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殿前,皇后轉身對閔太醫道:“太醫還請在此留步,稍候一會兒。”這藥粉究竟是由何處得來,暫時還不能讓太醫知道,還得等自己跟皇上稟明之後,待皇上定奪。
閔太醫在宮中待了這麼多年,自然明白皇后的意思,眼看着皇后進入殿內,他心中不禁暗自猜測,難道這藥粉是皇后娘娘從某位嬪妃處搜來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不知哪位嬪妃要倒黴了。
他在殿外站了沒多一會兒,裡面便有一宮女出來宣他入內,待他見到皇上的時候,皇上的臉色亦是不怎麼好看,眉頭皺着,顯然是生氣的樣子。
只聽得皇后對他開口道:“閔太醫,你再把方纔跟本宮說的,有關於這藥粉的事情,細細向皇上稟明。”
“是。”
閔太醫不知道這藥粉究竟牽扯了何事,不過這些都不是他該關心的,他只需要如實把自己知道的有關於這藥粉的事情說出來就是了。
待他說完之後,殿內陷入一片靜寂,皇上的臉色越發冷了幾分。
“朕知道了,閔太醫,你先下去吧。”
閔太醫正欲退身離去,皇上卻又是喚住了他,沉聲囑咐道:“記住,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是,下官謹記。”
奇怪了,這藥粉究竟是何人所有,皇上這意思是要把這件事給隱瞞下去了?
閔太醫離開之後,殿內就只剩下皇帝和皇后二人。
“皇上,那溫韋良夫婦簡直太膽大妄爲,昇平郡主之前之所以舉止違常,全是因爲他們對郡主下了藥。更過分的是,上次女官考覈之後,皇上分明召他們夫婦進宮警告過了,可他們竟絲毫沒有把皇上的話放在心上,繼續用這種手段,委實是膽大包天。尤其,他們用的這藥還是我朝明令禁止之藥,根本就是視法紀爲無物。”
皇后現在簡直恨不得把溫韋良夫婦給撕了,就因爲他們使的這些手段,讓自己的兒子被人暗地裡嘲笑了這麼多年,每每提起自己的婚事,瑾兒都很不開心,這些竟全都是拜那夫妻二人所賜。
聽了皇后之言,皇帝卻並未說話,低頭思索着,似乎在想這件事該怎麼處理,皇后也不打擾,就這麼在一旁站着。
半晌之後,皇帝終於開口喚了外面候着的太監進來,“傳戶部尚書進宮見朕。”
……
平晏侯府裡,溫悅汐拍了拍手上糕點的碎屑,目光掃過正在幫她收拾書桌的如柳,目光沉然,如柳回府已經有大半日了,爲何這侯府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溫悅汐正要起身出去看看,守在門外的一個侍女便是匆匆跑了進來,如柳聽到這腳步聲,先是皺了眉,接着就直起身來,從書桌後走出,快步迎了上去,“怎麼了?跑這麼快乾什麼?”
“老爺……溫老爺被下獄了!”她急急喘着氣道。
溫悅汐聞言眸中閃過亮色,面上卻裝作很驚訝的模樣,立刻站起身來,語氣十分詫異地問道:“怎麼回事兒?叔父怎麼會被下獄?!”
“是真的,老爺的隨從回來報的信,說是直接被刑部的人押入大牢了。就在方纔,夫人聽到消息立時就昏厥了過去,現在正在找大夫過來呢。”
如柳是已經知道怎麼回事兒了,便也不覺得驚訝。
只聽得溫悅汐道:“那我得趕緊過去看看。”說着就是帶了如柳她們去往溫夫人的院子。
一邊走着,溫悅汐一邊問方纔那報信的侍女道:“叔父是因何被下獄?”
“奴婢不知。”
快步到了溫夫人的院子,裡面的人已經亂成了一團,看到溫悅汐來了,那些下人們連忙上前請安,溫悅汐徑直走進溫夫人的房間,看到溫夫人正在牀上躺着,仍舊昏迷中,便是開口問她身邊的侍女,“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方纔老爺的隨從回來稟報說,老爺被刑部的人抓進了大牢,夫人一聽,當即就暈了過去。”
“請大夫了嗎?”
“已經請了。”
溫悅汐當然知道已經請了,不過這關心的話還是要說的。
“叔父是因何下獄?”
溫悅汐話音落下,溫韋良的隨從便是從一旁站了出來,對着溫悅汐道:“回郡主的話,老爺正在御史臺當職,刑部的人就突然闖了進來,說老爺……”
“說老爺如何?”溫悅汐追問道。
“說老爺在戶部任職期間,貪污受賄,數額巨大,得刑部尚書命令,立即抓老爺下獄審問。”
溫悅汐聞言,心中不由咯噔一聲,抓溫韋良下獄竟是以這個罪名,皇上是打算掩蓋他們夫妻兩個對自己下藥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