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兒是我的王妃。”輕展軒挑眉回道,此時的他近似乎無賴,那休書的事暫且擱到一邊,如沁救了他一命就說明她的心裡還有他,這一回他斷不會再對她放手了。
“哈哈,我知道她是你的王妃,否則也不會如此的……”曖昧的一邊說一邊不住的閃閃眼睛。
如沁頓時臉紅了,想想剛剛自己醒來時下意識的護着輕展軒的舉動早已被眼前的兩個人看的清清楚楚了,此時她想要抵賴也不成了呢。
瞧着如沁的臉紅,女子擡首又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如沁,“逍遙王妃孃家在哪裡,姓什名誰?”
如沁搖搖頭,想起爹爹寧風,自己的孃家不提也罷,“如沁姓寧。”
那女子點點頭,居然不着邊際的說道,“或許我也該問問我孃親,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相像的兩個人呢,真是巧合嗎?”她說着又是打量着如沁。
女子的話讓如沁猛然間想起自己第一次進宮時,因着所穿的那一件桃紅色的衣衫所引起的紛亂,頓時,如沁指着女子的臉,“莫不是你與我相象?”
女子緩緩摘下面上的黑色面巾,在面巾落下的那一剎那,輕展軒與如沁頓時呆住了,果不其然,兩個人竟是有八九分的相象,“怎麼樣,象不象?”女子一笑,比如沁只更多了豪爽,相比之下如沁更婉約而內斂,而這女子則是英姿颯爽自有一股獨屬於她的霸氣。
望望如沁再望望女子,倘若不是輕展軒事先知道,倘若她們兩個穿了一樣的衣衫,或許連他也能錯認了兩個人呢,“真象。”心裡剎時就想到了皇兄喜歡的那個女子,必是她吧,可是剛剛皇兄卻與她錯過了,都是因爲如沁,否則他怎麼也會告訴皇兄的,既然她是皇兄喜歡的女人,那麼皇兄只會放過她而不會對她下狠手的。
那女子象是窺到了他的內心一樣,“逍遙王爺,我來過這裡的事情請不要告訴西楚皇上,本來我是奉我孃的命令來殺你的,可是看到她我卻又改變了主意,其實你要感謝你的王妃纔是。”女子依然強勢,她說得沒錯,如果不是如沁,此時她想要殺他是易如反掌。
這一刻換作輕展軒無語了,第一次這麼的弱勢,第一次的被人說得啞口無言,卻還不得半句,彷彿他真的沾瞭如沁的光似的。
“不過,下一回再見到你我可不保證我不動手,輕展軒,你得罪了我娘就是得罪了我,早晚我要向你討回來的。”
狐疑,“你娘是誰?”他輕展軒向來都是女人倒貼着他,怎麼可能會得罪她娘呢。
“哈哈,我不說了,你們休想再拖延我了,說不定呆會那西楚皇帝又回來尋我了。”算來算去,似乎她最怕的是輕展風。
輕展軒真想飛到門前擋住她的去路,再喚回皇兄,可是這一刻他卻只能任由她站在他的面前而無計可施,“爲什麼你不肯見我皇兄?”
“他是無賴,我不喜歡他。”令人啼笑皆非的回答,何以輕展風又成了無賴了。
“休得胡說,我皇兄一向光明磊落,他是西楚的皇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又豈會無賴。”
“他就是無賴。”女子說着居然就臉紅了,只“騰”的躍起,轉眼就到了門前,“不好玩了,我走了。”門簾挑開的瞬間,人影一閃,轉眼便沒了她的蹤跡,如沁急忙追過去,可是當她站到門前的時候,除了朗朗星空又哪裡還有那女子的蹤影。
其實不止是女子對她,而她對女子也產生了無比的好奇心,那般的相似難怪當初在皇宮的梅林裡輕展風會錯認了她。
此時她已完全的理解了輕展風,又回到暖暖的帳篷裡,輕展軒正焦慮的望着她的方向,顯然他在擔心,“沁兒,快過來這裡暖一暖手和腳。”指着他的被子,真想讓她上了牀就坐在自己的身邊,感受她的氣息,他的胸口的痛似乎也就弱了。
無處可去,“明兒就請人再放一張牀吧,你的傷還沒好,總要有人照顧,不如就讓寶柔兒過來侍候你吧。”既然他已經知道了寶柔來了的消息,她也就不再刻意隱瞞,或許當他知道了孩子的事,他也會開心吧。
想到此,她臉上的笑容便悄悄的斂去,落寞的坐在他牀前的椅子上,心在這一刻只空落落的就連他曾經的囈語也暖不了她的心了。
大手抓住了她的,卻是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沁兒,除了你,我不要別人照顧我。”
象是怕她又要偷偷的離開他一樣,他的眼神專注的望着她,這一回他不要她再誤解了,“沁兒,寶柔兒她睡在你的帳篷裡就好了,我身體裡的毒還未解,刀傷也未見好,所以你必須要留在這裡照顧我。”他耍賴的握着她的手,緊緊的,生怕一鬆開她就會消失了一樣。
