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起身離去的程輝,鳳卿腦子裡的弦越繃越緊,容煥抓住他的衣領,輕而易舉地將虛軟的鳳卿提上來與他對視,“跟本宮在一起,竟然走神?”
“殿下,奴……奴知錯了。”
“哦?”容煥的黑眸閃過一絲漣漪且持續了一下子不過很快地又變回瞭如淡水般的平靜,“所以,本宮也要罰你!”
容煥咬着他的耳朵,“回帳,好好的伺候本宮。”
鳳卿耳尖一紅,心裡卻仍舊七上八下,他溫婉的垂眸,“是。”
沈凌酒和容華兩人一直跑到荊城外,都沒有發現西禹的大軍追來,沈凌酒掉轉馬頭,看着黑乎乎的後方,不禁有些擔憂,“你說容煥會爲難鳳卿嗎?”
容華和她同乘一驥,兩人逃出來時,沈凌酒單手吹了一下口哨,胯下的黑馬便從峽谷跑了過來,一開始他問她有沒有後路,她竟給他裝懵,戲耍了他一番,此刻見她又擔憂鳳卿,容華內心頓時就陰暗了,他陰陽怪氣的道:“我大哥待他好着呢,帶回王城起,他就是我大哥的影子,我大哥在哪裡,哪裡便能看到鳳卿的身影,你着實不必擔心。”
容華覺得鳳卿雖然不會武功,但手段還是有的,斷然不會讓自己吃了虧,以往他待的勾欄瓦舍,那些地方魚龍混雜,什麼人不應付,對付容煥還不是小菜一碟?
“容煥會這麼器重鳳卿?”沈凌酒幾乎不信,鳳卿又不是女子,不能給他生兒育女,不能給他繁衍子嗣,對他也無甚功勞可言,勾欄院那些手段和伎倆,容煥萬花叢中過,怕是早就厭煩了,鳳卿於他究竟有何特別之處?
容煥此人城府極深,不知爲何,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容華譏笑,“你如此掛念鳳卿,你夫君知道了,恐怕不會很高興。”
沈凌酒瞪他一眼,不說話了。
兩人一路走到峽谷,被守在山下的士兵攔截住,沈凌酒上前一站,大言不慚道:“我是你們大將軍的夫人,叫他來接我!”
守山的幾個士兵傻眼了,這幾日真是花樣百出啊,其中一個站出來,氣勢洶洶的道:“你說你是將軍夫人,你起碼梳個好看的髮髻,穿個像樣的衣服嘛,將軍夫人會窮到穿夜行衣?”
“廢什麼話,一看就是奸細!”
“長得妖里妖氣,不男不女的,不是細作是什麼?”
“拜託你們西禹人,下次要冒充我們將軍夫人,也打探清楚我們將軍的喜好!”
“真是的,這都第幾個冒充將軍夫人的了,能不能玩點新鮮的?”
“捆了,捆了,那麼多廢話!”
兩個士兵說着便拿出準備好的麻袋,沈凌酒只覺頭上一黑,她和容華便被裝進了袋子裡,其中一個士兵一邊捆她,一邊惋惜道:“這兩日來冒充將軍夫人的,一律都被杖斃了,你自求多福吧!”
“帶去見將軍就知道了,萬一將軍好這一口呢?”
“對對對,先留個活口!”
“阿酒……”
容華隔着麻袋喊她。
“閉嘴!”沈凌酒不耐煩的回答。
“真的要這樣嗎?”容華再次確認,感覺好丟臉啊!
“閉嘴!”沈凌酒閉目養神,一派悠閒。
“哦。”容華隨意的答着,忽而嘿嘿一笑,語氣十分猥瑣的問:“你看,我們兩個這個行頭,像不像是被捉姦在牀的姦夫淫婦?正要去浸豬籠?”
沈凌酒:“……”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半個時候後,沈凌酒和容華被拖着進了峽谷,兩人被拉到軍營的一個空帳裡放出來,兩人都被綁着,嘴裡塞着棉布,將兩人拉過來的胖子士兵,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說道:“軍帳外都是持刀的將士,你們最好別打什麼壞主意!我這就去請將軍過來處置!”
然而不巧的是,文璽帶着士兵出去巡夜了,而司行儒又在跟幾個副將關在帳篷裡,像是在研究戰略,閒雜人等,一律不得打擾,胖子士兵只好守在帳篷外,守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裡面還在研討軍情,胖子待不住了,外面風吹着冷,他打算回帳篷再待一會兒。
剛撩開帳篷進去,胖子士兵就傻眼了。
只見沈凌酒和容華,還有一個今日纔到的副將,三人正坐在一起,圍成了一個堆,十分和諧的拉着家常!
更驚奇的是,三人正在把酒言歡。
胖子:“?”
真是活久了,什麼都能見着。
坐在地上的副將,一見着他,就笑着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強大的力道差點讓他雙腿一軟。
“叫什麼名字?幹得不錯!”
“將……將軍,您這是?”胖子看了看副將,又看了看正在啃雞腿的某某人。
範周笑起來,解釋道:“別看她能吃,打扮怪異,行爲詭異,一看就很不靠譜的樣子,但是沒錯……她就是大燕的昭王妃!”
“噗通”一聲,胖子嚇跪了!“昭……昭王妃?”
這……這只是在傳說中存在的人物啊?在這苦寒之地,只能偶爾聽路過的茶農或者商販才能八卦到的傳奇人物啊,此刻竟然活生生的坐在他面前額……啃雞腿!
“不是將軍夫人嗎?”貴人,你早說你是昭王妃啊!
“王爺可不就是將軍嘛,她自稱將軍夫人也沒什麼不對嘛,真是榆木腦袋!”範周坐下繼續和容華喝酒。
胖子熱淚盈眶,覺得整個人都要窒息了!腦殘粉的幸福誰能懂!
他跪到沈凌酒身邊,十分虔誠的問,“我……我可以跟你要個簽名嗎?”
沈凌酒:“……”
她放下雞腿,在容華身上擦了擦手,起身走到桌案邊,將就着案上的筆墨紙硯就用起來,幾秒鐘的時間,就寫了幾個大大的名字,她遞給胖子士兵,豪爽道:“拿去!”
胖子接過一看,感激涕零的道:“雖然我看不懂你畫的什麼,但深感榮幸!我會拿回家用香火供起來,好好珍藏的!”
沈凌酒自鳴得意的拍了拍手,暗想,沒想到我的名氣如此大,影響如此之深遠,想了想,她一本正經的問:“你爲什麼要我的簽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