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奕淡笑着擡眸,目光中有着淺雲繚繞,望着德老王爺輕聲道:“祖父,你這樣,會累死我的。”
不妨他突然以此開口,德老王爺豎眉道:“怎麼會累死?”
容奕的眼眸裡有一抹幾不可見的冷笑,瞥了白靈月一眼,潤澤的薄脣揚起一抹涼薄的弧度,聲音清緩:
“如果天元朝所有心屬我的女子,我都必須上門對她們表示明確的拒絕,那我早就累死了。”
這是明玉瓏第二次聽見容奕說出這樣囂張又霸道的話。
第一次,是在論小紅之死時,他讓明如雪隨便選擇一個殺掉小紅的理由。
尋常人說出這句話來,所有人都會覺得太過自戀。
可容奕說出來,只會讓人覺得自信。天元城中屬意這位氣質雅韻,外表絕華的第一公子之人,足可以用過江之鯽來形容。
聞言,白靈月一張細心描畫的臉白的連粉都遮不住,身子都不可遏止的晃了晃。
她方纔低頭的時候,想過容奕會說的話,想過答應,想過推辭,甚至連拒絕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她沒能想到,容奕能毫不留情的將她和德老王爺送做一堆。
她以爲他是生氣德老王爺的自作主張,不喜歡這樣冒然的提出,可接着他又說出來的這句話,這是完完全全的拒絕她了嗎?
當着明玉瓏的面被容奕拒絕,白靈月的臉上如同有炭火在燒,她怎麼能在這個打敗她之後,又入住了韻蘭閣的女子面前丟臉。
她想了想,忍住轉身就走的衝動,慢慢地撩起袖子,再一次露出了那根五彩手繩,
“容世子,你忘記當初我們的情分了嗎?”
又一次掏出了終極武器了,明玉瓏撓了撓有些發癢的右手,等待着後續。
上次在車廂裡,容奕只說到一半,就遇見了陰聖教的刺客,她倒也不是不記得這事,只是覺得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這個問題,倒顯得有些過了。
容奕已經把關鍵的部分——沒有訂婚也沒有給下承諾,這兩句話解釋清楚,其他的也無關緊要了。
誰也插手不了誰的過去,不管是朋友,還是親人都無能爲力,因爲過去的早就已經消逝。
只要她沒有違背道德,插入人家的感情之間就夠了。
容奕眸子一掠,看向明玉瓏,見她眉目舒展,轉瞬落於白靈月的手腕之上。這一次的他的眼波依舊深沉,卻平靜如冬日冰封的湖面,
“白小姐,你手上的五彩手繩確實好看。”
大抵是容奕的神情太過平和,語氣也太過淡然,白靈月將手腕往前更伸了一寸,眼眸微眯,強自鎮定的聲音裡還是帶上了細微的急促,
“你不記得了嗎?這是當初你送給我的這條五彩手繩,你讓我好好收着,一輩子也不要掉了。”
容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白小姐,關於這條五彩手繩的事情,是不是我送的,你我心裡都清楚。
我想,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太直接。於德王府和丞相府之間的關係無任何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