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是江湖上的傳統,儘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只要是一個江湖人都會這麼說。
今晚的月很淡,也很彎,看起來有一些朦朧,雖然說不上伸手不見五指,但也足以讓三丈之外不能視物,當然,只是對於那些不入流的江湖人而言,只看今晚的月色,搶掠確實不錯,而要說風的話....建造在山間的唐家堡會缺少風嗎?
不提唐門玩家怎麼埋伏守衛門派,甚至不想去看什麼奪書,這顯然只是一場只存在於大派之間的鬧劇而已,就算諸如丐幫、錦衣衛之流也已經守衛門派失敗,但對於唐門,從沒想過會失敗,如果像剛開始那般興起突襲或許唐門會被攻陷,但現在,絕對不會。
不提唐家堡得天獨厚的地形優勢,天時的優勢奪書的一方有,作爲守衛的唐門一方同樣也有,而且以如今唐門玩家的凝聚程度也絕不認爲會遜色於武當、少林,只白霧林一戰就可見一斑,何況對於唐莫憂,此次見過後對他更是有足夠信心,所以,這場遊戲,唐門必穩!
至於贏?
主場作戰怎麼也不可能算得上贏,損失多損失少,損失的都是唐家堡的東西,只是看能夠收穫多少而已。.
緩步踏在唐家堡右堡的山道上,說不鬱悶也是真的不可能,今天才到唐家堡,晚上就要離開怎麼也不可能沒有一點怨氣,可回唐家堡就是因爲唐鳳的一紙信箋,既然任務知道了,自然也沒有留下的理由,而且唐鳳不會不知道奪書的事情,可還是說了今晚離開,顯然沒想要我參與到這裡面的意思,不過這樣也剛好隨了我的心意,對於這樣的無聊遊戲,是真沒有想要去參與的想法,難道一場大門派的默契遊戲會讓你奪取到絕學秘籍?顯然不可能,留下只會浪費時間而已,遇到的對手也只會是一些不入流,真的神級玩家會需要去奪書?
而且想到適才離開時候的場景就有些好笑,那些唐門玩家看起來的由衷感謝可能更多的還是因爲知道我退出這場奪書不會爭奪功勞吧,真的要說恭敬,神級玩家的身份或許有用,但絕不會讓這些所謂的高玩失去自己的追求....對於這場遊戲,真的是發自心底的敬而遠之。
至於鬱悶,不是因爲奪書,而是上山的時候走的是山路蜀道,下山的時候還是,不過顯然在今晚這個看起來異常腦殘的奪書活動裡走山路是一個異常正確的選擇,鬼才知道唐家堡前堡今晚到底會有多少人,神級玩家的數量雖少,但對於這個江湖的玩家基數卻從來沒去懷疑過。
“嗒...”
踏下最後一階石道,這裡已經是屬於唐家堡外的範疇了,山道也不會像前面那樣平整,想起白日裡回唐家堡時的情況,不由擔憂的望了身側的冬梅一眼,輕道:“小梅,能繼續走嗎?”
“可以。”
聽着耳邊傳來的柔軟聲,雖然已經提前知道答案,但心底還是不禁一嘆,這位倔強侍女的堅持真的有些出乎任何人的意料,後面想要說的話也沒再想要說出口,因爲根本沒有這個必要,而能夠做的也只有支持她的選擇....
“誰?!”
念頭雖然分了些在冬梅身上,但對身周環境的戒備卻從來沒有放鬆過,或者說從到了唐家堡之後就沒放鬆過,異動雖然小,但只那一下也足以蕩起心底波瀾,要知道無論是六合經還是移花宮所學的容天地於自身,無論哪種都是對六識的大大增強,至於說幻覺?在六合真經有所成之後還從來沒有過!
回想起適才的異動,落在小梅身上的目光也是移向了山轉腳的異樣處,眼底更是不覺冷了起來,唐家堡裡還在‘奪書’,至於說是唐家的人更是不可能,時間,地點都不對,人在這裡堵着,儘管不知道是誰,但論誰也不會相信是朋友。
“唰!”
山轉腳的異樣處沒有動靜,站在身側的小梅卻是直接抽出了手中的碧血照丹青,沒有說什麼,但卻直接用行動證明了她的存在。
眼神制止了小梅想要直接衝過去查探的動作,這裡已經是出了唐家堡的範圍,嚴格來說這是無主地界,可這畢竟是下唐家堡右堡的必經之路,只要是唐門弟子就該知道這裡闖不得,儘管不相信有人會選擇在這裡撒野,但小心無大錯,而且這種刻意隱藏身形的行爲足夠讓人生出提防了。
等得片刻還是沒有見到隱藏着的人有所動作,眉頭下意識的一皺,同時口中冷道:“什麼人藏頭露尾,再不出來也別怪不客氣。”口中說着,垂在袖間的單手兀的擡起,指節曲動間兩縷勁風接着就破指而出!
指風以六合經提供的內勁自然做不到,就是幻玉功也只能做到勉強出體,想要傷人只有運起花神七式中的特殊手法,可距離就會大大縮水,但要在其中夾上兩根息影針就不同,不僅能夠附上幻玉真氣,甚至還能夠用唐門暗器手法做到簡單轉向!
這種小把戲對於真的一流高手自然不夠,但想要試探出隱藏在暗處人的深淺卻是足夠。
“叮!”
默然間一聲脆響倏然傳出,射出的息影針卻是不知被什麼東西擋下,接着就見山道轉角處突的一陣異動,突有聲音朗道:“朋友留手!我...”
“啊...溪哥!他使暗器!”朗聲未落突的被一道嗡聲打斷,儘管沒見到正面,但不難聽出聲音主人的憤怒。
隨着聲音傳出,山道轉角異動漸漸停了下來,生在山壁上的一大塊黑色青苔突的脫落,一道人影閃現間身後更是跟住了幾道身形,顯出後也不停留,徑自便向着這邊走了過來。
看着愈來愈近的幾道人影,藉着朦朧月光也不至於真的睜眼瞎,行走在最前面的人影青衫隱隱間帶着一股果斷氣質,身後跟着的也是衆多影子也是長衫冠帶,看衣着應當是一門之人,只是其中有一人走路身形略微有些不正常,走起來一高一低,看樣子應當是先前被息影針打中的那位。
“哦?”目光掃過這幾位氣勢不凡張口便稱朋友的人,眉角微顫間口中卻是似笑非笑道:“朋友?我可沒有深更半夜裡隱在路旁想要襲擊人的朋友。”說着,目光向着山道一側的不見底深谷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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