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
青葵靈機一動,後腳跟猛的踩下去,後面便傳來“嘶……”的嚎叫聲。
“青葵……你……你下腳也太重了!”
蕭摯本是來取藥箱的,正好瞧見青葵迎面而來,見她沒睡,蕭摯先是一怔,趁她沒反應過來,他躲在廊柱後面,想嚇嚇她,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沒想到這潑辣貨這麼狠!
“你……你幹什麼?”青葵沒好氣的問。
“王妃受傷了,你去打些溫水,我去拿藥。”
“你說什麼,王妃受傷了?你們這麼多人跟着,她怎麼還會受傷呢?”
面對青葵的質問,蕭摯停下腳步,面露難色,“這個說來有些複雜,你趕緊拿藥去,回頭再給你解釋。”
青葵瞪他一眼,用力甩開他的手,鄙視他道:“一羣飯桶。”
蕭摯:“……”
何其無辜!
青葵拿來藥箱和紗布時,蕭摯已經在走廊上等着了,未免遭她嫌棄,他趕緊把事情說了個大概,青葵聽完後,臉瞬間蒼白下來,“你是說人皮面具?”
“不錯,現在真正的沈公子生死不明,王妃很是擔心。”
蕭摯嘆氣,見她震驚許久,以爲是嚇到她了,出言安慰,“王爺已經出手調查了,相信很快會有結果,回頭你多開導王妃,我想沈公子那麼聰慧的人,應該不可能就這麼不在了。”
“若他真不在了,王妃幾乎沒有至親了……”青葵由在失神,可她擔心的卻不是沈煜書的安危,如果是人皮面具的問題,那麼……此事必會扯上蘇玉樓,她抓着藥箱的手不禁緊了緊,一張臉白的沒有任何血色,連思緒都沒有辦法集中。
“青葵,你在發抖……你在害怕什麼?”
“沒……沒什麼……”青葵試着鎮定了一下,“我只是擔心,沈公子出了意外,這對王妃來說肯定是致命的打擊!我……我不敢想象後果……”
“吉人自有天相……再說王妃現在有王爺了……”
“不,你不懂!”青葵一口否決,目光堅定道:“王妃大婚當日,聽說沈煜書出了意外,她連……連婚都不成了,也要去尋他,王妃將他看得如此之重,此等兄妹情誼,非一般人能比,若有人真的動了他,王妃怕是掀了整個大燕,也要讓那人付出代價。”
想到方纔驚鴻閣的血腥畫面,蕭摯不禁一寒,也跟着抖了抖,“你說的不錯,王妃狠起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太嚇人了!”
青葵臉色沉下來,“我們趕緊過去吧。”
杏花林裡,沈凌酒賴在司行儒懷裡不肯出來,難得有機會矯情,她是半分都不想錯過,司行儒念及她情緒不太正常推了幾次沒推下去,就跟沒長骨頭似的,一副孩子心性,一推她,她就擡着水霧霧的眸子,泫然欲滴可憐巴巴望着她,他都不知她這毛病是誰給她慣出來的!便由着她了。
青葵拿來藥箱,看着她血肉模糊的手背,不禁到抽一口涼氣,她拿出手帕沾了溫水輕輕的給她擦拭。
血液已經凝固了,清理起來有些耗時,青葵緊張得手心冒汗,沈凌酒卻彷彿沒有知覺一樣,垂眸不知想着什麼,良久她擡起頭看着桌上的黑匣子問,“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他有異常的?”
鼻息間充斥的血腥味,讓司行儒微微皺眉。
“你一直派人跟着沈煜書?”文璽摸着桌上的佩劍,神色晦暗不明。
“從他去通州開始,便一直有兩個人暗中跟着他。”司行儒擱下杯盞,“人應該是從通州回京都的路上調換的。”
“何以見得?”文璽下意識的握緊劍,雖然昨日他們都覺得沈煜書有點問題,但卻誰都不敢確認。
司行儒沉默了一瞬,看向沈凌酒,“還記得幾天前你做的那個夢嗎?”
沈凌酒倉皇的點了點頭。
司行儒眸中擒着淡淡的光輝,側臉在陰影裡線條冷硬,神色微微緊繃,“你睡着後,本王想了許久,後來便派人去查沈煜書回程的路上有沒有什麼反常的事情。”
見文璽一臉錯愕,沈凌酒終是察覺到痛了,嘶了一聲。
“王妃,我弄疼你了?”青葵一臉緊張。
沈凌酒搖搖頭,聲音低沉的向文璽解釋說道,“幾天前我做了一個夢,夢到……夢到沈煜書在回京的途中遭遇埋伏,他被逼至懸崖,身中數箭,跌落崖底……這個夢非常真實,醒來後,我……我後怕不已。”
文璽皺眉,腦中快速思考着什麼,這種事有點無稽之談,但有時候至親之間會有某種心靈感應也不是聞所未聞,難道阿酒的夢預示着沈煜書確實遇難了?文璽臉色越來越沉,他擡頭看着司行儒,相信他也有着同樣的困惑。
司行儒目光落在沈凌酒敷藥的手背上,眸子閃過一抹詭譎之色,“若此事不是本王親眼目睹,本王也不願相信,世上竟有如此荒誕的事。”他徐徐開口,聲音透着凝重,“那一夜,我派人打聽,直到昨日纔得到消息,”
“什麼消息?”文璽眸色深深。
“沈煜書在回程時,路過嶧城青峰山的時候確實遇到了伏擊,當時囚車被劫,主犯被帶入林子裡,沈煜書追了進去,本王的探子跟進去時,沈煜書已經殺了刺客,帶回了囚犯。我想沈煜書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被魚目混珠換掉的,而當時真的沈煜書已經被刺客引到崖頂,甚至……跌落了懸崖。”
“你……你肯定他掉下懸崖了?”文璽異常激動的站起來。
“本王派人去查探過,青峰崖確實有打鬥的痕跡,而且……本王的暗衛在懸崖邊帶回了這個。”
說着司行儒從懷裡拿出一顆小小的九色夜明珠,黑夜中,夜明珠大放異彩,璀璨的光華灼得沈凌酒眼痛,她接過珠子,狠狠攥進手心,“這是大婚當日,我留給沈煜書的。”
文璽頹然的坐下去,半響纔回神道:“派人去崖底查了嗎?”
“去了,還未得到消息。”
“你既然發現沈煜書有問題,爲何還讓阿酒前去偷賬本?”文璽費解的看着昭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