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向來瞧不起武將,哪怕他是將軍,可赫連城是個例外,他是文武雙全,能文能武,文舉武舉皆是第一,可謂天之驕子,許多門閥望眼欲穿渴望與赫連家結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原來赫連家早就把目光投降了皇家,衆人一陣嘆息,京都乘龍快婿的名單上昭王排第一,赫連排第二,文璽和太子並列第三,赫連家族的勢力可見一斑。
皇后似乎很滿意,當即不顧尚陽的臉色道:“稍後本宮會詢問尚陽的意思,若她同意,親事便由此定下,若她不喜,本宮便舉辦一次辰宮宴,讓她重新選擇。”
這時坐在皇后側位的尚陽公主起身揭開臉上的面紗道:“本公主半月前摔了一跤,不小心刮到了臉,如你們所見,左耳旁有很大一條傷疤,御醫說這輩子是好不了了。”說着她掘強的眼眶微紅,聲音哽咽道:“今日母后爲我舉辦生辰,我很高興,但駙馬一事,等到辰宮宴再說吧,本公主暫時沒有心情討論此事。”
說着尚陽公主將面巾戴上,朝皇后匆匆行了一禮後,便轉身走了。
留下驚歎的衆人面面相覷。
文璽坐在昭王身邊,他打着扇子玩味的笑道:“這公主倒是個有趣之人,從入場開始她便心不在焉,分明盛裝打扮,卻又心灰意冷,怕是早已心有所屬,只是心儀之人並不在殿上罷了。”
“文將軍好眼力。”昭王把玩着酒杯,鳳眸微眯,目光浮沉。
文璽自斟自飲,押了一口酒在嘴裡,良久嚥下,苦笑道:“習慣了啊酒嘰嘰喳喳,這不帶在身邊總覺得少了什麼,喝酒無趣得很。”
“她麼?”司行儒脣邊盪漾開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滾動了一下喉結,緩緩道,“她確實與衆不同。”
“那麼王爺對她是何種感情呢?”文璽看似不經意的問,實則帶了不屑的責備。
司行儒沉默良久,淡淡的總結道:“生死之交,萍水相逢。”
文璽一怔,能擔得起王爺一句生死之交可謂無上榮幸,尤其是昭王,昭王是何許人也,容顏傾世無雙,心性淡如冰雪,外表純善無害,卻極善某斷,具有驚世之才,也有坐擁天下的野心。能被他這種冷血的人看成生死之交也算不枉此生,可後面的萍水相逢幾個字,也恰到好處的形容了他和啊酒寡淡的男女之情。
也就是說,啊酒出現性命之危他會搭救,除此以外別無他情,可啊酒陷得如此之深,昭王又如此難搞,該如何是好?
文璽捏着酒杯,突然理解了啊酒的心境,看得見摸得着,吃不了,恨不得將他打暈了強行吃幹抹淨,想完他搖了搖頭,真是醉了。
宴會不知不覺進行了一半,公主雖半途離席,但只要皇后不走,宴會便照常進行,皇后說了幾句客套的話後,殿上開始跳舞。
瓊漿玉液,美人妖嬈,歡聲笑語,歌舞飛揚。
這時一個蒙面舞姬跳到昭王身前,袒胸露乳,腰肢玲瓏,有意無意的用袖帶撩撥昭王,文璽似笑非笑的看着,滿眼同情。
昭王品着杯中的酒,閒適悠然的看着眼前玉肌外露,扭腰擺臀,妖嬈美豔的異域嬌人,看似興致不錯,實則目光遊離心思早已飛遠。
舞姬見慣了各種風流人物,在美色面前還能當正人君子坐懷不亂的還是頭一次見,男人對她感不感興趣,她閱人無數,一眼便能識別,但她今晚有任務在身,眼前的男人對她視而不見,只能說她跳的還不夠好,她縱橫舞場多年,還沒有人誰能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舞姬不斷靠近昭王,帶着鈴鐺的手腕不停拂過昭王的下顎側臉,動作火辣,毫不遮掩,引人側目。
“王爺,清歌給你倒杯酒吧。”舞姬說着,嬌嗔一聲,遞過美酒,笑得極盡諂媚。
司行儒目光掠過眼前酒盞,再移到舞姬臉上,嘴角牽着一抹散淡的笑容,漆黑的眼眸幽深不可度測。他並沒有接過舞姬手裡的酒,而是一把將舞姬拉到懷裡,纖長的食指壓在她的脣畔上,撩開她的脣,擡高酒杯將舞姬的酒緩緩倒入她的口中,他眼神太過溫柔繾倦,看得舞姬心跳加速臉頰發燒,竟然沒好意思在看,而是閉上眼將酒吞下腹中。
隨着昭王的動作,殿內之人均笑了,舞姬紅着臉更添媚態,“王爺……”
噗咚!
不等舞姬繼續撒嬌,她臉色一變,面部表情扭曲,手剛捂上肚子口中便噴出一口血來,不到一秒的時間,便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啊……”
殿上其他跳舞的舞女尖叫起來,衆大臣也是吃了一驚,就在大家都不知所措時,一隻箭帶着冰冷的光澤突然射在昭王的桌案上!
箭速之快,快到讓人很多人做不出任何反應,想做點什麼,可卻怎麼也邁不開無力的雙腿。
“啊……有刺客!”
不知是誰最先吼出,夜宴立刻陷入一片慌亂之中,冷箭如暴雨一般砸落宴席時,殿內的燭火驟然熄滅,慌忙逃竄的衆人,不時死於箭下。
“來人吶,快護駕……護駕!”
門外的侍衛想要進來卻被慌亂的大臣小姐阻擋在外,大家都看不見,只聽見一片殺伐聲,文璽用摺扇抵着箭,擋在司行儒前面,突然一支冷箭破空而來,在若隱若現的月光下直直的向昭王射去!
殿上的舞姬紛紛亮出手中的飛針,看準時機一同朝着司行儒的方向射去。
文璽雙手難敵衆多殺手,一時被糾纏得分不開身,司行儒避開了冷箭,卻來不及躲開冷箭夾雜的細針……
“王爺,小心!”
不知是誰不顧衆人的推擠,飛快朝司行儒撲去,撲在他懷裡的那一刻,她脣角溢出一抹笑,“王爺……你沒事吧?”
一切彷彿在瞬間結束,背上如芒在刺的疼痛讓她來不及多說一句什麼便沉沉睡去。
一片碎裂聲後,護衛帶着盾牌將司行儒團團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