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太后疑惑地笑問:“怎麼突然問起皇上的生母來了?”
若影低低一嘆:“有時候經常看見皇上會心思沉沉心情抑鬱,兒臣問過皇上所爲何事,可是皇上只說是思及生母,不由地爲其難過,皇上寵了榮太后纔沒幾年就淡漠了感情,而且還說當初生下皇上的時候也是個意外。兒臣再要問下去,皇上便不再多言了,只是臉上鬱氣難消,兒臣也不知道該如何替皇上分憂解難,所以只得前來問問母后,不知道榮太后當初遭遇了何事,會讓皇上苦惱了這麼多年?”
若影其實清楚當初的榮妃是被玄帝以毒酒賜死的,只因爲她在這個時空的母親嫁禍了當初的容妃,只是德太妃所說的話始終讓她心頭疑雲叢生,而桐太后又是知情人,當時莫逸風又年紀小,所以她只得前來詢問桐太后。
桐太后聽了若影的話,臉色微微一僵,靜默頃刻後微微輕嘆。她從未想到莫逸風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世,見若影想要知道,她也想要將當初的一切告訴她,否則這一切壓在她心底這麼多年,她也始終放不下。
說來也巧,方纔她用過晚膳後也正好在想着這件事情,心裡亦是鬱結難舒鈺。
“母后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若影見桐太后神色異常,不由地問道。
桐太后再次低低嘆息:“其實到現在爲止,母后都不知道當初的行爲是對是錯,可若是不那麼做,也就沒有如今的皇上了。”
“母后此話怎講?”若影疑惑地問咬。
桐太后起身連最近身的侍婢都屏退了,而後才望着夜空看着繁星暢談着心中藏了秘密::“當年容妃確實是因爲一些特殊情況纔會導致被皇上寵幸,而後生下了皇上。”
桐太后言至此處,突然眸光微閃,而後止住了後面的話。
“母后。”若影試探地輕喚了她一聲。
桐太后驀地斂回思緒,轉眸看向若影,無奈輕笑:“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當真要提及時,心裡還是會過意不去。而且……也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怪本宮,若是真的心中生怨……”
“母后何出此言?”若影心頭更是疑雲叢生。
桐太后抿了抿脣,而後道:“也罷。”她轉身拉着若影走在掛滿宮燈的小花園中,而後又繼續道,“當年,容太后並非是被太上皇選入宮的,而是一個小宮女,後來到了德太妃身邊就成了近身女官,因爲容太后相貌出衆,言行又討人喜歡,所以幾乎所有跟容太后接觸的宮人和妃嬪都十分喜歡她,但是這也惹得德妃心生嫉妒。”
“難道說德太妃想要殺了母后?”若影急問。
桐太后搖了搖頭:“當時她不敢,但是她雖然不敢殺了容太后,卻是想要毀了容太后的容貌。”
“那她有沒有得逞?”若影心驚,一個女人最在乎的就是那一張臉,若是就這般被毀了,該是多麼難以忍受的事情?
桐太后道:“沒有,因爲德太妃在沁園對近身宮女所說的話被本宮不小心聽到了,本宮那個時候想要將榮太后要過來,但是德太妃不同意,太上皇也不想讓我爲了一個小女官而和德妃發生衝突,所以根本沒能救下容妃。但是本宮也不忍心就這般放任不管,所以又想了一計,就是隻要容妃成了妃嬪,德太妃就不敢拿她如何。所以就在德太妃身子不適不能侍寢之時,本宮讓她給太上皇送去了一碗羹湯,而那夜……太上皇就寵幸了容妃。”
若影抿脣未語,垂眸暗自思忖,須臾過後,她轉眸看向桐太后:“那碗湯應該很特別吧?”
桐太后心頭一撞,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若影看出了端倪,但是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難道母后就不擔心容母后得寵後會壓下您?”若影試探輕問。
桐太后目光閃爍:“擔心自是有的,在後宮之中別說這麼多女人,就算是隻有一個都能成爲自己的勁敵。但是當初一來本宮於心不忍,二來……因爲榮太后性情溫和與世無爭,所以纔會讓本宮放心地幫她。”
“那後來容母后被父皇那般喜愛,母后心裡面是否有所不快?”若影偷偷凝了她一眼輕問。
“誰說不呢。”桐太后苦笑,“但是與其讓德妃盛氣凌人,還不如讓容太后那樣性子溫和的女人得寵,就是沒想到皇上會那般喜歡她,只要容妃說的,他都放在心上,若是說這後宮之中皇上最愛的是誰,恐怕除了容妃就沒有別人了。”
“既然這般愛,爲何到最後會這麼殘忍地以毒酒賜死容母后?就算是誤會了容母后和飛鷹門有關,也不該那般殘忍。”若影擰了擰眉,終是不解。
“作爲帝王,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妃嬪的背叛,而當初皇上又是年輕氣盛,所以難免會意氣用事。”容妃輕嘆,心中亦是惋惜。
“那麼母后在瑤華宮被縱火那夜爲何會出現在那裡?而且並沒有上前,只是遠遠地看着,還看見了當年兒時的我是嗎?”若影眯眸問。
有些話她想要問安謙然,可是後來一想,安謙然畢竟是德妃的弟弟,即使他一直在幫她,他也不可能害了自己的姐姐,所以當年的真相若是連桐太后都不知道,那就當真無人能知曉而後塵封千年了,而沒有找到真正的兇手,怕是不僅僅容太后,就連她的母親都不能瞑目。
桐太后微微愣忡:“影兒,你都想起來了?”
