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唔……我”
“咔嚓,咔嚓——”
“頭兒,不對勁,有埋伏。”
衝在最前面的一波直接折了,幾乎無意外的落入陷阱,更有甚者掉進之前有野獸的陷阱中。
而那野獸還沒死絕,看到活人掉落眼前,直接撲上去就是一陣撕咬。
咔嚓咔嚓聲,隱隱約約,卻讓聽着背脊發涼。
爲首的男人眼神一暗,制止所有人繼續靠近大石,惡狼般的眸子盯着少女所在位置,邪惡的說道,“既然敢暗算我們,那就不必顧忌。往死里弄,兄弟們,頂多給她留口氣。”
話音剛落,刷刷刷,幾條繩索迅速射出去,繩索最前面鉤子直接釘在樹幹上,而後一羣人借力踩點,躍向大石。
景枂擺弄着所有箭頭,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立刻往旁邊一閃,而後躬身後翻跳躍,離開了原來的地方。
站起身,她就看到那羣人一個個踩着繩索往她這邊飛來。
不過眨眼間,已經全部落在她眼前。明亮亮的刀劍在她眼前閃爍着,映着晚霞的紅,尤爲攝人。
心頭一冷,景枂呵笑不已,“原來都帶了傢伙,看來之前那一波死的也不算冤枉。”
“哼,小小一個丫頭片子,居然敢暗算我們,如此,便讓你嚐嚐我們兄弟的手段。”
說着,那男人直接讓所有衝上去,刀光劍影中,就是要砍死她的節奏。
景枂躲閃着,反手拿着箭頭當匕首,近身刺入朝她撲來之人。一個,兩個,乾脆利落。
等所有箭頭用完,那羣人身上大大小小几十處傷口,雖不說致命,卻也讓他們行動有所遲緩。
她擦拭手腕處的鮮血,摁住傷口,神色複雜。
“你們是誰派來的人?想要我死。”
她只以爲重華頂多是派了人對她教訓一番,在皇家狩獵場不會鬧出人命。
可是,眼前的情況卻讓她覺得自己是不是想的太過美好了。她心存善念不想作惡,可是耐不住有人心存不良,想致她於死地。
重華啊重華,還真是小看了你。
“說吧,我這會兒大概就是甕中之鱉,逃不出你們的手掌心,那麼死之前,好歹也讓我明白究竟怎麼回事。”
景枂看向正中那個男人,從之前到現在一直在發號施令,卻沒有任何行動的領頭人。
“是誰要我死?”景枂目光銳利,直擊問題中心。
那男人怔愣少許,錯愕的望着景枂,有些驚訝眼前少女敏銳的感知度。
他連自己手下都沒有說明,她是怎麼知道的?
“呵呵,小姑娘倒是視死如歸,不過是教訓你一頓,怎麼會要了你的命。”
“當真好笑,你真當我什麼都不懂麼!教訓?教訓需要處處下狠手?需要次次直擊我的要害?”
“刀劍無眼,難免傷人。”男人依舊不承認。
景枂不再廢話,呼吸間便抄起最靠近自己那人的長刀,毫不眨眼一刀砍向對方。
速度之快,對方一條手臂順勢落地。那人來不及驚呼一聲,卻撲通倒在地上,而後嘴角吐出白沫,噗噗幾下歪了過去。
景枂以刀爲手,指着那人被砍去的手臂傷口處,冷聲道,“不過一刀下去,卻要了他的命。這手臂已經變色,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刀口都是抹了毒的。”
衆人譁然,所有人瞳孔猛的收縮,望向爲首的男人,驚訝,恐懼。
“頭兒,你……”
男人呵呵輕笑,隨即啪啪拍手鼓掌,也不去看手底下衆人,反而是對上景枂,目光如炬。
“景小姐當真是藏的深,連我的手下都沒有發覺,你卻是知曉了。看來,是景小姐自己嚐了那毒的滋味兒,才這般篤定無疑。”
景枂忍不住碎了口,特麼,猜的還真準。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腕處,那一塊被她挖去的血肉處,確實已經紫青一片,隱隱有變黑的趨勢。
她發現的早,又因爲只是一小塊傷口,一沾染上就立刻自己狠心挖去了一塊肉,如此纔算是保住了這隻手。
但是她明白,若是不盡早處理,毒素依舊會擴散,輕則失去這隻手,重則性命垂危。
“景小姐,既然已經中毒,那就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雖然是要你命,但是卻也不是真要你喪命於此。乖乖剁了自己一雙手,若能撐到最後走出去,就算是你命大。”
男人也不再隱瞞,眼見景枂如此,他已經認定她再也無力反抗了。
景枂二話不說,從懷中拿出玉笛,鬼魅般朝着四周行動,和景瑜所學的暗殺術,結合她自己的格鬥技巧,在這一刻,她已經化身利刃,出鞘必見血。
“想要我一雙手,那就是要我命!想要我景枂的命,那就先給我拿命來!”
……
日暮降落,天色漸變,最後一點光亮消失之時,天地完全被一片黑暗所籠罩。
景枂氣喘吁吁站在山澗後背上,身後是湍急的河流,而眼前則是站着一個男人。
一路廝殺搏鬥,她幾次被傷,最後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幹掉了所有人,只剩下那羣人中的爲首的那個男人。
從始至終,他還沒有對她動手。
景枂感覺眼前有些模糊,雙手顫抖的厲害,她的身體無法適應這麼長時間的作戰,能支撐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了。
但是,現在恰恰是最危險的時刻。眼前的這個男人才是最致命的。
幾乎一瞬,那個男人抽出長劍時,她就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以及血腥的死亡之氣。
殺手!
“呵,還真是看得起我,居然派了殺手。”
景枂大笑,恨恨咬着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之前一羣人都是假象吧,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把戲。你,纔是唯一一個被派出來的人,重華當真是恨我,連殺手都請了。看來真的是要我死在這裡。”
不過也該慶幸,重華就只派了一個殺手,若之前那羣慫包也是殺手的話,她現在估計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男人一愣,隨即卻笑開了,“不錯,郡主確實要你死,不過這個死卻是要死的漂亮。我不會動手要你命,不過接下來麼,……”
男人話未說完,卻是瞪大了雙眼,直挺挺朝着景枂的方向倒下去。
身後,月色下一襲光輝雪白,楚昱坐於輪椅上,靜靜看着眼前少女。
良久,蹙眉不悅,“還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