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飽了肚子,溫悅汐坐在那裡打了個哈欠,對段蔚予道:“我困了,想回去睡覺。”
段蔚予聞言未有絲毫猶豫,點頭應道:“好,我們回去。”
懷螢公主不由愕然,“可是,不是剛逛了沒多久嗎?”自己好不容易纔‘偶遇’的他們……
段蔚予並未去看懷螢公主,而是徑直起身,語氣清淡地道:“悅汐昨晚沒睡好。”
所以,爲什麼她回去睡覺,你也一定要跟着回去?
懷螢公主猶自不甘心,“那我跟你一起送昇平郡主回去吧。”
“不必麻煩公主了,你許久不來一趟昊黎,自當好好轉一轉。”段蔚予說罷,便是牽起溫悅汐的手,擡眸看着那懷螢公主道:“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告辭。”
在回去的路上,溫悅汐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段蔚予,“師叔,你跟懷螢公主是怎麼認識的啊?”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罷。”
雖然段蔚予的語氣很是平常,可溫悅汐卻覺得有些奇怪,方纔懷螢公主提起曾經刺殺他的事情,他也是立刻就出聲打斷了,好像是不想讓自己知道,但是,爲什麼呢?
……
溫悅汐昨晚熬了半宿沒睡,再加之這一個月來的早起晚睡,她的確是很累了,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在牀上躺了沒一會兒就睡熟了。
而睡着之後的她卻不知曉,段蔚予並未在王府裡呆多久,就又是出了門。
白日的醉音樓比晚上要冷清得多,尋泠姑娘此時正靠在軟榻上閉着眼睛小憩,只見她身着淺碧色寬鬆常衣,較平日裡的精緻妝扮更多了幾分慵懶隨意,就連青絲也未挽起,就這麼鋪陳在肩上,越發襯得她肌膚勝雪。
只是那眉間的摺痕昭示着此時她內心裡的不平靜。
“叩叩……”
門外響起敲門聲。
尋泠一下子睜開眼睛,從軟榻上站起身來,神情看起來有些緊張,開口時的語氣卻與平常並無二致,“何事?”
門外站着的侍女應道:“姑娘,主子來了,此刻已在雅間,要你過去見他。”
待那侍女剛說完這話,尋泠已然打開房門走了出來,道:“好,我這就過去。”
眼看着尋泠就要走,那侍女連忙提醒她道:“姑娘見了主子要小心行事,主子的臉色……不太好。”
聽到侍女說這樣的話,尋泠姑娘下意識握緊了自己的衣袖,但是下一刻她已然朝着雅間走了過去,躲是肯定躲不掉了,只有面對了。
但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待她進了雅間,裡面除了段蔚予之外竟然還有別人。
主子把檀容也叫過來是什麼意思?難道主子此次過來不是爲着自己想的那個事兒?
心中一時轉過很多念頭,面上卻不露絲毫,她輕輕然給段蔚予下拜行禮,“見過主子。”
段蔚予方是冷了眸光看她,“你竟還有臉見我?”
尋泠頓時面色一變,趕緊跪在了段蔚予的面前,俯首道:“尋泠惶恐。”
“你惶恐?我看你是膽大包天,竟敢把我的行蹤泄露給別人,你這是不打算好好活下去了,是嗎?”
一旁站着的檀容聽聞段蔚予這話,心知大事不妙,亦是趕緊跪在了尋泠的身邊,向段蔚予求情道:“主子,尋泠姐姐對主子一向忠心耿耿,是斷不會做出對主子不利的事情的,又怎會故意向別人泄露主子的行蹤呢?還請主子明察,萬不要冤枉了姐姐。”
段蔚予站起身來,走到她們二人面前,俯視着跪在地上的尋泠,聲音冷得像是摻進了冬日裡的冰碴,“尋泠,你自己說,是不是本王冤枉了你。”
到了這個時候,尋泠反倒冷靜了下來,雖然低着頭,但是她的眼睛裡未有絲毫的波動,只平靜地開口道:“主子沒有冤枉尋泠。”
跪在她身邊的檀容一聽這話,立刻驚訝地看着尋泠,“姐姐,你爲什麼要……?”要把主子的行蹤泄露給別人?
“本王當然沒有冤枉你,這京城裡的確是有啓辰國的探子,但是他們的能力還遠沒有到我剛出門不久他們就知道我在哪裡的地步。”京城之中有這等能力的,只有自己佈下的那些探子,而這些探子現下全都由尋泠掌管。
“回答檀容方纔的問題,你爲什麼要把我的行蹤告訴懷螢公主?”
尋泠雙手攥緊自己的衣袖,手指頭都攥得發白了,片刻之後終於開口,“懷螢公主曾有恩於我,而且,我知道懷螢公主是絕對不會傷害主子您的,所以才告知了她您的行蹤。”
“好,既然你念着她對你的恩情,那你便去她身邊報恩好了。檀容,從今天起,你來接替尋泠的位置。尋泠,今天晚上之前,你把手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給檀容,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到懷螢公主那裡報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