若影點了點頭:“我記得兒時看見過母后。”
桐太后回憶起來後輕嘆:“是啊,那個時候本宮也看見了那一場大火,也看見了你,聽見你喚着那飛鷹門的刺客‘娘’。”
“那母后當時怎麼……”
“當時我也是爲人母,怎忍心將你送去喪命,更何況你還那麼小,根本就不可能參與這場縱火行兇案,而且那個時候我看見安謙然制止了你的呼喚,我想他是有心要救你。但是有一點我不明白,安謙然爲何要趟這個渾水?你母親說幕後黑手是榮太后,可是我一直覺得不可能,榮太后性子那般溫和又與世無爭,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而當時在你母親指出榮太后的時候,德太妃滿臉的得意,我就懷疑……所以對於安謙然的做法很是不理解。”
“母后懷疑是德太妃所爲?所以對於安謙然的行爲很不理解?難道母后不能確定當初的一切當真是德太妃指使人做的?”若影低問。
桐太后搖了搖頭。
若影看着桐太后的神色不像是在說謊,雖然心裡得到了一絲安慰,說明她並沒有參與其中,但是也有些失落,因爲這樣一來,誰也不能抓到德太妃的把柄。
“當初明明是安謙然把我救出去的,可是爲何到最後是秦統領將我養育成人?方纔聽母后的語氣,似乎並沒有和安謙然有所協商。”若影問道。
“因爲……”桐太后的眸光投向了遠處,似是在回憶,“當初本宮看見安謙然試圖要將你救出宮去,所以就讓秦統領故意鬆懈了守衛,但是後來本宮不放心,擔心安謙然明則救你,暗則殺你,所以就讓秦統領一路尾隨,等到恰當的時機後將你帶走,沒想到你後來失憶了,根本不記得那夜的一切,一直以爲秦統領是你的父親。”
聽了桐太后的話,若影這才理清思緒,卻原來當初之所以突然出現秦萬成是因爲桐太后的託付,也正因爲如此,秦夫人才會誤會秦萬成外面有女人,兩人的夫妻感情從原本的恩愛變得心裡有了隔閡。
就在若影準備離開之時,轉身見莫逸風朝她們走了過來,若影心頭一怔,而後迎了上去。
莫逸風給桐太后行了禮之後還沒等若影給他行禮,他便拉住了她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來打擾母后歇息?”
若影撇了撇嘴道:“我哪有打擾母后歇息,只是想和母后談談心而已。”
“哦?談了什麼?”莫逸風笑問。
“我們在談……”桐太后剛要說什麼,若影急忙打斷了她的話:“母后,秘密,不能告訴他。”
桐太后微微愣忡過後掩嘴一笑:“好,不告訴,誰都不說。”
“什麼事情這麼神神秘秘的?”莫逸風無奈輕笑。
若影挽着他的手臂扯開話題:“皇上怎麼突然來了?”
莫逸風輕嘆一聲道:“去你的椒房殿,宮人說你來給母后請安,所以我也只能跟過來了。”
“何時你也這般貧嘴了?”若影輕哼,嘴上卻洋溢着笑容。
“好了,天色已晚,你們快些回去歇息吧。”桐太后笑言。
“兒臣就先回去了。”莫逸風和若影對桐太后行了一禮。
桐太后點了點頭,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桐太后道:“也不知道何時母后才能抱上皇孫。”
若影面色一紅,可是須臾過後眉心不着痕跡地一蹙。
莫逸風伸手牽住若影,而後微微緊了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的關係,若影感覺到莫逸風似乎是在反過來安慰她,而後轉眸對桐太后道:“母后放心,很快您就會抱上皇孫的。”
離開了景仁宮,若影一路上都垂眸不語,莫逸風很清楚她在煩惱什麼,可是他卻並沒有表現得多麼在意,因爲往後的路他已經想得很清楚,包括將來的儲君。
回到椒房殿,莫逸風擁着若影問道:“和母后聊了什麼?”
若影微微一笑,並未說什麼,直到兩人躺在牀上,她才湊到他耳邊道:“我敢肯定當初指使我母親背叛飛鷹門的幕後黑手是德太妃。”
“可是目前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莫逸風輕嘆。
若影道:“你當然找不到,因爲德太妃身邊有一個宋承民。”
“宋承民?”莫逸風微微一愕,而後道,“他怎會有這能耐。”
若影搖了搖頭:“皇上可不能輕敵了,那宋承民在父皇身邊當差已久,怎麼說也有些人脈,即使你已經將那些人盡數撤離了靜思宮,可是那門口的侍衛其中一人就是宋承民的人,總有幾個漏網之魚。”
莫逸風抿脣認真聽着她的話。
“其實剛纔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可以讓宋承民承認四爺是他的兒子。”若影眨了眨眼睛道。
“哦?你有辦法?”莫逸風揚了揚眉,倒是有些意想不到若影還會處理這些事情。
若影說道:“這有何難,若是不出意外,我不但可以讓他承認永王是他的兒子,還可以讓他招出當初的一切都是德太妃所爲。”
“什麼辦法?說來聽聽。”莫逸風眸光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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