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裡,報信的士兵學着鳥叫,正要說暗語,就被飛身過來的沈煜書捂住了嘴,周圍勢必有土匪監視,如果他貿然跟上去肯定會暴露行蹤。
沈煜書軟硬兼施之下,士兵乖乖答應當官府的臥底,成爲了雙面間諜。這下子土匪們就抓瞎了,沈煜書讓他誘出了接應的土匪,他在暗處觀察了一陣,又將接應的土匪以同樣的方法炮製後,讓土匪帶着他去了老巢。
沈煜書並沒有看到想象中一臉橫肉,驕奢淫逸,棲身在山洞裡的土匪窩,而是看到了一個沒落不堪的漁民村。
難怪他花了很長時間都沒有找出土匪窩,原來土匪都僞裝成了漁民,或者說,這些常年食不果腹的漁民便在夜晚化身成了土匪。
滄九帶着軍隊過來時,也是一臉懵。
沈煜書用軍隊把所有漁民都圍了起來,才瞭解到一個事實,早在去年這裡突然來了一羣來歷不明的人,因爲漁村與世隔絕,少有陌生人出沒,那羣人便用小孩和女人威脅村裡的男人,還強制佔用了漁村的資源,享受漁村的供奉,當起了土皇帝,更重要的是他們利用漁村的隱蔽做毒蛇實驗,他們在漁村的深壕裡養殖了大量毒蛇,從而提煉毒液,這種毒見血封喉,塗抹到兵器上,只要在皮膚上劃個小口,便能讓人陷入昏迷,不出兩個時辰體內的五臟六腑就會腐爛,從而死亡。
可想而知如果這種毒蛇被大肆豢養,將會是多麼恐怖的利刃,簡直慘無人道,漁民帶着沈煜書找到養蛇的深壕時,那些土匪正在撤離,沈煜書帶着滄九挑了幾個底子不錯的潛入山洞裡營救被關押的人質,裡面都是些老弱婦孺。
佔領關押人質的地方後,沈煜書讓滄九留守,又帶人包圍土匪窩。
他的用兵方法可以用兩個字來概括,那就是——變態。
打仗無非是敵進我退,敵退我追,兵多就打,兵少就跑。然而沈煜書從來不與土匪正面交鋒,他聲東擊西,將土匪搞得暈頭轉向。
打到最後土匪都躲起來,沈煜書只好把人質解救出去,將土匪困在寨裡,餓他們個半死不活,誘使對方突圍,再鑽入伏擊圈,發動總攻。
這幾招一路下來,就是耍橫的土匪也扛不住了。
新兵勇猛異常,土匪好些也是練家子,甚至有武功高強訓練有素的江湖高手,他們很快突破沈煜書的包圍,衝進深山裡,而他們沒想到的是,外面也有幾百精兵正舉着弓箭對準他們。土匪措手不及,被堵在了山區腹背。
包圍了兩天後,土匪都隱身起來,不動彈了,在叢林裡摸索了兩天,沒有任何食物,逼上絕路的土匪們準備突圍了。
這時沈煜書讓士兵在林子裡烤魚,烤雞,烤羊腿,剛要向他們發起衝鋒的土匪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的跑出來,問道:“投降可不可以分點吃的?”
土匪們又一次掉進了沈煜書設置的陷阱,不投降的都被打得潰不成軍,清點人數後發現,只有一兩個漏網之魚。
就這樣,土匪頭們手牽手、肩並肩地到了通州衙門,表示願意服從管理,改當良民。
歷時五日的剿匪,沈煜書大獲全勝,不僅解救了通州的危機,還繳獲了幾條蟒蛇,幾十條尚在培育的幼蛇,把這些年屢招不安,甚至對朝廷官員下黑手的土匪徹底掃平了。
後來沈煜書才知道那些失蹤的官員和死掉的士兵都被扔進了蛇坑,深壕裡全部是森柏的人骨和畜生骨頭,短短半年的時間,竟堆積了到腳踝的頭骨,臭氣熏天的深壕裡密密麻麻爬行的黑蛇讓在場的人都不禁感到膽寒和噁心,沈煜書命人灑了酒水,和柴火,直接放火燒了。
城中有青羽在瘟疫很快得到了控制,滄九留在了通州幫助青羽善後,而沈煜書則押着幾個土匪頭目立刻回京覆命,未眠夜長夢多。
京都天牢
從沈凌酒大婚算起,傅逸已經被關了三天了,劇傅姍過來透露的消息,文璽絲毫沒有要放他出來的意思,而傅立業也被氣得不輕,揚言不關他一個月絕不會想法子救他出去。
看着潮溼黑暗的囚室,聞着陳腐的黴味,傅逸癱軟在牆角,整日借酒澆愁,想用酒水麻痹自己逃避現實。
起初來到這裡他還有一絲竊喜,覺得沈凌酒得到消息,會來看一看他。
但是,幾天過去了……
他所有的期盼和幻想都被時間粉碎成渣。
他捂不熱她的心,哪怕用盡全部的愛和付出,也不能!
想到這裡他臉色煞白,嘴脣顫抖着,視線一片模糊,半醉半醒之間,他不確定自己是醒着,還是出現了幻覺,嘎吱一聲,牢門應聲而開,一個身穿豔紅色,長髮及腰的妙齡女子朝他走了過來。
她站在那裡,隱匿在昏黃的燭光下,象是鍍了一層金光,渾身散發出勾魂奪魄的魅力。
他伸出手,想要去摸酒瓶,卻摸到了一隻嬌嫩香滑骨節分明的手,那觸感有些涼,卻驚得他渾身戰慄。
傅逸仰着脖子,來人揪着他散亂的衣襟,將半邊身子都壓在了他身上,灼灼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面頰上,啞聲低語:“喲,這不是傅大人麼?昔日您在勾欄院可威風了,奴仰慕你已久,想不到會在這裡遇上,真是奴的福分呢。”
“你……你是誰?”
來人額間的硃砂,在燭火下迷離又嬌俏,看得傅逸失了神。
他手指勾着傅逸的臉頰遊移,失笑:“爺說笑了,爺會不識得奴?”
“我……我見過你?”
“爺你就不要再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了,都在這裡了,還裝什麼矜持,昔日你公務在身,奴不便叨擾你,現在嘛……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奴親你?”
傅逸腦子一團亂麻,努力想要看清她的五官,確是徒勞,身體漸漸放鬆下來,腦子裡空留一抹怨念。
來人將傅逸拖到牀上,兩人合被而寢,來人露出一種極其猥瑣的瞭然的笑,“磨人的小妖精,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很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