衆人完全投入其中,將自己代入了長老的角色,正美滋滋的盤算以後如何大展宏圖呢,幾個聖人大弟子,甚至佛門未來佛,曾經的兩大古仙之首都加入了,聖人也沒有一個出聲的,這事情已經板上釘釘,結果冒出了一個不和諧的聖人,頓時惹人注意。
這次玄都大法師都微微皺眉了,滾滾洪流勢不可擋,儘管這只是白骨一個太乙策劃的,但平衡了各方的關係,而且對三界百利無一害。
這件事真要計較,對人教和闡教,乃至於佛門都有一些損傷,但總體還是好事,只要不想稱霸,爲長遠計,反而還是好事。
這天庭現在卻跳出來,實在有失大體,不講大局。
“玉女你又要說什麼?”
這措辭已經非常嚴厲了,金童玉女爲鴻鈞童子,也是從他們衍生出來的後面那些金童玉女的說法,如今的地位,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叫了,王母都楞了一下,面色更加難看。
聖人弟子向來不將天庭當回事,不過管理機構。他們是鴻鈞童子,又不是弟子,平時自然看在鴻鈞面上給他們一些面子,但涉及到原則問題,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對普通修士,甚至是大羅來說,兩人自然手段強橫,但對於他們來說,差了點意思。
“玄都師兄息怒。”王母壓着火氣還是低低頭,說道:“我不是反對這天道院,主要是這天道院制度太過駁雜,看似美好能教出全才,實則無用。對你我境界來說還好,就是對太乙來說,那麼多大羅講道,各個大羅道法不同,對於他們來說反而會混淆,迷失方向,嚴重了走火入魔也說不定。修爲低的啓蒙更是如此,怕是會將好好的苗子給教廢了。反而各個門派,都有自己的特長,收的也是相應的弟子,專精一面,容易出人才。”
衆人雖然不爽,但也覺得有理,這些確實是問題,都看向了紅袖。
紅袖皺眉看向張帆,張帆這時候睜開眼,他虛弱好了很多,起身說道:“不得不說,娘娘說的有理有據。”
“這麼說,你也認同?”
“我認同啊,但還是那句話,遇到問題,解決問題。”張帆不等王母說話就繼續說道:“我一一道明諸位就明白了,王母說全才的問題,很對,人的精力有限,就是我等仙人有大把的時間也不可能專精所有。我也說了,啓蒙階段無論肉身還是法力都要兼顧,其他煉丹煉器制符甚至軍政都要涉獵,我讓他們學不是讓他們精,而是讓這些人通過學習找到自己喜歡的。如果沒接觸過他們,又怎麼知道適合不適合,有人拿資質說事,但我認爲內心的喜歡不喜歡比資質更重要,再說經過我們挑選,資質也不會差了。”
廣成子嘆息道:“沒想到道友也有如此見解,我遊走紅塵多年才明白這個道理,就如當年我見軒轅,他是修天仙的料子,結果後來他選擇了人道,相比人族其他天皇,他更顯得大智若愚,但他有一顆雄才大略,帶領人族走出泥潭的雄心,一幫英豪自然聚集在他的周圍,幫他成就大業。”
彌勒也點頭道:“當年貧僧資質和悟性都很愚鈍,比不上很多前輩師兄,如果資質決定一切,那我早就消失在塵埃中。很多事情可以不精,但要懂,因爲懂了才能明白自己內心如何選擇,你對一切茫然無知,選擇就對了嗎?”
張帆拱手,接着說道:“至於娘娘說走火入魔的事情,那更是無稽之談。娘娘說的混淆走火入魔,那是道法衝突,但具體的法術功法神通戰技那是講師們要傳授的事情,而且講師們也有責任讓手下的學生學合適的法。大羅講道講的是道,而不是具體法。講的天地之理,又如何衝突和走火入魔,反而會通過明悟天地之理印證自己的道,開悟出自己的道和法。”
王母冷笑:“你想的倒是好,諸位巔峰大羅辛苦體悟無量劫才明悟的道,就這樣講出來,一座天府算得了什麼。”
鬥姆元君打斷道:“玉女不要用你的價值觀來評判我等,我的道有何講不得,玉女如此說,那第一場道會我就講一講這金之根本。”
衆人駭然,那可是她壓箱底的東西,要拿出來講,無數人激動的發抖,尤其是金屬性的修士和妖族更是差點跳起來歡呼了。
玄都大法師也說道:“太小看我等心胸了,那第二個我來,就講一講人教至道好了。”
廣成子等人也紛紛表示傳授壓箱底的道,頓時引爆全場。無數人呼吸都急促了,這是何等的機緣,就如同張帆說的那樣,聽大道開悟自身,印證自身,一朝開悟,比得上千百年的苦修。
有時候修爲道行容易得到,但開悟卻難如登天,多少人修爲道行到了,卻卡死在不能明悟,化作了塵土。
比如西牛賀洲的老九尾,就隔着一層窗戶紙,捅破了就是天地同壽十二萬年的壽元,但沒有門路,無人指點,最終萬年老狐空有家產化作黃土。
到太乙階段,修爲道行固然重要,但關鍵還是開悟。修爲道行積累,沒有開悟則不能質變。
“我就知道諸位前輩會如此,想當初老祖紫霄宮講道,三界生靈有緣者皆可聽道,又何曾講過什麼法,但看看如今大道三千演化無盡法,老祖爲三界衆生講的是通往天道的大門。如今億萬年過去,老祖合道,聖人也不出。我等雖然也比不上老祖及聖人萬一,但我等合力,未必不能返本逐源,一次講道不成,那就十次百次,乃至於萬次,衆生合力豈不就是老祖的道嗎?”
“哈哈哈,說的好,我等不過蜉蝣,但三界一切合起來不就是盤古嗎。”白澤妖聖也忍不住喝道。
張帆舉起酒杯:“每一次講道都會記錄下來,彙集各位授課的獨特道法,天道院慢慢編撰成一部史無前例的道藏,保我三界傳承萬劫不滅,任重而道遠,望與君共勉。”
“與君共勉!”
衆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天道院之勢無可阻擋。王母也不得不跟着舉杯,她爲鴻鈞童子,人家擡出老祖,說的有理有據,咋地,你還不樂意了?
她此刻再反對,不僅僅是自絕於鴻鈞,儘管鴻鈞不在乎。但也絕於在場所有人,怎麼的看不起我們這些人嗎,以後天庭估計會更加艱難。她看向張帆的目光都要冒火了,燃燈也是如此。
這白骨太過狡猾,說什麼做什麼都要拉上衆人一起,而且將自己的目的隱藏在後面,讓他們難受到了極點。
張帆卻不滿足,拿出了一個泛着光的石頭,說道:“大事定了,還有一件喜事與諸位分享,也算這場宴會的壓軸,爲這場宴會畫上圓滿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