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鉤彎月,散逸出的光亮似乎鋪散到了所能見到的每一個地方,可惜卻不能把月光透進白霧林,也不只是月光,連風也不能,諾大的林子,人羣不斷聚起,似是每一刻都有數個人加入,可儘管人頭攢動,白霧林中卻是一片死寂。
前面的人或許是不敢,也可能是不知道怎麼開口,而後面的卻是被前面的人所影響,所以,白霧林中此刻的氣氛靜的有些詭異,餘下的只有火把燃燒的微微啪啪聲,火把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密集,不過因爲白霧林的特點和所處位置,倒不用擔心會失火。
突如其來的靜寂不是沒有原因,而且這個原因提前在場的人也都知道,因爲三個人,或者說只是一個人,一個叫煙雨江山的人。
也許前一刻煙雨江山還是煙雨江山幫會的老大,可這一刻不過是一個不會動的雕像而已,當然也包括了他身邊的煙雨江南和另一個,不過沒人認爲他們會是真的雕像,因爲他們每個人咽喉處插着的細長灰針在做着無聲的證明,證明着他們不過只是三個死人而已,而且是死的不能再死的死人,可能會有人被息影針穿透了喉嚨而不死,畢竟這是一個武俠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包括很多不可能的事情,但顯然煙雨江山三個人不包括在內...
息影針太細,含沙射影太快,兩者相結合就成就了現在的煙雨江山,沒有流出一滴血而死亡的煙雨江山,或許他以爲他見過我的明日刀就覺得能擋住息影針,可惜現實很殘酷,明日刀想讓他看到,所以他看到了,而息影針不想,所以他看不到,同樣的受傷位置,不同的地方,但結果卻是一樣,絕對的差距,容不得他抗拒,也抗拒不了,不入一流,終究是螻蟻,可就算他踏入了無與境,結果有區別嗎?
答案是也許有,不過只是死的更好看一些而已。
“噗...噗噗...”
一連三道輕響傳出的很突兀,就像在在場衆人的心上震動一般,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因爲煙雨江山三人的倒下而生起異樣,至少林末涼沒有,此刻身着白色宮裳的林末涼根本不像是花神,或許叫她幽靈公主更適合一些,她本身的心思就很少,加上明玉功特性,保持這份淡薄的心境簡直太容易了。
不過還有一個人的反應也是很平淡,不是別人,就是帶人過來的蛟龍!或許他先前的做法根本不符合他的霸道名字,可那只是因爲形式所迫,他知道自己確實不如煙雨江山,所以他認慫,不過他現在的反應也確實沒讓人失望,一個活着的煙雨江山讓人害怕,而死過一次的煙雨江山不過只是讓人忌憚而已,可要是再死過一次呢?
蛟龍也真的是蛟龍,不是泥鰍,現在的煙雨江山已經不足以讓蛟龍畏懼了...
不是說玩家不死就是無敵,只要身在江湖,能佔有話語權的永遠是實力高的,一個沒有實力的煙雨江山和爬蟲沒什麼兩樣。
目光只是在倒下的煙雨江山身上略一停留便即掠過,之前活着的時候或許會看他一眼,因爲他挑撥到了在場人的心,可現在他死了,已經沒有再去看的必要了,一眼掠過,擡起的目光掃視過在場衆人,微一停頓過後,輕道:“適才蛟龍的話你們也聽到了,這次是移花宮要開派收人,如果諸位有什麼朋友想要進移花宮這也同樣是一個機會,明玉神功位列絕品,相信也沒人會覺得一個小小水塢會比移花宮典藏的秘籍要多,而這次既然我答應了和花神站在一起,那就一定不會退,如果有人想要繼續,我和花神也必然不會留手,而且死的一定不會是我們。”
死的一定不會是我們!
淡淡的話語夾雜着幻玉真氣喊出真的有種直指人心的感覺,而且這句話也不是隨便說說,就憑這些人,也根本不可能對我和林末涼造成威脅,有了明玉、幻玉功和花神七式移花接木的技巧在這白霧林裡的作用已經不僅僅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仇百歲不出手,自保方面絕對可稱無敵!
而我們不死,死的就是他們!作爲一個玩家確實不會死,但也同樣會面對無休止的追殺,對於一個實力爲上的江湖來說,沒有實力,會是一件生不如死的事情。
“黑手大神你是不是太霸道了些?”
突然傳出的聲音讓本自對着人羣的目光不覺一凝,當即便向一個地方看了過去,甚至不用我去注意,聲音傳出的地方玩家自己就主動讓了開來,不過等到發話人落入人羣眼中的時候卻是不可避免的帶起了一些異樣,因爲說這句話的竟然是一個女玩家!
似是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出現,說出這句話的女玩家也是陷入了愣神,不過只是持續了一瞬便自反應了過來,罩着一身黑色緊身衣的身子挺了挺,仰着一張帶着三分可愛七分倔強的小臉,瞪了瞪大眼睛,突道:“唐門雖然是八大派玩家人數最少的宗門,但卻是最和諧的,而黑手大神作爲唐門的神級玩家,不壓人,不入駐成都城,我們蜀中的玩家都佩服你,可這次的所作所爲是不是太過霸道了?”
“哦?”本以爲說話人是一個女玩家會不會是被人故意推出來的,畢竟十二連環塢沒有女人當塢主或者大弟子的先例的,甚至女玩家都很少,可真的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一番話,唐門最和諧?不入成都?!這都什麼跟什麼?
說人少我信,不過想想當初入唐家左堡的時候見到唐門玩家時的情況怎麼也和現在的和諧聯繫不到一起,不過腦子接着便掠過一個人的影子,唐莫憂!如果說有人能把唐家堡玩家整合那就一定是唐莫憂!或許裡面還有一份徐十一郎的功勞也說不定....
莫憂他成功加入毒藥堂了嗎...心念閃過脣角不覺帶起一絲淡笑,如果要說朋友,除去最開始的馬桶蓋兒外就是徐十一郎和唐莫憂了吧,林末涼...醉墨...
幾個念頭閃完,脣角淡笑也是一掠而過,同時口中回道:“我說什麼做什麼,和你們佩不佩服有什麼關係?”說着,面上也是的帶起了怪異,對着黑色緊身衣女子看了半晌,直到她目光開始帶着不自然時,突道:“你叫什麼名字?”
“水丘兮。”
似是沒反應過來,聽問起,黑色緊身衣女子下意識的就愣愣回出了聲,不過瞬時便有了反應,面上突的一紅,不僅沒有再緊張,反而放鬆了不少,同時口中補充道:“河有水兮,水中有丘兮,水丘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