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忍着強烈的不適,司行儒凝眉坐起,他環視了一下週圍,這纔想起他和沈凌酒跌落懸崖的事情,懸崖下是一條小溪,當時他和沈凌酒掉在了溪邊的樹杈上,抱着沈凌酒走了許久後,他發現了不遠處的的山壁上有個洞穴,便帶着沈凌酒飛了過去,而後巨大的體力消耗讓他睡了過去。
司行儒低頭,打量了自己一眼,滿身狼狽,他推開沈凌酒,自行出了洞穴去溪水邊清洗了一番,又找來荷葉包了一些水回去。
爲避免先被敵人發現,夜晚多生變故,司行儒體力未恢復前,找了厚厚的蒿草擋在洞穴口,纔拿出火摺子生了火。
洞穴有些潮溼,他脫了外衣墊在蒿草上,將就着坐下。
明黃色的火光,照亮了昏迷不醒的女人,司行儒匆匆一瞥,只看到沈凌酒宛如絲緞般柔軟光滑的黑髮,鋪在蒿草上。
閒來無事,司行儒便用汗巾給沈凌酒擦拭滿是灰塵的臉,這輩子他還是第一次伺候人,還是一個女人,更重要的是還是個醜女。
火光跳躍在沈凌酒白皙的臉上,纖長的睫毛在她眼窩裡投出長長的影子,司行儒撩開她的劉海替她擦拭光潔的額頭,下滑間,他不禁在想若是沈凌酒沒有臉上這塊胎記,也算小有姿色吧,可惜造化弄人。
他白皙纖長的手撥開她耳邊的秀髮。
時間在這一瞬定格。
司行儒深深注視着蒿草上呼吸平穩的女人,眸中風雲變幻。
似是爲了驗證他的某種猜想,司行儒用難以想象的速度攫住她的下顎,目光仔細的掃視着她每一寸肌膚,尋找着他心裡認爲應該存在的東西。
大手,沿着她白皙的脖頸,往下,直到撕開了她的領口,而後眼神鷙的盯着緊貼她細緻鎖骨處的痕跡。
“人皮面具?”,司行儒聽到自己的聲音微微顫抖着,他難以置信的看着沈凌酒,她爲什麼戴着人皮面具,難道這個人不是沈凌酒?
這種精緻到毫無破綻的人皮面具需要熱水敷了才能揭下來,他毫不遲疑的將汗巾放到火上烤,之後又覆在沈凌酒臉上,司行儒內心微動,他倒要看看她是何方神聖。
若她不是沈凌酒,他不得不佩服此女的心機,然而當答案揭曉的那一刻,也就是她的死期。
面具被他小心翼翼的揭下,司行儒睫毛微顫,嘴角抿起,最後關頭他竟然有了一絲猶豫。
當沈凌酒絕美的臉龐毫無保留的映入司行儒幽深的瞳仁時,他感覺到了心臟驟縮,呼吸有那麼一刻停止了。
而他自己都無法察覺到的是,他眼裡除了有一抹複雜的情緒外,更多的是一種讓他忍不住顫抖的驚豔與裕望。
他緊緊的握着畫着胎記的人皮面具,故作鎮定的看着沈凌酒,此刻她臉上只是沒了胎記,五官還是他所熟識的,只是沒想到一個胎記竟然一個人的容顏相差十萬八千里。
美人他見得多了,沈凌酒讓他如此震撼,他覺得應該是反差效應,看完她的臉他遲疑了一刻,又將人皮面具給她帶回去,突然他有些明白她爲何願意扮醜了,一來可以看到真心,二來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倒也符合她的行徑,看似魯莽,實則以退爲進。
半個時辰後,沈凌酒悠悠轉醒,她摸着痠疼的四肢,睜開模糊的眼,視線漸漸聚焦,當她看清坐在她旁邊的男人便是朝思暮想的司行儒時,她立刻閉上眼裝睡。
“醒了?”
司行儒微微揚起的側臉籠了一層火光,沈凌酒眯着眼縫,吞了吞口水,心跳快得像是揣了只兔子。
“想不到咱兩這麼快就又……同牀共枕了,這就是緣分啊……”沈凌酒支支吾吾說完這一段,覺着臉熱得能去煎肉了。
她羞澀垂首之際,忽而低頭看到自己衣飾凌亂……
要冷靜……
要冷靜……
沈凌酒在心裡默唸了三十遍,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沈凌酒喘着氣,腦子裡一片空白,似乎還在回味什麼,半響她才吶吶的點頭。
突然她看着他道:“我們既有夫妻之實了,你什麼時候娶我?”
黑暗之中,司行儒側頭看她,幽深莫測的眼神彷彿漂浮的冰雪,“你就這麼想嫁給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