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塵師叔,我們本就決定下山歷練,也沒什麼事情,這點小事就讓我們代勞吧!”先前徐家兄弟一直保持沉默,此刻唐少飛言罷,徐三胖突的出口言道,也許是因爲天生的緣故,一張胖臉滿是笑意,寫滿了真誠,沒有絲毫諂媚。
這二人倒是打的好算盤,賴着不走就是想爲了接任務吧,雖然這兩人的性格註定了我並不能像唐少飛和語師姐那般深交,但也不得不承認這二人確實聰明,見唐少飛也沒表示什麼,也沒有要動身的意思,似乎在等着我的回答,心中暗自一嘆,如果只是唐少飛一人遇到這老頭,說不定這老頭就要自生自滅了吧,老頭的死活唐少飛並不在意,在意的只是爲何會出現在唐門禁地中,但這老頭是我帶回來的自然不能中途丟下不管,現在既然有人可以代勞,自然也不會介意,二人都如此說了也不好拒絕,何況老頭死了的話,他們二人也沒有好處。
雖然知道有把握醫治,但難保不會出現意外,不說其它,就是老頭身上的五步蛇毒,拖的時間太久,那也是真的會死,先前拉吊籃的時候雙臂已經有些痠麻,現在聽得二人要求,隨即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也沒太多表示,便把老頭交與二人手中,二人也不在意老頭身上的血跡,一人擡肩一人擡腿,看起來倒也更是穩妥。
唐少飛見了面上只是微微笑出,也不多言什麼,隨即便擡步向不遠處的迴廊走去,徐家二人自然明白其意思繼而緊隨其後,速度不快不慢,剛好可以讓徐家兄弟二人跟上。
見唐少飛已經先行而去,語師姐還沒動身的意思,不由擡首看向語師姐。
“我只是擅藥,論毒,不說青峰,就是連少飛也比不上,也幫不上小師弟什麼。”語師姐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目光,眼波微一流轉,隨後口中輕道出聲。
聽到語師姐的話心中微動,語師姐原來是知道我先前的解釋是給她聽的,隨即浮現淡淡暖意,其實以語師姐的性子並不需要解釋這些,不過她還是解釋了,也許語師姐並不在意老頭的死活,只是在意能不能幫到我,雖然覺得語師姐這種想法有些冷,但那份溫意卻更顯,語師姐能解釋出來,也說明語師姐並不是真的那樣漠然,不過是因爲能讓語師姐在乎的人太少而已,而我恰恰是一個。
“不過是我多事而已,我們也去吧。”雖然覺得語師姐某些時候表現的有些冷,但也是對別人而已,對這種做法,我不是語師姐本人,沒有評判對錯的想法,更也沒有絲毫介意的意思,何況語師姐已經解釋過了,只是面上自嘲一笑,隨即口中言道。
語師姐也沒有再次解釋什麼,只是和我對視一眼,脣角弧起一抹淡笑,隨即便擡足向着先前唐少飛離去的方向行去,似乎是在考校我的輕功,沒有風聲沒有殘影,只是留下一縷香風。
“呵呵。”也許語師姐是冷了一點,不過也真的是在乎我,雖冷,但冷的讓我憐惜,心中一嘆一暖,繼而口中笑出聲來,不爲其它,只爲認識了語師姐,隨即腳步輕踏地面,留下一連串影子,不僅是在印證風息的痕跡,也是不想要落下語師姐太遠。
普普通通的一棟屋樓,沒有懸匾掛牌,也沒有太多華麗,但卻大的過分,裡面也沒有分什麼裡間外間,就像唐少飛居住的飄雪樓一般,一層被徹底打通,不過大卻並不顯得空蕩,擺放的各種醫道器具雖不多但極其考究有規律,看得出此間主人應當很是嚴謹。
空氣中瀰漫着的味道很是怪異,可明顯是草藥的味道,我雖然不是醫道之人,但也知道藥草的味道其實並不好聞,常人說是藥香不過是對醫者的尊重,藥材味道其實苦澀居多,此間的味道雖然明顯能分辨出是藥草的味道,但卻並不苦,不喜歡也不討厭,就算是初來也很容易讓人接受,應當是被人用特殊手段處理過,而且很是高明。
唐少飛雖然先行,但我的速度也不慢,不過卻對唐門地形不熟悉,有着語師姐的地圖,也不知道四公具體住在哪裡,如果沒有語師姐不時留下的痕跡指引,指不定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真的找到這裡後卻發現這裡只是在語師姐給的地圖上有所出現,但並沒有標示,就跟這棟樓一樣,不懸匾掛牌,似乎本就沒有名字。
眼前老人的身形比我和唐少飛要矮上一些,鬚髮雖白,卻並不顯得傾頹,反而更像是沉澱下來的精髓,看起來似乎要比唐鳳姥姥要一些,手中擺弄着一株藥草,雙目凝着,不時閃動幾下,像是在考慮着什麼,也似乎是進入了一種狀態,進入其中後發現唐少飛、語師姐和徐家兄弟擡着老頭都靜立在一旁,離老人還有一段距離,似乎是不便打擾,而老人也好像沒有發現我們到來,只是自顧自的對着手中的藥草出神,應當是唐少飛口中的四公無疑。
看唐少飛他們應當是來了有一段時間了,和語師姐、唐少飛對視一眼,徐家兄弟點頭示意一下,既然唐少飛也在等着,那我自然沒有開口的必要,默契的沒有出言,也跟着他們一般靜等着眼前老人自然脫離這種狀態,雖然老頭的傷勢嚴重,但看四公如此姿態,莫名的也多了幾分信心。
“呵,少飛來了呀,語丫頭也來了。”四公似乎是突然想通了什麼,因爲長時間凝着而顯得無神的雙目微動,瞬間就脫離了那種癡迷的狀態,面上帶着滿意之色,呵呵一笑掃視一眼後發現房間裡還有其他人,隨即言出聲,言語間聽出來倒很是開心,對我和徐家兄弟卻沒有絲毫意外的意思,似乎根本沒有看到我們一樣。
“師傅。”“四公。”唐少飛和語師姐同聲道。
眼前老人雖然沒有開口的意思,但也沒太過介意或者不舒服,畢竟我屬於晚輩,主動請安也是應當,徐家兄弟連正式三代弟子都算不上也許不用,但我卻不能少,隨即在唐少飛和語師姐後面恭聲言道:“四公。”
“嗯...”似乎是聽到,也似乎是沒聽到,這聲嗯也不知是自語還是回答我。
嗯聲過後也沒了其它反應,感覺四公的目光只是在我和徐家兄弟的身上掃過,這一眼更像是常人隨意的一眼,連好奇都算不上,便又轉向手中的藥草,心中不由一冷,對小輩沒有開口的心思也就罷了,可這麼大一個滿身血跡的活死人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