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上多,但至少不是厭惡。”沈凌酒如實回答。
顏司明也不生氣,只是提醒她道:“晚上我要沐浴,你給我搓澡。”
沈凌酒:“……”
她纔不會那麼乖,跟着顏司明到房間後,她就將他推到牀上,“像你這樣的病人,就該捂着被子出汗,洗什麼洗,我讓人熬一碗薑湯過來。”
顏司明昏昏沉沉的,一覺睡到了半夜,半醒半睡之間,他聽到了很嘈雜的聲音,他睜開眼,看着坐在牀前磨刀的沈凌酒,問:“我是不是在做夢?”
沈凌酒晃了晃手裡的菜刀,笑道:“是。”
顏司明心頭一動,“做夢也不放過我,你對我真是用心良苦。”
沈凌酒嘆息:“嗯,世上像我這麼盡職盡業的人已經很少了。”
“殺了我,你也走不出農莊。院牆邊上都是機關暗室,陷進去絕無生路。”
沈凌酒點頭,“所以我沒打算殺你。”
“那你磨刀做什麼?”
“我說我閒得發慌,你信不信?”
顏司明嗯了一聲,到底腦袋太沉重,又發燒了,“別磨刀了,吵死了。”
沈凌酒很痛快的放下了刀,問他,“生病舒服嗎?”
顏司明看了看裹得很厚的被子,全身都溼乎乎的,她就乾坐着,也不給他擦汗,他搖搖頭,“不舒服。”
“不舒服就對了,以後還想不想生病了?”
“不想了。”
沈凌酒打了個哈欠,“你熬着吧,我去睡了。”
“你,你就是這麼伺候病人的?”
沈凌酒摸了摸後腦勺,“不然呢?”
顏司明都被氣得沒有脾氣了,這女人昭王也受得了?看着他跟藏寶貝似得,難道他也有受虐傾向?
“你對昭王也這樣?”他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清冷,帶着一分探尋,一分不確定。
“自然不是。”
顏司明微微遲疑,“那他生病了,你是如何待他的?”
“額?”沈凌酒想了一下,在她印象裡司行儒只風寒過一次,她面不改色的道:“我把他睡了,出了身汗,就好了。”
嗯,簡單,實用,粗暴。
顏司明:“……”
看他陰晴不變的臉,她掉頭就走。
“如果,我也需要你這樣,讓我排汗呢?”
沈凌酒腳步一頓,驚悚的看向他,幾乎是不假思索道:“我拒絕。”
“爲什麼?”顏司明皺眉,“怕我不行?”
“嫌你髒。”
顏司明:“……”
沈凌酒毫不掩飾眼中的嫌棄,“沒見過如此找虐的。”
顏司明:“……”
翌日沈凌酒在葡萄架下施肥,她忍不住對一旁的老頭抱怨,“連日以來不是施肥就是喂牲畜,你知道嗎,馬圈裡的母馬都開始恨我了。”
老頭不明所以,問道:“爲,爲什麼啊?”
“哈哈哈哈,大概是因爲我太美,惹得公馬垂涎,母馬不高興了。”
老頭:“……”
沈凌酒自說自話,絲毫沒注意到身後來了個人,等她轉身時,才赫然發現顏司明坐在她身後的石桌上喝茶。
他衣衫不整,像是剛從牀上爬起來,眼下有些淤青,一看便知道他昨夜沒休息好。
見她來了,他勾脣一笑,“愛妻昨日勞累了一天,又伺候了我一夜,怎的不多睡會?”
老頭聞言,識趣的躬了躬身退下了。
“誒,老東西你別走,你聽我解釋!”
沈凌酒看着老當益壯跑得比龍捲風還快的老頭,深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冷靜,“你這麼說別人會想歪的。”
“是嘛?”顏司明興致勃勃的道:“你幫換了衣服,還勉爲其難哄了我一夜,又是喂藥又是擦身的。”
沈凌酒:“……”
“摸這摸那的,可惜啊——我昨晚實在不舒服,不然定會如你所願的,這些日子我身體不適,還需你再忍耐幾日。”說完,他邪氣一笑,“不過,來日方長,我不會冷落愛妻太久的。”
沈凌酒咬着茶盞,看着周圍裁剪花草的侍女,紛紛掩面離去,“……”
她摸了摸臉,“我看起來很飢渴?”
顏司明點點頭,“畢竟公馬都垂涎你了。”
沈凌酒左右看了看,操起一旁糞桶裡的糞瓢就要給顏司明釦上去,可她身體剩下的不足一成功力哪是他的對手,他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反轉扣在懷裡,笑嘻嘻道,“說你飢渴還不信,一大清早便迫不及待地投懷送抱?”
“你閉嘴!”
他一怔,很快又恢復如常,戲謔道,“打是親罵是愛,愛妻如此着急,不如我們儘早完婚吧。”
“完!婚!”
顏司明笑得雲淡風輕,“不完婚也行,昨夜我仔細想過了,與其讓我愛上你,最後你又跑了,我得不償失,不如——”
“不如怎麼樣?”沈凌酒雙眼放光的看着他。
“不如,你也給我生個兒子怎麼樣?”
“噗——”
這下好了,逃跑計劃沒想出來,這是快要把自己也搭進去的節奏?
她腿有點軟,使勁掙脫開他的禁錮,後退了幾步,“你再說一遍,你說要幹嘛?”
“生兒子啊!”他答得玩味十足,“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你不是說了嘛,我這麼大把年紀了還要拐別人媳婦,委實可憐呢。”
“你……你年輕力壯,實力雄厚,等着給你生娃的排到了農莊外,不必急於一時。”
“那怎麼行?萬一我喜歡的是男人,要趕緊找個掩護才行!”
沈凌酒防備的看着他,只見他悠悠閒閒讓人取來一些新鮮的葡萄,又從一旁的井裡打出水,怡然自得地清洗着,“素日裡,這些活我可不會親手去幹,可別說,爲了你,莊園裡大部分人都換成了太監,連我貼身的六個美貌侍婢都遣了走,小酒兒,你感不感動?”
沈凌酒哼了一聲,“有什麼好感動的,六個美貌婢女不如我一個人。”
“你倒是對你的美貌很自信?”他端着洗乾淨的葡萄,躺在花架陰涼處,然後拍了拍身旁的椅子,“喏,坐過來。”
沈凌酒遲疑了一會,便鬼使神差的坐了上去。
他吃了一個葡萄後道,“要聽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