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暗衛不知道蔣小魚這一聲重重的嘆息原因爲何,只匆忙掏出隨身攜帶的止血傷藥給蔣小魚敷藥包紮,蔣小魚靠在椅子裡,神情中有輕鬆喜悅漫上,隨手捏了兩粒葡萄塞入兩個暗衛口中。
暗衛均一臉菜色,結巴道:“王妃,屬下不、不、不……”
蔣小魚橫了兩人一眼,聲音冷冰冰的道:“嚥了。”
兩個暗衛互相對視一眼,將一粒葡萄未嚼半分的直接吞了下去。蔣小魚無語撫額,“幸好我塞進去的是葡萄,如果是桃子,還不噎死你們!”
兩個暗衛不好意思的嘿笑一聲,蔣小魚又往他們口中各塞了一粒葡萄,小院裡傳來愉快的笑聲。
茨坦跌跌撞撞的衝出院子,正好撞見楊枝,扶着牆對楊枝道:“小魚兒被圍攻,有危險,快叫侍衛過來。”
楊枝一臉難以置信,指着茨坦久久發不出一個聲音來。茨坦不耐煩的道:“你還不去,難道要我這個不能動的廢人去叫嗎?”
楊枝終於收回了神思,指着茨坦道:“可是你已經從你的院子跑到了這裡,你怎麼是個不能動的廢人?”
茨坦擰了下眉,看了看四周,以及自己儘管還打顫站不穩的雙腿,眼神有一瞬的呆滯,下一瞬眼中閃過喜色,“我能站起來,能走,能說話了?!”
楊枝擦了把淚,雙手合十,“老天開眼,王妃的一片真情果然感動了老天。”
茨坦背靠着牆,似乎也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喘息道:“這麼說沒有人圍攻小魚兒?”
楊枝點了點頭,將這段時間蔣小魚如何照顧他,歸一如何爲他每日金針救治等等都詳細說給茨坦聽,茨坦臉上神色變了數變,竟是心中懊惱不已!
蔣小魚對兩個暗衛道:“你們去看看,別是路上摔了,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
“是,王妃。”
話音堪堪落下,茨坦便由楊枝扶着走進院子裡,雙眸直直凝着蔣小魚,聲音艱澀的道:“屬下讓王妃擔心了。”
她終究還是回到了忠義王的身邊,所有人都稱她王妃,而她也沒有出言制止,可見他們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釋清楚。所以他要擺清自己的位置,只要可以每日看着她,在她的身邊保護他,便已經足夠。
蔣小魚自然猜到楊枝已經將所有一切都告訴了茨坦,雖不贊成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端着一盤葡萄笑着走上前,“要不要吃葡萄?”
茨坦臉上浮上一抹紅暈,“這葡萄是王爺專門爲王妃準備的,屬下方纔已經喝過葡萄汁了。”
蔣小魚不悅擰眉,捏了一粒葡萄塞入茨坦口中,一臉鄭重:“儘快好起來,你最近耽誤了許多事情。”
茨坦怔了怔,隨即笑道:“王妃放心,屬下定會快些恢復。”
“我身邊可不養閒人,你若武功不精進,照樣讓你去馬廄當馬伕。”說着便對楊枝道:“他纔好,肌肉和關節不能經受這麼強烈的運動,楊枝姐姐先把他扶着回房間,我去怪老頭那兒瞧瞧去。”
茨坦拒絕:“不,屬下還可以再走
一會兒。”
蔣小魚回眸瞪他一眼,“習武之人,怎麼連‘欲速則不達’都不知道?”
茨坦噤聲,由着楊枝扶他進了房間,經過歸一診斷,茨坦體內永元丹的藥性已經完全除去,只要配合胭脂魚魚鱗加上鍛鍊,肌肉也會恢復彈性,不日便可以恢復武功,至於內力,只怕還要過個一年半載才能恢復到以前的程度。
蔣小魚聽後異常開心,吩咐廚子多準備些酒菜,晚上要大肆慶祝一番。
蘇澤宇去了行宮,衛平道:“晉王還是先回去吧,皇上發了高熱,才服下藥歇了。”
蘇澤宇皺眉,“寧瑞公主也發了高熱,御醫說若不趕快降溫,便會燒壞腦子。”
“這……”衛平一臉爲難,“不如晉王去碧波院瞧瞧,聽聞忠義王的師父醫術十分高超,等皇上稍好一些,老奴定進去通秉。”
“本王來不是要讓皇上派御醫,只是擔心寧瑞這個樣子,明日如何啓程?即便今天溫度能降下去,可是這一路車馬勞頓,她這金枝玉葉的又怎能受得住?”
