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樑上的暗衛聽了微微皺眉,這女人,膽小如鼠,該不是就打算這樣放棄抵抗了吧?如果她真的放棄了,他還要不要出手救她?
暗衛陷入了苦思。
這個問題好像很難,更難的是這個問題在三字經上找不到答案!
帷帳裡,老劉大大咧咧的說話:“少他媽廢話,脫衣服!今晚伺候得老子高興了,老子就不計較了!”
屋頂上的暗衛想了一下,約莫是到了一顯身手的時候了,剛要下去就聽到連枝說,“你別衝動,你持刀在身,我又是一個弱女子,都到這般田地了,我又能做什麼抵抗,你把刀放下,我就從了你。”
正在抽刀的暗衛一驚,屋裡的老劉發出嘿嘿的猥瑣笑聲:“你他媽的早幹嘛去了,早些識趣,老子也不用廢這麼大的功夫。快脫衣服,讓老子看看你這身皮肉是不是比你的豆腐還要嫩!”
連枝在黑暗中瞪着他:“你倒是進來啊。”
老劉啐了一口唾沫,還以爲多難搞,原來就是個婊子,還不是想男人了,他轉身將刀擱在牀沿,湊進去,連枝又說:“還請劉老闆憐惜些。”
看着開始解衣帶的香閨美人,老劉口水流了三尺,連枝沒有殺過人,但是從小家貧,去幫工的時候什麼沒幹過?殺過狗,殺過雞,殺過魚,她穩住心神,一會兒就把他想象成畜生,一刀命中要害。
看着湊過來就要親上她脖子的男人,她咬着脣,心臟狂跳,手卻是很穩的。
外頭的奶孃不知是死是活,不殺了這畜生,萬一孩子醒了,他去傷孩子怎麼辦?不能手軟!
老劉聞着一陣女子馨香,心猿意馬,淌着口水的嘴,剛湊上去,連枝的髮簪便噗哧一聲插入了他的脖頸,他怪叫一聲,捂住脖子,人卻沒有死,連枝喘氣如牛,哪裡知道人的皮膚和動物相差甚遠,髮簪也不夠鋒利,刺下去也不深,卻惹怒了男人,他撲上來掐她的脖子!
連枝渾身發着抖,爬向牀想要去拿他的刀子,男人卻在身後撕拉一聲,扯掉她的衣物,還未摸到刀,她就被扯了回去,老劉用撕下來的布條將她的手捆住,一巴掌打下去,連枝整個左臉都火辣辣的,耳朵一片轟鳴,“臭娘們,敢傷老子,老子今天不連本帶利的討回來,老子就不姓劉!”
到底傷的是脖子,老劉衣襟很快被血浸溼,許是酒精麻痹了腦子,他並不覺得有多痛,也不知道自己傷的有多嚴重,他不顧涌出的血,跟她槓上了,“老子今天就要你給我生個兒子,哈哈哈哈……”
“不不不……”
暗衛只是好奇了一瞬,事態就演變成了這個局面。暗衛想,這個女人居然還有這等膽識,真真人不可貌相。
牀帳裡掙扎的連枝,晃眼看見牀邊的人影,她整個人幾乎是彈坐而起!
老劉喝醉了加上受了傷動作也不夠利索,突然背脊微僵。殺氣,一股凜冽的殺氣就那麼籠罩了下來,他回頭還沒看清來人是誰,便被刀鞘抽暈了,對付這種渣渣,連刀都不用拔,不——拔出刀都會侮辱了刀!
連枝嚇得抖成一團,連尖叫都忘了。
“你別怕,我是傅府的暗衛來保護你的。”說着他將牀上暈死過去的老劉拖了下來,“好了,你接着睡吧,就當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
連枝:“……”
傅府的暗衛她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這暗衛怎麼這麼久纔下來,是存心看好戲嗎?這好像不是暗衛的作風吧?
見連枝疑惑,暗衛笑了笑道:“你別生氣,我們這一行的,不到最後關頭一般都不出手。”
連枝:“……”
她好像大概是理解了,因爲暗衛的存在是儘可能的不要暴露自己,才能進行最好的暗中保護。
“是傅逸讓你來的?”
“嗯。”
連枝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帷帳裡濃厚的血腥味揮之不盡,連枝幾欲作嘔,想到外面的奶孃她臉色一白,見暗衛退了出去,她起身胡亂披了一件衣服就往外衝,從小家貧,小時候得了病,沒錢看大夫,都是靠自己硬扛過來,受些皮外傷也能自己應對,她院子裡種了一些治療外傷的草藥,還是跟徐大夫的大徒弟要來的。
她叫來暗衛幫忙將奶孃擡到了牀上,掌燈看了下奶孃的傷勢,幸好這一刀砍得不深,她趕緊從院子裡採了些春藤,研磨後替她止血,把傷口包好。忙完這些,她掐奶孃的人中,把她弄醒。
奶孃睜開眼睛,看見她,驚覺腰部劇痛,不由哭道:“那禽獸東西喲!活該殺千刀的……”
連枝按住她,也是哭道:“奶孃你受了傷別動,天亮我就去給你請大夫。這次多虧了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奶孃漸漸回神過來,“對了,老劉呢?”
連枝尷尬了一下,看了眼院子,暗衛和老劉都已經不見了,便說道:“他以爲把你弄死了,驚慌之下跑了。”
“那就好,那就好。”奶孃說着重新躺回去。
後半夜院子裡的事兒驚動了隔壁院子的阿雙,因爲這兩日奶孃照看孩子,阿雙便去後面的客房睡了,過來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兒也是氣憤難當,後半夜奶孃痛的睡不着,阿雙便留下來照顧,連枝去了阿雙房裡休息。
傅逸過來的時候,連枝已經沐浴更衣躺在了牀上,擔驚受怕了一晚,她是怎麼也睡不着了,躺着也只是輕輕的合着眼。
害怕嗎?當然害怕,直到現在整個手都是哆嗦的。
不知道那個暗衛會怎麼處置老劉,送回去嗎?
她的豆腐店還能繼續開嗎?
現在的每一刻,都像度日如年一樣,很是煎熬。此刻傅逸得到消息了嗎?他會來看她嗎?忽然好希望他突然出現在這裡。
正想着她的房裡出現了一個人她也不知道,傅逸站在門口朝裡面看了一眼,房裡點着一盞微弱的油燈。隱隱約約中,連枝躺在白色的蚊帳裡,呼吸略沉,似乎是睡着了。
他走過去,撩開牀帳,一陣風襲來,連枝回頭,差點再次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