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伴隨着一連串長長的冒泡後,沈凌酒冒出了頭,水面露出她瑩白精巧的臉,身上單薄的紗衣隨著她的動作滑落在雙肩露出玲瓏的玉體,她臉上掛着一抹淺淺的笑,那抹笑,簡直讓這片小小天地的山水月光都剎那失色。
她一面大口的吸著久違的空氣,一面眯着長睫向他看去,晶瑩的水滴落下,她的視野清晰起來。
下一秒空氣猛然凝固!
“……”
沈凌酒呼吸一窒,似乎和她預期的有點不一樣啊?
她淡定的看着他,良久,她都未做出什麼反應……
那一刻,她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究竟是把他打死,還是把他打暈?
“你這表情,似乎不是驚喜,而是驚嚇啊?”男人長長的髮絲帶溼意垂蕩在胸前,一雙長眸流露出玩味的清光。
看着他那張在水蒸氣下嬌弱邪魅的臉,沈凌酒確實受到了驚嚇,任憑她腦戲再豐富也想不到,這張臉是……好死不死的容華!
來凌煙閣的路上,青葵還問她,若是司行儒在凌煙閣養了一堆美貌婢子她將如何,想不到美貌的婢子她沒瞧到,美貌的男人倒是一捉一個準。
司行儒豢養容華做什麼?自從上次撞到蘇玉樓和司行儒共同沐浴後,沈凌酒就對男人,尤其是美貌的男人有了一種莫名的敵意,她視線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在溫泉裡搜尋起來,老天保佑,千萬不要讓她再看到不着一物的司行儒躲在哪個角落,不然她真的可以去死了。
“你在找什麼?”容華眯着眼看她,纖細的長眉直入鬢角將他那雙迷人的眼睛映襯得愈發傳神。
“你把我相公藏到哪裡去了?”
容華領悟過來,想來她是將他錯認爲司行儒了,他慢條斯理的撫着水面的花瓣,眸色深深,“你猜?”
沈凌酒搜了一圈,發現確實沒有司行儒的蹤跡,便沒和他再多廢話,她指着臺階,意思很明顯,就是“你可以滾了,本王妃可以不和你計較”。
偏偏容華是個不識擡舉的,這種美人主動送來的關鍵時候,他必須不能識擡舉啊,本能反應似的,容華伸出長腿絆了沈凌酒的腳踝,池底太滑,溫泉水又沒有多大浮力,沈凌酒一下便被容華給拖下了水。拖下水的瞬間,沈凌酒立馬爬起來,胡亂撈了一遭,攀着池壁連鞋都來不及穿便撒腿往外跑。
然而,她還沒跑出那扇門,忽而後面揚來一陣風,夾竹桃的花瓣漫天飛舞,緊接着她身上已經溼透的白裙隨風舞動,像極了一朵夜中悄然綻放的曇花,沈凌酒下意識的按住翻飛的裙襬,一時有些怔愣。
緊接着眼前光景一轉,她輕飄飄地小幅度移動了一下,接着後背陡然一涼,她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時就發現自己被一個強而有力的身軀貼在了冰涼的石壁上。
沈凌酒呼吸一緊,容華渾身溼透,瀲灩着眸子,雙臂撐着石壁把她圈禁起來,像是一頭伺機而動的野獸。
“容華你要幹什麼?”
容華看着她笑,喉嚨上下動了動,極具性感的道:“王妃打攪了草民泡澡,打算就這樣走了?”
“不然呢?跟你道歉?還是什麼?”沈凌酒拉住下滑的衣襟,緊緊捻着,護住前胸,雖然她胸前並未二兩肉。
今日的容華和往昔看到的差別大到不似同一人,初見他時他青澀,溫潤如玉,隨時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而如今,他眸子裡多了一種她看不懂的情緒,人也變得狂傲不羈,帶着一股陌生又疏離的氣息。看着毫不退讓的容華,沈凌酒心緩緩下沉,“你別忘了我的身份!”
“那又如何?”
因爲在熱泉裡泡過,她臉色緋然,極致的壓迫,讓她有些呼吸困難,“容華,本王妃不喜歡說廢話,我不知道你是何身份,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如何了不得,但如今你在凌煙閣,這是昭王的領地,你既爲座上賓,就該有賓客的樣子,否則本王妃也不介意教教你當如何爲人處世!”
“你們大燕有句話叫:賓至如歸,王妃既然知道我是昭王的座上賓,就該讓我感受到主人的熱情不是麼?”
容華呼吸有些重,緩緩地靠近她,溫熱的溼氣全都噴灑在她臉上。
沈凌酒警惕地偏了偏頭,他今日似乎是存心要將掩藏了多日的面具撕裂般,讓她迫不及待的看到一個全新讓人不容拒絕的容華,沈凌酒挑眉,她從來不怕人的挑釁,口吻瞬間冷豔起來,“我怕我熱情起來,你承受不住!屆時,可別後悔。”
容華俯身,幾乎要與她耳鬢廝磨,低低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嗯?”
沈凌酒清雅的容顏上沒有什麼表情,緊抿的嘴脣泛着慘白,壓抑着體內想要奔涌而出的洪荒之力,趁她一掌將他劈死之前,她剋制着自己的最後一絲理智,問:“容華,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容華視線從她緋色的臉頰,慢慢往下看,她鎖骨十分精緻,誘人當前,緊了緊喉嚨道:“這是男人喜好掠奪美好事物的一種本能而已,很難理解麼?”
沈凌酒眼裡泛着水光,漆黑的眼眸壓抑着濃重地屈辱,“不,這是個陰謀,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司行儒很快就會出現,對不對?”
和她在狹隘的空間內相處了一會兒,一絲難以言喻的滋味在心頭蔓延,容華嗤笑,“沈凌酒你真的好聰明,雖然你猜對了起因,但是……我想吻你的衝動,可從來都是毫不遮掩的!”
“那是你的事兒!”
容華注意到了沈凌酒看自己的眼神帶着翻天滅地的毀意,“喂……有話好好說……”
難以剋制的武力在她體內橫衝直撞,從來都沒有這般想要爆發過,隨着她的出掌,容華閃身避開,溫泉水裡激起一大片水花。
容華防禦的空檔,明暗不定地看着沈凌酒的眼睛,道:“你自己先跑來挑逗我的,現在又對我出手,沈凌酒你把我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