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那一次她與輕展軒一起入宮裡,她的心是忐忑的,那時候他的心裡更多的是寶柔兒,而待她也是冷淡的,但如今當走過了一路風雨之後,彼此間都是相攜而行的那份最真的情意。
“沁兒,你的臉紅了。”無憂已睡在如沁的懷裡,青兒也乖巧的坐在另一輛小小的馬車裡隨之前來,輕展軒望着若有所思的如沁,不知道她又想起了從前的哪一個畫面,但是她紅撲撲的臉秀色可餐的讓他忍不住的就伸出了手撫上了她的俏臉,“沁兒,這樣的你好美。”
面色更加酡紅,“軒,你好壞。”欺負她手抱着無憂呢。
輕展軒一笑,“沁兒,快是三個孩子的孃親了,居然還會害羞。”手指從她的臉上移開,宮門已過,皇宮中熟悉的草木就在眼前,青石路旁新發出的草葉讓人忍不住的期待着春的繼續,萬物復甦,一片生機。
“軒……”她微嗔,這可是大白天的,她還是不習慣。
手指落在她發上的銀簪子上,那簪子其實就代表瞭如沁的身份,“沁兒,如今也該給你正位了,或許我要考慮重新送你一場別具特色的婚禮,補償在飛軒堡裡的那一次,讓你成爲逍遙王最名副其實的王妃。”
她眸中泛着甜蜜幸福的微笑,“軒,那只是一種形式,我想要的不是那些,我只想要你給我、給孩子一輩子的呵護。”
呵護,這就是她的所求,那代表疼愛,代表真心,代表給予,代表幸福,更代表一生的所求與付出。
簡單的兩個字,卻是這世間女子的難得與渴望。
他頷首,爲着她這麼簡單的祈盼而感動。
“王爺,到了。”馬車停在廣明宮前。
輕展軒從如沁的懷中接過還在熟睡中的無憂,從小太監掀起的車簾中輕輕躍出,隨後是他將孩子送到了青兒的手中,抱着有些笨重的如沁下了馬車,這才發現眼前又是一大羣的人,一如如沁隨他第一次來到皇宮時,母后竟然親自迎到了廣明宮的門前,看着大着肚子的如沁,太后一臉喜慶,“沁丫頭,快來,你又帶給母后好消息了,你真是我西楚的福星。”上下打量着如沁,如今的太后只想要兒孫滿堂,來填補日子的平淡與空虛。
走了輕展風,這宮裡許久都沒有熱鬧過了。
如沁移步向前,捉住了太后的手暖暖的握在一起,“沁兒,你的面色比起從前好多了,這一胎八成又是一個小王爺。”
“母后,男娃與女娃都一樣她呢,我私心的以爲生女娃更好。”輕展軒橫插了一句,將來多個女兒承歡膝下,那該是多麼美好呀。
“好吧好吧,不論是男娃還是女娃,我都喜歡呢,來,我要抱抱無憂。”她看到了纔在青兒懷裡醒過來的睜着一雙大眼睛好奇的望着這個皇宮的無憂,真是好可愛好漂亮的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嬰兒。
青兒急忙將無憂送到了太后的手上,抱在懷裡時,是小無憂眨着一雙眼睛眯眯笑望着太后,那笑意讓太后喜歡的不得了,“這孩子與我真有緣,雖然去年見過了一次,可是你看她對着我笑得多甜多可愛呀。”喜滋滋的逗着無憂,太后開心極了。
“抱……抱抱……”太后的身後突然響起了另一道童稚的聲音。
如沁擡首,看到了婉菁,也看到了婉菁懷中的容拓,那是西楚當今的小皇帝。
只一眼,那孩子就給了她似曾相識的感覺。
下意識的上前,看到與無邪一般年紀的小孩子如沁不自覺的就特別的親切,“娘娘,讓我抱抱吧。”
婉菁目帶微笑,眸光卻是一掃輕展軒,就在兩股視線相交的那一剎那,她帶給了輕展軒異乎尋常的一種信息,是怨懟,也是嫉妒。
手中的容拓向如沁的懷中一送,“只抱一下就好,妹妹還大着肚子,不方便抱呢。”
容拓張着小手就奔向瞭如沁,“抱……抱……”他一點也不認生的讓如沁欣喜,抱在了懷裡時,小傢伙比起無憂竟是重多了。
輕展軒急忙上前接過,“沁兒,給我吧,好久沒見到皇上了,竟然都長這麼大了。”生怕如沁一不留神閃了腰,更怕婉菁偷偷的做什麼手腳,他要保護他的沁兒。
如沁還真是抱不動這麼沉的容拓,如果沒有身孕的話她還不怕,此刻雖然喜歡卻只得聽從輕展軒的話,他是沒錯的。
太后依然還抱着無憂,“沁丫頭,無邪呢?我怎麼沒見着他?”