衛平大抵明白了蘇澤宇這是來請旨想要留下寧瑞公主,正思慮着該如何辦時,裡邊傳來一陣咳聲,蘇澤恆聲音低啞道:“衛平,寧瑞公主發了高熱的確不宜舟車勞頓,你去大燕驛館問問看,倘若三皇子也有意留下,朕准許他們暫緩啓程時間,半月後再離開大邑行宮也可。若三皇子有所不便,也可單獨啓程,朕會讓晉王好好照顧寧瑞公主。”
蘇澤宇面上一喜,在門外叩謝道:“臣謝皇上。”
蘇澤恆又咳了兩聲,“晉王定要好好照顧寧瑞公主,倘若寧瑞公主有任何差池,關係到的可是兩國邦交。”
蘇澤宇難得面上露出恭謹之色,“皇上放心。”
很快,衛平去了大燕驛館,蘇澤宇則火急火燎的奔去了碧波院,老遠便看到宮人正在搬酒罈,似乎晚上要慶祝什麼,他素來愛湊熱鬧,可是今日因爲實在太過擔心寧瑞,是以連問都沒問便直接去了歸一的房間。
歸一併不在房間裡,而是在蔣小魚的寢殿裡。
“怪老頭,你說這些宮女哪個長相不錯?”蔣小魚目光在前殿院外站着的一排宮女的臉上掃過。
歸一一邊吃着葡萄,一邊吐皮道:“在爲師眼中都差不多,沒什麼好不好。”
蔣小魚癟了下嘴,來到桌前,雙手支着下巴,“怪老頭,我真懷疑你上輩子是不是餓死鬼轉世。”
歸一又抓了一把葡萄,“你啊,就是捨不得這些葡萄。寅兒這臭小子,真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師父,這麼好吃的葡萄怎麼不見他往爲師房裡送?若不是茨坦那小子突然能站起來了,你還能給爲師吃葡萄?”
蔣小魚眉角抽搐,怒目喝道:“怪老頭,吃着葡萄還不能堵住你的嘴是不是?”
一衆宮女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尤其其中一個笑的時候兩隻眼睛彎彎的,如同月牙一般,蔣小魚衝那個宮女招了招手,那宮女便走進了寢殿。
“你叫什麼?”
“奴婢秋月。”宮女垂
首道。
蔣小魚繞着她走了兩圈,眉清目秀,身形窈窕,最美的當屬那雙眼睛,滿意的點了點頭,“以後就由你去照顧茨坦,如果笨手笨腳的,我隨時會換掉你。”
宮女忙道:“王妃放心,奴婢不會讓王妃失望的。”
蘇澤宇闖進來時,正好一衆宮女正要往外邊走,看到俊美的蘇澤宇,一衆宮女都嬌羞垂首,而後步履緩慢的走了出去,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還不忘給蘇澤宇送一道秋波。
蘇澤宇看着歸一還在吃着葡萄,心裡便冒出一股無名火,“師父,你吃葡萄怎麼跑到了這裡來吃?”目光在一邊眸若清泉的秋月臉上掃過,“這麼大陣仗,是要幫着師妹給阿寅選妾啊!”
秋月聞言,雙眸瞠了瞠,臉上倏然浮上一抹紅暈,頭垂得更低,對蔣小魚道:“王妃,奴婢去找楊枝姐姐。”
秋月一走,蔣小魚便怒道:“蘇澤宇,你不張嘴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歸一挑了挑眉,捏了一粒葡萄丟向蘇澤宇,“他已經是啞巴了。”
蔣小魚看着他那一臉痛苦之色,走上前在他後背用力砸了一拳,卡在蘇澤宇喉間的葡萄便被吐了出來。
歸一看着他那痛苦的樣子,不緊不慢的道:“如果是爲了寧瑞丫頭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爲師和你師妹幫你把她留下,你要怎麼謝謝我們啊?”
蘇澤宇怔了一下,露出一個“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的眼神。
蔣小魚笑道:“你也不想寧瑞舟車勞頓的對吧?所以怪老頭就給了我一個瓷瓶,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藥,就下到寧瑞的茶水裡了。”
蘇澤宇呆怔怔的笑了笑,而後突然逼視着蔣小魚,“你都不知道師父給你的是什麼藥就敢給寧瑞服用,你可真是!”大掌攥成拳,最後只是戳了一下蔣小魚的腦袋。
蔣小魚衝他眨了眨眼睛,笑着捅了捅他的胸膛,“別發這麼大的火氣嘛!反正寧瑞沒有事,會留下就行了唄。”
“你就不怕師父弄錯了,給你的是其他的什麼藥?更過分的是也不知會我一下,害我急得不行,不過這樣的高熱不會真的燒壞了腦子吧?”雖然還是埋怨的口氣,不過蘇澤宇的擔心已然消散。
蔣小魚搖了搖頭,指了指歸一。
“她只是看上去像是發燒,不過這種高熱只是表象,你放心吧。對了,你得近前守着,可莫要讓人真喂她喝了什麼退燒的藥。”歸一道。
蘇澤宇落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師父你怎麼不早說,我離開驛館的時候,御醫已經在煎藥了。”說着,一瞬躍上院牆離開了寢殿。
歸一嘿笑兩聲,“傻小子,還敢埋怨師父,就讓你擔驚受怕着。”
蔣小魚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嘖嘖兩聲,“其實,你就是怕他晚上會吃了你的那一份的對吧?”
歸一挑了挑眉,“果然什麼都瞞不住丫頭的眼睛。”
蔣小魚癟了癟嘴,“你這胃口有多大,不如晚上我們都不吃了,全都留給你吧。”說着便推門進了內間,閃入空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