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騰與徐晃、陳平藉着明月清輝,比武、喝酒、聊天的同一時間,平城縣一座有點破舊的民居中,也有三個十六七歲的小年輕,在同一片月光下,商議是否參與到葉騰的軍隊序列之中。
三人雖然性格不同,一個活潑、一個憨厚、一個精明;家世懸殊,一個出身小世家、一個父親是小吏、一個父母雙亡的貧民;卻不知怎麼的,竟能夠玩在一起,且交情甚篤。
活潑者出自本縣小世家黃家嫡系子弟,姓黃名耀,字光明,是黃家當代家主的第三子,在三人之中年紀最小,剛滿十六歲不足一個月。其出身富貴卻毫無世家的架子,自小不喜讀書,卻好習武,與同縣的陳銘、肖山交好。
陳銘,字仲德,也是十六歲,但比黃耀大了半年。其父在本縣擔任小吏,陳家雖然份屬寒門,但也勉強算詩書傳家。所以陳銘從小就被父親要求讀書習字,又覺世道漸亂,且平城地處邊關,其父也就順從了陳銘習武的愛好。
唯獨肖山家中赤貧,如今已滿17歲。八年前父母雙雙被南下打草谷的鮮卑人殺於城外。年幼的肖山卻靠自己的努力和天生神力,打柴、捉魚、打短工,頑強存活。後來,更是在好友黃耀支援的功法與技能書幫助下,如今有了初級武將的實力。所以,在前段時間鮮卑入侵時,肖山作爲20萬青壯中的一員,最終活了下來。
今晚依然是黃耀約陳銘,提酒來安慰肖山受傷心靈!這已經是他們第三個晚上來“安慰”了。
說是安慰,其實不過是少年心性,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罷了。
肖山家獨自一人,雖然家中狹窄破舊,卻適合他們聚會。
“聽說了嗎,縣尉大人開始募兵了。”黃耀消息靈通。
“有什麼稀奇的。聽我父親說,上次鮮卑入侵時,連同雁門郡其他縣支援的40萬大軍,全縣共有50萬本土兵馬,戰後存活下來不足20萬,等其他縣將士撤走後,本縣的十萬大軍,只剩三萬餘,戰死近七成!20萬青壯,也犧牲近半,若不徵兵,再有異族入侵之事,到時靠誰抵禦敵人?”陳銘父親雖只是末流小吏,但消息還是靈通的。
“你沒聽清楚,我說的募兵,不是徵兵!”黃耀強調道。
“有什麼不同?”肖山還真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不同。
“我的傻哥哥誒,徵兵是強制性的,叫你去,你就得去,不去不行。比如我們縣以前的士卒,全部都是徵兵。士兵包吃穿住外,每月只有10兩銀子。夠幹什麼呀?一斤大米就要20銅,只夠買50近大米!家中如果有老婆孩子,還不夠她們填飽肚子,那要不要買菜呢?要不要穿衣呢?要不要買柴油鹽醋呢?
而募兵靠的是自願,也就是你可以去,也可以不去。更重要的是,這次募兵,官府給出的待遇非常豐厚,只要達到三階兵實力的,一律2金的安家費,每月1金的月錢,實力未達到三階者,待遇減半。
這待遇比以前提高了何止十倍,若實力提高一個階位,待遇直接提升2倍,也就是說,如果山哥你去當兵,不但能得到六金的安家費,以後每月可以拿到3金的待遇。”
“這麼高?”肖山撓撓頭。
“當然,如果山哥選擇當兵,只要把六金安家費,往何家一擺,你看娜嫂子的父親還會反對嗎?”黃耀嘴角一撇。
“何家孩子太多,娜嫂子的母親多病,只靠何叔一個人賺錢,的確困難,何叔夫妻不肯接納山哥其實可以理解。
娜嫂子身爲老大,底下還有三個弟弟一個妹妹,何叔反對你們,恐怕還是抱着誰家聘禮能夠豐厚一些、甚至婚後夫家還能夠接濟何家一點的心思;人窮志短,光明不必瞧他們不起。
但光明有一句話說對了,如果山哥參與募兵,將6金安家費一次性給何家,並承諾以後每月再接濟一金,何家斷無再反對之理。”陳銘的分析相對比較客觀。
“看來,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只能去當兵。”肖山撓撓頭,笑道。
“當兵有什麼不好,這次我也想去!”黃耀笑道。
“可你爹會同意嗎?你可是世家子弟,根本就沒必要”肖山道。
“我家只是一個小世家,我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如果說家中有什麼資源要投資、有什麼家產要繼承,其實根本就輪不到我。我只是零花錢比你們多一些而已,世家的規矩你們不太懂,如果不努力,成年後,我的境況未必比銘哥好多少。所以,只要我堅持,我的父親應該不會反對我去拼搏一翻。”黃耀的聲音有點低沉,看來世家子弟也有世家子弟的苦惱。
“好,那就說定了,咱們三兄弟一起上,建功立業,就在今朝!”陳銘也躍躍欲試。
“不會吧,銘哥,你可是獨子啊,陳叔會同意嗎?”黃耀有點好奇。
“肯定不會同意。可是還能怎麼樣呢?出身寒門,如果不拼搏一翻,以後像父親一樣去縣裡當一輩子的小吏,算是最好的結局。
入仕、舉孝廉,說句不敬的話,光明的大哥都不一定有份呢,能輪得到我嗎?如今,世道混亂,土匪遍野,看新太守的所作所爲,頗有除舊革新之意。
你我都有初級武將實力,而且還會識文斷字,山哥更有神力特性,參與募兵,只要今後努力,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業。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只要耐心說服,相信我父會同意的!”陳銘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好,那就讓我們三兄弟共進退,搏功名、爭富貴,就在今朝!”
“搏功名、爭富貴,就在今朝!”
“搏功名、爭富貴,就在今朝!”
六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大家回去準備一天,努力說服家人,後天早上在山哥家集合,然後一起去軍營應募!”黃耀道。
“一天時間應該夠了,後天見!”陳銘道。
“如果你們家人不同意怎麼辦?”肖山問。
“那就逃出來。”黃耀目光堅決。
“逃出來!”陳銘與黃耀對視了一眼。
“好兄弟,後天我等你們!”肖山聲音渾厚,迴盪在破舊的小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