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的,我懂!”沈凌酒陷在紅杏尚未出牆,牆就倒了的巨大悲憤裡,一瞬間,臆想出了不下十個悲情版本,“你約莫是爲了掩飾你和我師父的斷袖之情,才娶了我的,我……我不怪你,我纔是第三者,是我插足了你們的愛情,愛情裡沒有對錯,你不用道歉。”
司行儒像是輕笑了一聲,他揮袖點燃了一盞燈,走到桌邊坐下才道:“你當真這麼想?”
沈凌酒憂愁地看着坐在她對面優哉遊哉地喝茶的男人,他一襲白袍,剛洗過的頭髮漆黑柔順,白袍纖塵不染,雲紋袖口搭在桌沿,讓這桌子看起來都顯得貴了不少。她嚥了一口口水,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你既然喜歡的是我師父,此刻孤男寡女,你待在我房中是不是不太好?”
司行儒端着茶杯的手一頓,微微皺眉打量她,屋裡一陣沉默,半晌,他終於開口說話:“如果本王告訴你,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信麼?”
“不信。”沈凌酒忍不住鼻酸,這次不是洋蔥的鍋,“之前不知你已經有了心上人,我纔對你死纏爛打,如今我已看清事實,便不能再鳩佔鵲巢,你走吧,我師父比我更需要你。就算你死皮賴臉的待在這裡,我也不會從了你!”
他露出一副十分欣慰的表情,道:“很好,我就喜歡你這種剛烈的女人……”
沈凌酒捏了捏拳頭,努力剋制住揍他的衝動,咬牙切齒地道:“變態!”
他一點兒沒生氣,和顏悅色地對她道:“反正都睡過了,多睡一次,有什麼關係?”
沈陵酒今日算是見識了,男人無恥起來都是一個德行,“我是絕對不會妥協的,我不允許你納男妃,更別說那個人是我師父,簡直能膈應死,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爲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司行儒饒有興致的看着她。
“那就是休了我,我眼不見爲淨,從此世界和平。”沈凌酒說着,嘆息一聲,
“不過,我……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司行儒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鳳眸裡的笑意漸漸轉爲凌厲。
“你寫休書的時候,不要太潦草,我可能看不懂,還有……我哥的黑匣子你要還給我……還有……”
“你這是一個要求麼?”司行儒聲音清越如泉水淙淙,悅耳中又帶着一絲清冷,“你撞見了不該撞見的,你覺得本王會放過你?”
“你……你要殺我滅口?”沈凌酒震驚的眼冒金星,一張臉漲得通紅,她悲憤交加的擡起頭,原以爲被綠,被休已經很可憐了,想不到連小命都要沒了!
司行儒壓着怒氣,不等他走過去,沈凌酒擺弄了一下枕頭,翻來覆去看了他好一會兒,道:“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然後她就從枕頭底下抽出了一把刀,不,確切的說是一把大關刀!
司行儒:“……”
他的嘴角抽了抽,“你這看起來,像是特意爲本王準備的?”他的語氣裡有些無奈,還有些怒氣,“你總得給本王一個解釋的機會吧?”
“好……你解釋啊!”
司行儒想了想,道:“我和你師父的事確實不該瞞着你……”
“……”
這個解釋也是畫風清奇,沈凌酒懷疑他就是來找揍的。
他盤腿坐在她身邊,耐心地跟她解釋道:“本王只是受傷了,你師父給本王療傷而已。”
“……”
沈凌酒愣了半晌,腦子裡緩慢運轉,努力消化他的這些話,他受傷了?他現在看起來像是受傷的樣子麼?她纔是受傷的那個人吧?
“我憑什麼相信你?”
司行儒瞥了她一眼,道:“你想一想,本王龍章鳳姿,有錢有權,如果不是愛你,會免費給你睡那麼多次嗎?”
沈凌酒:“……”
說得好像有點兒道理。
接着司行儒大致說了一下這幾日的行程,就是有探子來報發現了赫連雲的蹤跡,兩人追過去,不料中了埋伏,他受了一點內傷,也不算嚴重,但是因爲他從小體質特殊,需要鍼灸泡澡才能痊癒,所以便被她撞見了那詭異又香豔的一幕。
爲了驗證他說的話,他還特意把衣服都脫了,給她看背脊上那一片密密麻麻的針孔。
現在誤會澄清了,沈凌酒突然羞赧起來,她這麼沒出息,真跟他斷了,必然捨不得。
“等等,你脫衣服就算了,爲什麼還要把我的也脫了?”
司行儒氣得扶額,沈凌酒的情商低起來簡直能突破人的想象力。
等她回過神來,便瞧見了他那張俊美的臉,漸漸貼下來,長眉入鬢,鼻樑高挺,一雙眼睛如清泉般不染塵埃。
他吻着她,“所謂夫妻,牀頭吵架牀尾和,要解決吵架這種問題,那必須要做點什麼不是麼?”
沈凌酒的臉頰有些燙,扭頭看牀邊的簾帳。
一個時辰後……
她的下巴突然被捏住,她小口的喘氣,臉色潮紅,一副吃飽饜足的模樣,他看她水霧霧的眸子,問道:“如何,感覺到了麼?”
沈凌酒紅着臉點了點頭,又搖搖頭,“感覺到什麼?”
“若本王真同你師父有些什麼,現在還能讓你滿足麼?”
沈凌酒被他看得心跳如擂鼓,即便被壓得喘不過氣,卻還是希望此刻能被無限長,“你……你下流!”
司行儒啞着聲音開口,“下流?這難道不是最有力的證據麼?”
沈凌酒:“……”
“還生氣麼?”
沈凌酒哼唧一聲,“不氣了。”
“很好……那你現在給本王解釋一下,爲什麼你枕頭下放着一個洋蔥?”
沈凌酒:“……”如果她說她怕半夜餓了,拿來充飢的,他會不會讓她立刻吃下去?
磨蹭許久,看她哭喪個臉,他嚴肅的問:“也是用來對付本王的?”
沈凌酒:“……”
翌日,沈陵酒反應過來昨晚司行儒對她的交代漏洞百出後,氣沖沖的跑去書房找他理論,“你昨夜說,你是爲了擒住赫連雲才受傷的?”
司行儒停下寫奏摺的手,吹了吹墨跡,淡淡看着她,“嗯。”
“你……你分明還有事瞞着我!”
眼看他要出去,沈陵酒先一步堵在門口不讓他走,“你是怎麼得到赫連雲的線索的?”
司行儒用奏摺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勾脣道;“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