心裡一緊,如沁與輕展軒這纔想到他們忽略了這個大難題,小宇早已被送回了無相,想要找個孩子替代小宇,除非是真正的無邪已找到,可是眼下,一時之間卻沒有這個可能。
“母后,無邪睡了,又染了風寒,所以就留在王府裡沒有抱出來,否則傳染給了宮中人就不好了。”心思一動,如沁善意的編了一個謊言,不然真的不好向太后交差。
“走吧,快進屋子裡去,抱着孩子們別在這風口中站了。”老太太居然不撒手的抱着無憂就向廣明宮中走去。
“母后,孩子交給青兒去抱吧。”如沁有些擔心,畢竟母后那麼大年紀了。
“沁丫頭,你可小看我了,我還等着你這個未出生的孩子一生下來就送給我來帶呢,不然這宮中真是無趣。”
“母后,還早着呢。”如沁面上一紅,周遭從前輕展風的嬪妃們妒羨的目光掃來,人家沒有的,她都有了,她可不想在此時成爲別人的眼中釘。
暖暖的屋子裡坐定,空氣裡漾着一份家的溫馨,“軒兒,這麼許久,你與沁兒去了哪裡?”太后不自覺的關心問道。
“哦,沒什麼,軒兒大勝了無相之後,便留在了無相,考察了一些無相的鄉土民情,知已知彼,以後纔不會讓無相再有機可乘。”避重就輕,他不想讓婉菁提前知道他早已知道了她父親的所作所爲,這兩天所有的所有都在查探中,他估計不出三四天,所有的一切就會水落而石出了。
“聽說無相的首相白寅被送進了天牢,有這回事嗎?”太后的消息也是相當的靈通,想不到她早已知道了。
“是的,他當年迫害無相的大將軍阮宏謙,如今東窗事發,已被繩之以法了。”刻意忽略歐陽永君的事情,眸角卻悄悄瞟向婉菁,輕展軒要看看她的反應。
婉菁眉頭輕皺,卻是瞬間就打了開來,這一些她早已聽說了,不管怎麼樣,她只要輕展軒回到她的身邊就好,婉柔走了,但是如沁還是她的絆腳石,彷彿平靜無波的眸子望着如沁,心頭卻是無邊無際的恨,爲什麼她就可以這般的幸福呢,有了輕展軒還有了他與她一起的孩子,如今,居然又要產子了。
她嫉妒,嫉妒的恨不得一刀就殺瞭如沁。
兩道眸中如刀子一樣的射在如沁的身上時,也讓如沁感覺到了一份冷冽的氣息,轉頭,她看到了婉菁,後者的眸光卻瞬間轉爲柔和,“妹妹,不如就留在宮裡住幾日吧,也讓母后開心幾天。”不經意的說出,她在算計着她的一切。
“不必了,無邪在王府裡無人照料會哭的。”輕展軒第一個反對了,他最怕的就是婉菁接近如沁。
“軒兒,把無邪也帶入宮裡吧,染了風寒沒關係的,隔離了人羣就不會傳染了,況且我老婆子還不怕,我可是他的親祖母呢,沁兒就住在我這廣明宮,今兒個就留下,你不許帶走她了,都是你不好好的照料他們娘幾個,否則也不會讓無邪染了風寒。”太后居然數落起輕展軒了,就是要留下如沁住在廣明宮。
想想太后從前待自己的好,而且她又是這般的年紀,如沁心有不忍,含飴弄孫,這是每位老人家的心願,容拓雖然也可愛,可是他必竟是皇上,總不能由着太后把在手心裡疼愛着,所以容拓大多數的時間還是留在了婉菁的寢宮中,“軒,不如我就留下來住上幾天,過幾日就回去王府照顧無邪,這幾天就請奶孃好好的照顧無邪吧,待無邪的風寒好些了再入宮也不遲,否則傳染給了皇上,那可就麻煩了。”
“妹妹想得真是周到,不過我們容拓百病不侵,不怕的,既如此,妹子就住下來吧。”祥和的勸着,此時的三個比一個,任輕展軒有千萬個不同意也沒辦法再繼續強烈的反對了,否則就會惹人疑惑了。
那夜,如沁應邀住在了廣明宮,輕展軒也只得重新又回到了興安宮,離開的太久,宮裡太多的事需要他去處理,更何況現在他最重要的任務是提防齊相,如果齊相已起意叛變,保不齊就在這最近的日子,也會學着白寅給他一個措手不及,只是,齊相既然把一切都藏得那麼深,所以自然就會安排的妥妥當當的,白寅已是他的前車之鑑了。
深冷的夜色中,青兒伴着無憂和如沁沉沉睡去,興安宮裡輕展軒則接手了婉菁手上所有的奏摺,了無睡意,他不能讓輕家讓皇兄打造得鼎盛的西楚敗在自己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