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似火,純粹卻不濃郁的豔色似是在預示着什麼,小橋獨立,流水潺潺,落在其間外表的小鎮很清晰給人一種寧靜祥和之感,只是在這表面的卻隱藏着一股莫山雨欲來的匆匆壓抑,如無意外,明日的這個時辰這裡的安寧將完全不復存在.....
唐莫憂!
看着突然作爲領頭自鎮內走出的青衣人影目光不由一閃,相較於門派戰時的匆匆一瞥這次唐莫憂明顯要從容的多,加上也有更多的空閒心思去打量這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適才發現這位老朋友的變化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猶記得當日初見唐莫憂時他那打蛇隨棍上的無賴耍潑,可此刻卻是說不出的沉肅更有一種予取予奪一言擲地的威勢,當日的那種痞氣雖然依稀能夠在他那匆匆步履間察覺得到可更多的卻是雷厲風行的精明!
呼聲落下,以唐莫憂爲首的唐門玩家也是恰好在三步之外穩穩站定,顯然他們不是一時片刻纔到的這裡而是久等多時,而經過最開始的詫異之外餘下的就只是對老朋友變化的一絲極淡感嘆了,至於他爲能提前出現在這裡和知曉我們到來只是想想也即恍然,既然楊宣夏開口說了三日之後要上得峨眉那唐莫憂提前出現在這裡就不足爲奇,他能知道我和楊宣夏到來自然是和楊宣夏有着聯繫,或許以往想不通但有過這麼多次的接觸也看出來了,別的不敢說可在承諾方面她和唐少飛卻是像極,一旦她拿起來了自然就會去負責到底。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唐莫憂和這些唐門玩家的突然出現,先前那種緊張之中帶有淡淡隨意的氣氛卻是忽的變了,楊宣夏沒有再像先前那般顯露出嬌可笑意雖然不如門派戰時那般冷冽但卻依然給人一種不可輕易接近的漠然,十一同樣也變得面無表情,對於唐莫憂的開口似是渾然沒聽到般,而前一刻還有羞色的語言此刻直接恢復了沉默寡語的平淡。
察覺到此刻氣氛的異樣和麪色隱隱變得尷尬起來的唐門玩家目光不由閃了閃心底卻是不禁有些苦笑,還真的是又小看了這位小邪女的乖張倒是沒想到她會在這時候開始發脾氣,雖然事不關己可對唐莫憂畢竟有當日一份情分在,微一頓過之後還是先一步笑着開口自嘲打趣聲道:“呵,開始還以爲到的早了,現在看來這一覺睡的卻還是晚了點呀。”
“咳.....”
話音傳出跟着一道輕咳聲便自唐莫憂口中吐了出來,似是壓抑了許久般面上也浮現出些許輕色,而略一默了默後那張印象中的精明卻是帶着苦笑應道:“塵哥說笑了,門派戰裡如果不是掌門和你力挽狂瀾現在我們唐門的孔雀翎早被峨眉那羣人拿走了。”說着,唐莫憂投過來的目光卻是突的轉過,在望了楊宣夏一眼後適才再次恢復平淡,不過卻隱隱多上了一絲無奈,同時接道:“而且現在也不算晚,我們唐門的人也只是到了部分半數都還在路上,甚至還沒有黑衣那些人到的齊全。”
還沒有黑衣到的齊全?
聽到唐莫憂的開口眉頭當即控制不住一揚,猶記得門派戰時候那些懼不畏死甘願以閻王帖以血還血的三千唐門玩家,不得不說當夜那種震撼到現在還沒完全褪去,只是現在也才反應過來唐門還是那個唐門居然遠不如一個江湖玩家幫會來的凝聚,真的不知道該用一種什麼心思來表達此刻感受,這被揭開後的前後落差太大了些。
“那峨眉現在又如何?”
淡淡沉聲驟然自場中蕩起,下意識側過目光卻是楊宣夏那張古井無波的精緻面頰,只是此刻卻是如同覆上了一層寒冰般生人勿進,落在以唐莫憂爲首的唐門玩家身上的目光儼然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傲然姿態。
看着楊宣夏那張不起半點波瀾的平靜面容目光微一頓過之後便即默了下來後面也沒有要去開口的想法,說起來這兩日楊宣夏都是以鄰家小妹的模樣表現甚至都讓人下意識想要遺忘她小邪女的身份,不過對於她那算計手腕卻是不敢有半點小覷,或許不甚大氣但要算計一個意見都做不到一同的峨眉卻是完全夠了說是綽綽有餘也不爲過。
似是被楊宣夏突然表現出的冰冷所激,站在三步開外的唐門玩家身子明顯跟着顫了顫,爲首的唐莫憂也是深吸了一口氣,先前露出苦笑微微有些放鬆的身子也是再次繃緊,拱手應道:“回掌門,蘭萱昨日已經動用了門派召集令峨眉玩家大多已先一步回守山門,三山九嶺皆已經設下關卡,非聯盟和峨眉弟子不可入,而且據可靠消息.....代掌門心佛洛心依今日也已抵達峨眉,不過......”
“不過什麼?”
突然止住的話音讓楊宣夏那細柔的柳葉眉頭兀然一蹙,毫不掩飾的凌厲讓場中本就沉下的氣氛再次一凝,而在壓力的最中心處明顯察覺到唐莫憂身子變得有些遲鈍,而在沉默了一瞬後,唐莫憂適才再次擡起目光,沉聲跟道:“不過似是犯了戒條是被峨眉長老押送回山的......”
一句話似是抽乾了唐莫憂所有力氣,自先前現身就一直平穩着的呼吸也有了清晰可察的紊亂,見到唐莫憂反應眉角微一皺了皺後倒也沒有直接開口去說什麼,楊宣夏刻意動用了大勢不是沒有察覺,只是既然他選擇了楊宣夏我自然也不好去說什麼,至少這種公事公辦的方面我沒那個身份去幹涉。
雖然念頭有些雜亂可還是不禁被唐莫憂口中的那個消息吸引到了注意力,洛心依居然是被峨眉長老押送回山?腦中閃過詫異隨即想起這次虎頭蛇尾的八宗會武心底當即不由一動,難道是因爲那個自稱沉浮之主的事情?
沉浮之主......他想要自創門派更是把地點放在金陵,他想要生生在金陵城那位身上生生剜下一塊肉,金陵城那位真的能夠容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