“可是,寶柔兒她纔剛剛到。”他的話讓她迷糊了,他不想寶柔兒嗎?還有她肚子裡的他的孩子。
“她有住的地方就好了,她的事我自會安排,你只管留在我這裡就是。”他說着就勢又皺了皺眉頭,“好痛。”原本的潮紅色早已褪去,只餘下一層淡淡的紅暈絞着那青色,他還是一個地道的病人。
如沁伸出那一隻自由着的手,她探向他的額頭,燒熱已退了八九成,只還有一點點的熱,“軒,快躺好了,我再換一塊溼布,多換幾次,應該明天就不會再發熱了。”她說着就理直氣壯的欲要掙開他依然還緊握着她的大手。
男人卻不依不饒,怎麼也不肯鬆開,“我不熱了,也不用那勞什子的溼布,我只要你在我旁邊守着就好。”睡了兩天一夜,此刻的他可是精神着呢,相比之下,倒是如沁睡眼迷朦的一直打着哈欠,讓他心疼的把本想要說她的話只得收了起來,剛剛那女子的事情真是兇險,倘若那女子動手殺他,他與她根本就無還手之力,她的心呀總是那麼軟,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吃虧了。
如沁抽不出手來,他傷着還比她的力氣大,讓她的臉不由得紅了又紅,“那睡吧,都要四更天了。”被那奇怪的女子折騰過了,天都要亮了。
“嗯,那你上牀,我要你陪我一起睡。”一排白牙齒賊笑着露出來,他討好似的求着她。
“不必了,我這樣睡就好。“昨夜裡她也是這樣睡的,雖然他的牀很大,可是他受了傷,倘若一個不小心她觸到了他的傷口上就只會讓傷口更加惡化了。
“不行,你是我的王妃,你就該睡在我的牀上。”他小孩子討糖糖一樣的說道,彷彿傷了病了人的脾氣也變了,變得讓她陌生,卻也讓她感覺到了親切,親切的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快睡吧,小心傷口痛。”不依的催着他睡,他一直吵讓她好睏呢,哈欠不住的飛來,她可是好久都沒有好好的睡一覺了,說實話,看着他的牀她都有些嫉妒呢,可是她怎麼也不能跟他擠在一起,她有分寸的,他的傷不容許。
男人終於不說話了,乖乖的躺好也閉上了眼睛,可是手依然握着她的,“好吧,你睡吧。”出奇的痛快的就答應了,那反常卻讓她不安心了。
可是她的睏意讓她再也撐不住了,只悄然趴在那牀沿上不消片刻就呼呼的睡着了。
原來困極累極了連睡覺也香甜呢。
輕展軒聽到了如沁均勻的呼吸聲,這才悄悄的睜開了眼睛,望着她,說不出的感受,這種溫馨不同於從前他之於婉柔,這是一種契合,彷彿他與如沁本就該如此貼近一樣,許許多多的過往一一閃過,看着她的小臉他的心也越來越是溫柔。
原來放下恨意,重新拾起愛情的這一刻,心真的輕鬆而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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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一直有些遺憾,那就是當年殺害婉柔的真兇他一直也沒有找出來,倘若被他找出來,他必要那人死無葬身之地,必採那人償了婉柔的身死。
可是查了這麼久,卻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線索,有時候想想都是讓他無力。
火爐裡的火燒得正旺,可是帳篷裡依舊還是有一些冷意,望着蜷縮着身子的如沁,其實在他同意讓她睡在牀邊的那一刻時他就已在心裡打定了主意,他要待她睡着了再抱着她到牀上來睡。
慢慢的鬆開手,他試着想要坐起來,預想着傷口會痛,那便痛吧,爲了她他痛一次又何妨。
手臂支撐在身體的兩側,他努力把力量都聚在兩手上,慢慢的起身,傷口是痛的,可是心卻是快樂着的,終於坐起來的時候,他的額頭上汗溼更濃,也就只是他,倘若換作別人說什麼也無法在傷了兩天之後這麼容易的就坐起來的,可是他是逍遙王,他想要做到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男人,要有自己的威嚴和氣勢,即使打不過,可是也不能自己輸給自己。
當他終於站在了地上的那一刻,連他自己也無法相信,可是他就是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