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侍衛竟然跟他一樣躲在樹後,非禮勿視,羞得無地自容,甚至好心的用手替刺客矇住了眼睛!
藍安行扶額,招了招手,侍衛相視一眼,押着身疲軟的黑衣人,朝沈凌酒走去,此刻黑衣人面巾已然扯下,一身都水淋淋的,身體又被皮鞭抽過的痕跡,臉也全鼻青臉腫的,顯而易見是被審問過了。
司行儒正襟危坐,沈凌酒起身給他添茶,一副十足看戲的派頭。
“既然用過刑了,便招吧。”司行儒淡淡的開口,興致缺缺:“招了,本王給你一個痛快,留你全屍。”
“今日落到你們手中,是我技不如人,我願賭服輸,相信不用我招供,憑王爺的手段也能查到我是傅家的影子殺手,只要把我們的屍身擺在傅家面前,傅家自然脫不了關係,王爺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哦,是這樣,本王的王妃想看本王審案而已,就這麼簡單。”
說完司行儒重新躺回湘竹榻,握起他的書冊,沈凌酒一陣風中凌亂,這……這就審完了?
她意猶未盡的看着司行儒,司行儒權當沒看見,只是淡漠的開口,“把人帶到傅家,讓他指出傅家培植殺手的場地,一網打盡,一個不留,至於傅家……”司行儒勾脣,笑得意味深長,“讓傅立業來見本王。”
“是。”
藍安行命侍衛將人劈暈了帶走,防止他咬舌自盡。
沈凌酒看着遠去的幾人,摸着下巴問道:“你的暗衛是怎麼把他抓到的,殺手嘴裡不是都含着毒藥嗎?”
“把人打暈,從嘴裡取出毒藥,再服用軟經散,很困難麼?”
“你長得帥,你說的都是對的。”
司行儒:“……”
“對了……此事涉及董家,之前我被誣陷殺人,蹲大獄的時候,董漣漪的父親,刑部尚書董尚書待我不薄,我可不可以爲董漣漪求個情,從輕處分?”
司行儒合上書,挑眉看她,“你想如何處分?”
“趕出王府,發配董家!”
“本王以前倒沒覺着,王妃原是心存善念之人?”
“過獎,過獎……我不是想着,爲王府節約開支嘛,沒事兒養那麼多鶯鶯燕燕的閒人做什麼,又沒我長得漂亮,也不如我能幹,還竟會惹事弄得王爺不開心,王爺你說是不是?”
“王妃說的有幾分道理。”司行儒說完,眸色一深,“操心完了別的事兒,王妃自己的事兒也該花點功夫了吧?”
“我……我有什麼事兒?”
“王妃今日三個時辰的練字……”
不等司行儒說完,沈凌酒便跳腳道:“那個……我們能不能打個商量,不要讓我寫字了?除了寫字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哪怕去唰恭桶她也認了!聞到墨水的味道她都要吐了!
司行儒略微合忖了一下,揚聲道:“可以。”
“嘎!”真的可以?
然而他接下來的話,差點沒讓她驚掉下巴,他說:“替本王去偷件東西。”
“偷?偷什麼?”
“沈煜書從通州帶回來的賬本!”
轟隆一聲,沈凌酒感覺被雷劈了!她怔在原處,許久才聽到自己問:“你是認真的嗎?”
“認真的。”
“你……你這是叫我去死!”
“王妃放心,你若死了,本王第一個把文將軍給你送下來,成全你斷袖的心願。”
沈凌酒:“……”
瑪德,這就是伺機打擊報復!想到她只是和文璽開了一個玩笑就被他如此惦記,若他知道昨日容華強吻了她,他還不把皮給她剝了?怎麼辦,心情好複雜,要不要摒棄尊嚴從了他?
可沈煜書也不是個善類,沈凌酒此刻終於遇到了類似你媽和媳婦同時掉進水裡,你先救誰的焦灼問題,幫夫君偷哥哥的東西,歷來有這麼當媳婦的麼?此刻她不禁在想,原來遨遊在知識的海洋裡,也是件很幸福的事兒,見她猶豫,司行儒又加重賭注道:“以後也不用寫字了。”
“成交!”
傅府
董家行刺失敗的同時,傅府也得到了消息,傅夫人戰戰兢兢了幾日,此刻聽聞行刺失敗,傅夫人直接癱軟在了佛堂裡。
傅姍急匆匆的趕過來時,入眼便瞧見母親跌坐在地上,臉上透着一股驚魂不定的灰白!
“娘,你這是怎麼了?”她疾步上前,伸手扶住冷汗涔涔的傅夫人。
“姍兒……我們這次怕是闖了大禍,在劫難逃了!”
“娘……你胡說什麼?”
“方纔線人來報說董傅的刺殺行動失敗了,還被活擒了一個刺客,這刺客八成會把我們供出來,我們……完了……”
傅姍聽完腳步虛浮,搖搖欲墜,她慘白着一張臉,“怎麼會這樣?王府的懂漣漪不是已經死了麼?刺殺董清輝的事,怎麼會敗露呢?”
傅夫人捂住臉搖頭,神色惶惶然。
“難道……這一切都是沈凌酒的詭計?”
傅姍話出,傅夫人驟然一驚,恍然大悟道:“難道……難道董漣漪根本就沒死,
甚至是裝瘋賣傻的,逃避我們的耳目,可這一切,他們是怎麼做到滴水不漏,毫無破綻的呢?”
“我就說那個董漣漪不可靠,平時看着就挺蠢的,想不到在關鍵時刻還壞我們大事,殺人不成,反倒惹火上身,沒用至極。”
沈府,華苑閣
“你急着見我是有何事?”沈世仁神色匆匆的邁進華苑閣,臉上帶着溫怒的神情。
沈二夫人拉着他的胳膊,神色緊繃,“進屋說!”
“拉什麼拉,就在這裡說!”
沈世仁一把甩開二夫人的手,聞着她身上濃厚的脂粉味他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怎麼,怕進了屋子我吃了你?”
沈二夫人看着他滿臉的嫌惡,忍不住諷刺,昔年她剛嫁入沈府的時候,他夜夜纏着她如膠似漆,現在呢……沈二夫人涼涼一笑,心知她年老色衰不如他外面養的小妾,但他也不用時刻提醒她如此不堪吧?她努力壓下全身的火氣,,她很清楚眼下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她揮退下人,神色冷漠道,“你們都下去吧!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
“是!”
下人魚貫而出,院子裡很快就剩下沈世仁和沈二夫人兩人。
“有什麼事兒你趕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