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在上
“主子。”等勤王蕭落軒入座,蘇戒掀袍單膝跪地,他的聲音雖然顯得冷漠沒有波瀾,但雙眼卻流露出發自內心的忠誠。蘇戒臉上的半張狐形面具泛着冷豔的銀光,沒被面具遮住的面部線條柔和流暢,肌膚光滑白皙,依稀可以猜到這容顏如玉。
蘇戒的身上依舊是一身豔烈的紅衣,因爲瑞王爺派人給他準備的布料皆爲紅色,蘇戒沒得選,漸漸的也便適應了。
蕭落軒沒有讓蘇戒起身,他的神色凝沉,似是不悅。
蕭落軒不發話,蘇戒便保持着單膝跪地的姿勢一動不動。
“本王記得你並不喜歡紅衣。”良久,蕭落軒的嗓音響起。
“……是。”蘇戒沒料到勤王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他愣了一下,低垂着眼簾回答道:“因爲瑞王給屬下安排的衣物都是紅色。”
“瑞王……”蕭落軒冷淡的唸叨了一遍這兩個字,眼裡迸發出憤怒的火焰,他近乎咬着牙擠出一句話:“蕭笙年待你怎麼樣?”
蘇戒心裡奇怪今天的勤王爲何如此反常,不僅只字不問從瑞王府獲得了什麼有價值的情報,還一副受了氣的模樣?
難道是因爲瑞王爺近來頻繁得到皇上召見的緣故?
蘇戒心中念頭閃動,嘴上卻恭敬的回答着蕭落軒的話:“回主子,瑞王對屬下還沒有完全信任。”
蕭落軒就又不說話了。
蘇戒更加摸不着頭腦,不明白勤王今天召見自己是爲了什麼。他保持着單膝跪地的姿勢,一副目不斜視的冷酷樣子,狐形面具爲他的容貌增添了幾分神秘而妖異的美感,幽幽如月光皎潔。
今天蕭落軒情緒似乎很不穩定。
“把面具摘了。”盯着蘇戒的臉看了一會兒,蕭落軒忽然開口命令道。
蘇戒把面具扔到地上,露出俊秀的容顏。
隨着面具被扔到地上,蕭落軒猛然從座位上站起來,他的丹鳳眼中滿是怒火,而且因爲動作太猛,蕭落軒身後的凳子發出巨大的聲響,連續搖晃了幾下才穩住。
蘇戒錯愕擡頭,勤王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他一驚,怎麼了?
勤王爲何發這麼大的火?
“誰允許你去接近蕭笙年的?!”蕭落軒的聲音如亂石飛濺,把蘇戒完全給問懵了。
誰允許?
琴師說這個任務就是主子您吩咐的啊。
蘇戒以爲自己這次的任務進展沒有讓蕭落軒滿意,所以他微微垂下頭顱,答道:“主子息怒,屬下會竭盡全力儘快得到瑞王的信任,協助主子的一切行動。隨時聽候主子吩咐。”
蕭落軒被氣樂了,他重複道:“本王是問你,你是從琴師那裡接到任務的嗎?”
“是。”
蘇戒的大部分任務都是從琴師那裡接的。因爲多數時候的蕭落軒是沒空見蘇戒的。
“你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難道不知道找本王確認一下嗎?”蕭落軒怒火滔天,盛怒之下的他乾脆一腳踹向蘇戒的胸口,蘇戒自然是不可能躲避的,他的眼睛裡倒映出蕭落軒的黑色長靴,緊接着,胸口一陣巨力襲來,蘇戒的身子向後仰倒,喉嚨涌上一陣腥甜。
他一張口,血便被吐了出來,蘇戒也顧不得擦抹嘴邊殘留的血跡,他忍着痛苦再次單膝跪在蕭落軒面前,沉默不語。
事實上,蘇戒心裡完全不明白今天的蕭落軒抽哪門子的風。
“你的腦子進水了了嗎?本王什麼時候讓你執行過這種任務?本王只會派你去殺人,而不是什麼潛伏!”見蘇戒不說話,蕭落軒氣的一把拍向身側的桌子,他在看到蘇戒吐血時就後悔自己剛纔踢出的那一腳,不過,還在氣頭上的蕭落軒自然是不可能關懷蘇戒的。
“屬下知錯。”蘇戒嘴上認錯,臉色也變得煞白。
他聽出了蕭落軒的意思……蕭落軒沒有給蘇戒下達接近瑞王這個任務。
那麼,真正下達這個任務的只能是……琴師。
能夠直接命令蘇戒的只有勤王,而給蘇戒傳達命令的卻是琴師。
也就是說,這個任務是琴師私自下達的!
知道這個消息,蘇戒的心中驚異交加。
爲什麼?琴師爲什麼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