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脂燃燒的香味在不大的小院中飄起,不過這不大的小院似乎並沒有鎖住這香味的能力,風只是一卷便即淡了幾分,再一卷,幾近消失。
本還算寬闊的祠堂小院在祠堂主間和兩間側屋被火化成了灰燼後更是顯得寬敞,可在此刻三幫中人和玩家加起來足有數十人的情況下卻是顯得有些擁擠,特別是在三幫中人每個人都刻意讓出了一條通道的時候。
老者村長身形定立在當日祠堂主間佛像所在的位置,他身後就是還算高大的院牆,只是牆壁一片漆黑,和老者村長的身子直間有着一塊凸起的土包,他和一陣風、唐曉四人如同母雞般護在土包前面,同樣的土包小院中還有一十三個,只是都散落在院中面對着老者村長身後那個土包的方向,而且每一個比起老者身後的都低了不少,距離院子口最近的幾座甚至已經被三幫衆人踩在腳下和挖開!
很清楚當日葬下的只有秀兒,而對另外的這十三個土包卻並不感覺陌生,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出自老者村長之手,要知道當初就從秀兒口中得知這老者村長就在趙子亟的院子下埋下了炸藥,連埋炸藥都能做到,更遑論是添上十三座土包?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這老者村長的確是有毅力,當日的一把火可是燃着了整個祠堂,葉樓凱一等松風觀人雖然是死在院中,可位置卻極是凌亂自然也沒有想過要替他們收屍,但現在這些土包卻頗有規矩,感覺就像在向着秀兒的墓道歉一般。
不留痕跡的收回落在院子十三個小土包上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老者村長身上,長道:“老先生,可還無恙?”
隨着松脂火把燃燒的噼啪聲老者村長蒼老面上的一雙泛紅老眼擡了擡,皺了皺那已經快要脫落的眉頭,嘶啞聲道:“你是...”
聽到老者村長那和印象中極爲不相符的聲音眉角忍不住挑了挑,對着老者村長投來的疑惑目光也不避開,默了默後,扯着脣角道:“故人。”
“故人?”老者村長泛紅老眼中突的生出疑惑,可只是瞬間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老者的面色突的沉了下來,一雙老眼更是帶起了恨色。
“哈哈,哪來的小白臉,想要和這死老頭套近乎還是省省吧!這死老頭不願意說不代表我三幫就沒辦法,他不說我們就把這村子翻過來找!”
開始還在詫異老者村長的反應,隨後聽到那個被叫做老二的大漢開口後當即反應了過來,現在是易了容的老者村長可沒有見到過這幅模樣的我,加上三幫也在找什麼東西就被當成刻意接近的了,而且有了那個老二的提醒,就是護在老者村長身前的一陣風也面帶不善。
念頭轉過不禁搖頭笑了笑,不過也不去看三幫中人和一陣風他們戒備的目光,只是把視線落在面顯恨色的老者村長身上,揚了揚眉頭後執在手中的紫劍也是跟着換交了手,空出的左手抖了抖道袍,隨後輕一震過手腕等摸到了一絲冰涼後眼底閃過笑意,重複確認聲道:“嗯,故人。”言罷,掌心微一翻轉,掌心的冰冷當即顯露了出來。
老者村長見到動作先是驚疑,隨後一雙泛紅老眼突的睜大,連其間的血絲都能看得清楚,“這....它怎麼會在你手裡!”
見到老者反應也不意外,只是習慣帶着的淡笑卻是收了起來,帶着默然,認真對老者解釋道:“一個老先生給我的,只是他的孫女拿到手後沒有收回去又把它送給了我。”
給老者村長看的不是其它,正是當日在他小屋中拿到的那把打開祠堂佛像下暗盒的青銅鑰匙,當時移開佛像的是我自己,只是拿鑰匙打開暗盒的卻是秀秀,最後秀秀沒有留下是在自盡後又把它還了回來,一直留到了現在。
聞言,老者村長先前表現出來的驚怒卻是突褪了去,不僅沒有再受到刺激反而表現的無比平靜,除去老眼中那根根縷縷的血絲外和普通老人沒有什麼兩樣,在把視線從青銅鑰匙上抽回後,老眼突的一擡,平淡道:“原來是你呀,難怪她會跟着你....”
聽到老者村長已經明白也不意外,只是對老者那突然平淡下來態度不禁生出歎服,似乎站在眼前的又是當日那個風輕雲淡面對錢惜之的老者,微一頓了頓也不承認回覆老者的話,只是自顧自回道:“當日秀秀去的開心,也是她自己的選擇,老先生....節哀。”
也不等老者回復就把目光移了開來,不想再去看老者那夾帶着血絲的老眼,在在場衆人或鐵青或沉默或難看的面上轉過,最終把目光落在了適才開口的三幫老二身上,輕笑着道:“沒聽清楚你剛剛說了什麼,能再說一次嗎。”
不知是因爲先前不理會現在被質問面上過不去還是三幫老大的緣故,這次三幫老二倒是沒有開口,只是讓人近乎感覺不到的輕一冷哼出了聲。
“這位....”
“我沒問你。”
目光還沒從三幫老二身上移開,眼角餘光瞥到站在最中的三幫老大似是想要說些什麼當即淡開口打斷出了聲,也不去看他那驟然沉下來的面色,自顧自道:“你剛說要在這村子裡找什麼東西?”口中說着,眼底帶着嘲意,也不在意場中倏然怪異起來的氣氛,眼底帶着笑意,接道:“找什麼東西我不管,也不想知道,只是你剛說要把這村子翻過來找?我想知道這裡也算嗎。”
沉默....
話音落下場中卻是出乎意料的沉默,靜的出奇,只是沒等面色憋的通紅的三幫老二開口,三幫老大突的踏前一步道:“這位...兄弟,既然你認識這老頭,那就該知道我三幫是代表了誰,今天梅姑娘在這裡,我可以做主不計較,莫要攔我,不然你就是....”
再次聽到三幫老大開口,心底怒意壓抑不住當即化成了一抹冷然同時寒聲打斷道:“就是什麼,我說問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