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璽翩然一笑,坐在她身邊,回首便看到沈涼翻着幾個箱子裡的珠寶,翻得亂七八糟,似乎在找什麼很有價值的東西,也沒人管他,由着他翻。
“你手裡那玩兒是什麼,好喝嗎?”
“我哥給嫂子準備的檸檬水,你也要?”沈凌酒挑眉。
“要啊,這東西喝了美容養顏。”
沈凌酒嘿嘿一笑,將杯子推到他面前,“賞你了。”
文璽:“……”
沈煜書瞪她一眼,眼看要當孃的人了,還這麼沒規矩,他連忙看向她身邊的男人,見他神色如常,這才鬆了口氣。
沈煜書咳了咳道:“聽說藍安行上奏,請旨封你爲欽差大臣前去西北覈對軍餉物資的發放?”
文璽怨氣很深,“嗯,等參加完你的婚禮就走。”
沈凌酒一怔,“你得罪我管家了?”
文璽扶額,“嗯,可能是我長得比他好看,他嫉妒我。”
沈凌酒同情的看着他,“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
文璽莞爾一笑,“所以,表妹要不要幫我吹吹枕邊風,給我換個好一些的差事?”
沈凌酒沒說話,看向司行儒。
司行儒白色的錦衣上披着一身紫色紗袍,身長如玉,略微清瘦的臉頰因爲這段時間和沈凌酒一起大吃大喝,豐潤了些許,他狹長的眉毛輕挑,看過來,沈凌酒頓覺有些蛋疼了。她笑了笑,忽然轉身靠近文璽,同他耳語道:“你明晚幫我灌醉他,我就幫你,如何?”
文璽聽後,沉眸,清雋的面龐沒有絲毫波瀾起伏,讓人看不清情緒。
呵——明晚幫她灌醉昭王?
她是在逗他嗎?
灌醉了,放她去聽沈煜書洞房花燭夜的牆角?
但不論沈煜書事後會不會找他麻煩,這昭王能是省油的燈?他這一去西北,雖然苦寒了些,風險高了些,但至少年末還能回來,真要灌醉了昭王,怕是他後半輩子就只能在西北喝西北風了!
沉思良久文璽才啓口道:“不如,我們還是來談談明日迎娶之事吧?”
看他秒慫的樣子,沈凌酒翻了個白眼。
看幾人湊在一起,以一種指點江山的心態有條不紊的說着迎娶事宜,沈凌酒就想打瞌睡。
這時沈涼不知從箱子裡翻出了什麼,驚叫一聲道:“姑姑,這是什麼?”
沈凌酒從打盹中醒神過來,能是什麼,不會是春宮圖吧?她目光觸及沈涼手上拽着的血玉時,睡意全無,這時幾個男人也同時看了過來。
沈凌酒正要去接血玉,被文璽搶先一步拿走,看着他昔日遺落之物,他皺眉,“這東西怎麼會在這裡?”
準確的說怎麼會在昭王府的庫房裡?想來葛鈺也就是隨便擡了幾箱珠寶過來,裡面有些什麼物件,並沒有一一清點。
沈凌酒忽而記起,便說道:“這——說到這個我想還想問你,這邪物你從哪裡來的?”
文璽沉默了一下,摸着血玉道:“這是我父親戰死沙場時,在他身旁撿到的,想來是西禹某位大將身上的。”
殺父仇人之物啊!沈凌酒皺眉,難怪文璽一直帶着卻又不肯示人。
“你從何處得來的?”文璽眸色深深。
“這事兒說來話長,尚陽公主還在宮裡的時候,在一次宮宴上遭人暗算,失了清白,她醒來時,旁邊就只有這塊血玉,她多方查證才查出此玉是你的物件,便給了我。後來又被王爺拿走了,這事兒我便忘了。”
文璽將血玉收起來,臉色陰晴不定。
沈煜書開口道:“想來是誰想陷害你,不過尚陽公主相信你,這事兒並沒有捅出去。”
司行儒手指扣着桌沿,“這件事本王也曾派人查過,但時日過得太久,妄圖誣陷文璽的人事後又銷聲匿跡,隱藏得極好,尚陽也未追究,此事便就此擱置了下來。”
文璽點頭,眸中的風雲沉寂下來,“今日是好日子,不談這些瑣事了。”
沈凌酒不想聽他們如何迎娶,只是弱弱的問了一句,“我——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嗎?”
“不行!”
沈凌酒捂了捂耳朵,沒想到三個男人竟然異口同聲同時朝她吼過來。
“我看王爺明日什麼也不用做,看好我這個心懷不軌的表妹就行。”
司行儒竟然同意的點了點頭。
沈凌酒瞪着文璽,表示不想看到他,不幫她就算了,竟然還提醒司行儒對她嚴加戒備,很好,友盡!
沈凌酒目光轉悠了幾圈,晃到沈涼身上,“涼兒,我們出去走走怎麼樣?”
“好啊。”
沈涼從幾口大箱子裡擡起頭,眼眸發亮。
沈凌酒拉着他剛走出院子,沈煜書便吹口哨喚來滄九,吩咐道:“去跟着小姐,看看她又想打什麼鬼主意。”
“是。”
沈凌酒拉着沈涼走到聽雨閣,見她不時扭頭四處查看,沈涼問:“姑姑,你在看什麼?”
“噓!”沈凌酒朝他擠眉弄眼,“有人跟着我們。”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不正常的是,我要跟你商量大事!”
沈涼一聽立刻豎起了耳朵,眼神都警惕起來,“姑姑,有什麼你只管吩咐。”
沈凌酒感動的差點老淚縱橫,“爲了不讓我們的對話進入第三個人耳朵裡,從現在開始我們就用眼神交流吧。”
“姑姑如此倚重我,涼兒必定不負所托。”
沈凌酒暗歎,這讀過書的就是不一樣,說話都好聽。
接下來沈凌酒便和沈涼開始了人生第一次失敗的眼神交流。
沈凌酒挑眉,開始眨眼睛,加上臉部表情的各種暗示後,沈涼成功被她兜暈了。
沈凌酒:明日小騷包肯定會來,屆時嘿嘿嘿嘿……
沈涼:恕我眼拙,我就看出了嘿嘿嘿嘿……
沈凌酒和他幾番交涉下來,發現沈涼一個勁兒的傻笑。
她終於忍無可忍,“你在幹什麼?”
沈涼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姑姑——你——你是不是想笑死我?”
沈凌酒:“我只是想要你笑,不想你死。”
沈涼蹲在地上,笑得不行了。
跟過來的滄九一天懵逼,一炷香後滄九回驚鴻閣稟報道:“小姐和小公子一直都在對笑,哈哈哈哈……嘿嘿嘿嘿……就像這樣的笑。”
司行儒:“……”這滄九是個智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