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這脈……像是中毒,不過這毒似乎被暫時壓制住了,尚未完全侵入五臟六腑,只是毒已入體,所以郡主纔會這般疼痛難忍。”
此時的溫悅汐已全然聽不清太醫的話,只痛得緊緊抓着段蔚予的手,指甲都陷進他的肉裡,段蔚予卻似失去了知覺一般,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沉眸盯着那太醫道:“如何解毒?”
“這個……”太醫的臉上露出爲難之色,“我現下還判斷不出郡主究竟中了何毒,像郡主這般情形,我之前還從未見過。”
“那該如何?難道就讓她這般痛着嗎?”自己明明喂她吃了千清丸,卻爲何她的狀況還是如此糟糕?
“下官可先用銀針緩解郡主的疼痛,然後再開一副清毒的方子,雖不能給郡主徹底解毒,但是也足以壓制郡主體內的毒素,後面再想其他辦法吧。”現下,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先保住郡主的性命要緊。
“好,就按你說的辦吧。”
那太醫也不再猶豫,打開自己隨身帶來的藥箱,取出銀針,同時對段蔚予道:“下官要開始行鍼了,還請王爺控制住郡主,別讓她亂動,否則這針就扎不準了。”
段蔚予聞言便是把溫悅汐緊緊箍在自己的臂彎裡,兩隻手鉗制着溫悅汐不讓她亂動,“開始吧。”
銀針一根根落下,溫悅汐漸漸停止了掙扎,慢慢竟是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卻不知究竟是因爲痛得受不了而昏了過去,還是因爲太醫的方法見效,她倦極而睡。
……
胭脂紅色的牀帳之中,閉着眼睛的顧清雨微微皺眉,外面怎麼那麼吵?懶懶睜開雙眼,猶自睏倦的顧清雨語氣難免不好,衝着外間候着的侍女揚聲道:“怎麼回事兒?一大清早的,怎麼這麼吵?”
頃刻就見一個侍女快步走到顧清雨的牀前,隔着牀帳對她道:“回小姐的話,刑部的尚書大人,正帶着人在我們府裡蒐證呢。”語氣中不免帶了幾分緊張。
聽到這話,顧清雨的睏意頓時盡數煙消雲散,一手扯開牀帳,她疾速開口問那侍女道:“蒐證?搜什麼證?”
“聽說昇平郡主中毒了,昨晚毒發,差點喪命,而昨天一整天,除了蔚王府,郡主就只在我們府裡呆過,所以……”
“所以他們就懷疑昇平郡主是在我們府上中的毒?”顧清雨一張臉沉了下來,難道他們認爲是顧府的人故意給昇平郡主下毒不成?好歹他們顧家在京城之中也是名門望族,哪裡是隨便就能搜的?如今刑部的尚書大人親自上門搜查,定也是得了上面的旨意。
“快,伺候我更衣。”
這件事非同小可,刑部的人這般大張旗鼓地上門,就算最後什麼也沒搜出來,對顧家的名聲也會大有影響,尤其自己的哥哥纔剛進入朝堂不久,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還不定會傳出怎樣的閒言閒語來。
迅速穿好衣服,匆匆梳洗一番,顧清雨便是出了房間準備去前院兒看看情況,只是她這廂剛出了房門,就被守在院中的刑部派來的侍衛給攔住,“顧小姐,尚書大人有令,在搜查結束之前,這府裡的一干人等,全都不得擅自走動。”
聽了這話,顧清雨的貼身侍女氣憤地道:“大膽,這裡是顧府,我們小姐是顧府的大小姐,連走動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顧清雨又何嘗不氣,只是她要比自己的侍女理智得多,只見她看着那侍衛心平氣和地道:“這位大人,我只是想去見見我父親和我哥哥,如果你們不放心的話,可以找一個人跟着我一起過去。”
那侍衛見顧清雨客客氣氣的,也不忍爲難,想了想,便是道:“好,顧小姐請跟我來吧。”
由那侍衛一路帶着,顧清雨來到前廳,見到了自己的父親和哥哥。
“清雨,你怎麼來了?”顧仕安看着自己的妹妹問道。
顧清雨快步走到顧仕安的跟前,低聲問道:“哥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刑部的人怎麼會這般大張旗鼓地到我們府裡來搜?”
“是皇上的旨意。”顧仕安語氣略有幾分低落。
“爲什麼?”如果只是懷疑的話,絕不會這般大張旗鼓地搜查。
顧仕安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可是顧清雨仍是納悶地問道:“昨天一整天,我都跟昇平郡主呆在一起,吃的喝的都是一樣的,我都沒有中毒,她怎麼可能中毒?她這毒一定不是在我們顧府中的。”
顧仕安心道:正因爲你跟她一直在一起,她中毒了,而你卻一點事兒都沒有,所以他們才懷疑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