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阿酒,我受傷了!而且,你不該救我!”
“我確實不該救你!我這就回去剁手!省得多管閒事!”
“阿酒,別走……”
河心水聲滾滾,沈凌酒聽不清他的聲音,大聲道:“你放開我!再不放開,信不信我咬你?”
他聽後,立刻露出一個求之不得的下流表情!
沈凌酒放棄掙扎,此刻真的很想死了,一了百了!不等男人將她重新拽入水裡,遠處岸上便傳來馬蹄之聲,有人大吼:“他在那兒!”
“完了……蘇玉樓的人找過來了!”她就知道,每次遇到他準沒好事!
沈凌酒心如死灰,還來不及反應,一隻箭便破空而來,羽箭從她耳旁穿過,她方纔驚覺過來,不是蘇玉樓的人!
一聲悶哼,護着她的男人結結實實中了一箭。鮮血立刻在水中暈散開來,沈凌酒拽住他的手腕沉入河底,往河對岸疾速游去。
兩人奮力游到對面,而之前的岸上,無虛谷的人迅速趕到,兩批人快速廝殺在一起,無暇顧及落湯雞一樣的沈凌酒。
將男人拽出水面後,沈凌酒掐住他的脖子,恨不得掐死他道:“說!你怎麼會來無虛谷?來了就罷了,怎麼還帶這麼多刺客過來?”
“快放手……再掐,一會兒你要給我做人工呼吸了!”
容華雙眼一翻,被掐得窒息,沈凌酒靠得太近,那支箭還釘在他肩上,被她搖來搖去的,疼得他死去活來。
“你很疼啊?”
“嗯。”
沈凌酒終於放了手,不等容華喘息,沈凌酒伸出手,已經將他肩頭的箭拔了出來!
“噗–”
鮮血瞬間噴涌出來,容華痛叫一聲,額頭青筋暴跳,下一秒,身子軟在了她的懷裡。
“喂?你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沈凌酒將他翻過來,這才發現他兩眼緊閉,面色發青,嘴角流着黑血,一副中毒的樣子,難道箭頭有毒?她一驚,動手快速封了他的穴道,給他簡單的止完血,蘇玉樓便帶着人落在了她面前。
“讓我來看看?”
蘇玉樓搭上容華的手腕,給他號了一會兒脈搏之後,他給他餵了一粒紅丹,起身讓人將容華擡回了葵園。
換好衣服後,沈凌酒一直在打噴嚏,蘇玉樓讓人給她備了薑湯,驅寒,兩人望着牀上還在昏迷的容華皆是一臉複雜。
沈凌酒用手絹揉着鼻子,“你救他回來幹什麼?”
“難道讓他死在外面?”蘇玉樓反問她。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隨意包紮下,將他送出去,他既然被一羣人追着來到無虛谷,定然是惹了不得了的人物,你救他回來不是惹火燒身嗎?”
蘇玉樓坐下喝茶,閒閒看她道:“惹火燒身?”他嗤笑一聲,“難道你惹的麻煩比他小?”
沈凌酒將茶杯端來擋着臉,“對了,怎麼沒看到滄九?”
這個不忠心的東西,幸好她命大,不然他主子死了他都不知道。
蘇玉樓聽了,斜了她一眼,“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活着。”
沈凌酒表情發乾,“什麼意思?”
蘇玉樓眉頭微挑,眼底神色莫辯,隨着道:“還不是你自己乾的好事。”
“我做什麼了?”
“你說你把打暈的婢女藏在哪裡不好,偏生往滄九的被窩裡藏,這青桐去還禮物時,正好撞見他牀上躺着兩個女人,你覺得她會怎麼想?”蘇玉樓眼神如刀,直直盯着她,“難道不是你惹出來的禍事?”
沈凌酒倒抽一口涼氣!原本她只是順手……但着實沒想到青桐會誤會,沈凌酒輕咳一聲,低低道:“這麼說來,青桐對我們家滄九還是有點意思的嘛!”
“嗯,之前有,現在估計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娘誒,她幹了什麼?這誤會大發了!
看着沈凌酒那一臉唏噓的模樣,蘇玉樓不由來了興致,“讓你去換衣服,你怎麼換到後山去了?”
沈凌酒扯了扯嘴角,“那個……我就是突然覺得悶,想四處走走。”
蘇玉樓斜倚在扶椅上,半眯着眼睛,漫不經心道:“你該不是想從清雪湖水遁,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出無虛谷吧?”
沈凌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心道這幾乎不可能,水太涼,河太寬,游到一半就沒力氣了,不過投機取巧的話,應該勉強可以用這個方法試試,比如放個空的竹筏在湖面上,她貼着竹筏作爲掩護從水裡游出去,想得正出神,擡頭對上蘇玉樓的刀子眼,她扯了扯嘴角:“哪能呢?一不小心淹死了,多不划算?”
“你最好不要有這種念頭,知道爲什麼皇帝明知道你在這裡,卻不敢派軍隊圍攻無虛谷嗎?”蘇玉樓凝眸,神色淡淡的道:“因爲,無虛谷周圍都是毒物,就像今日容華這般私自闖谷,就是闖了進來,也會中毒。”
“我還以爲他的毒是箭頭上的。”沈凌酒擱下茶杯,眼神微閃,“可如果是山谷周圍的毒物,我們來的時候怎麼沒有中毒?”
“在你們接近無虛谷的時候,我就在你們喝的水裡放了解藥,自然不會中毒。”
話未說完,沈凌酒神色驟然頓住,聲音不穩的道:“難道你在清雪湖裡也下了毒?”
“清雪湖裡面沒有毒,但是……裡面有土龍。”
蘇玉樓說的風輕雲淡,落入沈凌酒耳中,卻是心頭一震,滿眼驚駭,她皮子緊了緊,土龍?額滴神啊,她運氣是有多好,纔沒遇上那勞什子玩意?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所謂的土龍,就是鱷魚。明代李時珍在《本草綱目》更是將鱷魚歸入藥性。釋名:土龍。
“所以,你千萬不要做傻事,萬一缺胳膊少腿……”
沈凌酒猛地灌了好幾口茶水,壓了壓驚後,才道:“想不到師父這麼富有,土龍可是很貴的。”
蘇玉樓看着她,揚眉,脣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半個時辰後,容華悠悠轉醒,蘇玉樓遞給沈凌酒一隻白色的小瓷瓶,“去給他上藥。”
沈凌酒接過藥瓶,“爲什麼一開始不給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