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蔚予這般盯着溫悅汐的房門靜立不動,月光之下,他臉上的神情隱沒在暗影之中,片刻之後,不知爲何,他的嘴角竟是浮起了淺淡的笑意,雖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卻叫人覺得他此時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這小丫頭,用的心思倒是不淺。
這番想罷,段蔚予方是邁步離開……
……
今日的這場考覈備受關注,除了好奇這些千金小姐中究竟誰能拔得頭籌外,昇平郡主的參與也讓這場考覈多了幾分看點,大家都想看看這個不學無術的昇平郡主在這場考覈中究竟會拿出什麼樣的表現來。不過,這結果已經在預料之中了,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沒有做好丟臉的準備,畢竟昇平郡主可是他的未婚妻啊。
在東宮伺候的宮人們一致認同,他們的太子殿下真的真的很擔心昇平郡主給他丟臉,要不然爲什麼這一大清早的,他看起來就這麼急急躁躁的?他們什麼時候見過太子殿下在練晨功的時候這麼不專心了?就算是一點兒武功都不懂的人都看得出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很鬆散,彷彿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上頭一樣,分心得厲害。
不過想來也是,他們太子殿下從小就是樣樣出衆,身爲衆皇子的表率,他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他本可以燦爛輝煌地過完這一生,但唯獨在未婚妻這件人生大事上難得完滿,不得不接受命運搪塞給他的那個讓他丟盡顏面的女孩子。想他段懷瑾堂堂東宮太子,才貌雙全,卻偏偏只能娶一個惡毒跋扈、無才無德的女子做正妃,就連外人也不能不爲他掬一把同情淚了。
“太子殿下……”只見一個太監匆匆跑到段懷瑾的跟前。
還未等他站定,就見得段懷瑾雙目灼灼地看着他開口問道:“什麼事?”
那太監被他這樣的目光給震了一下,說話也不利索了,“是……慶王……世子,來見……太子您……”
“哦,你讓他過來吧。”
“是,奴才知道了。”那太監轉而離去,卻是不由在心中暗自納悶,太子殿下剛剛那黯淡下去的眼神……聽到自己說是慶王世子他很失望嗎?那他方纔雙目灼灼地看着自己,又是在期待什麼?
須臾之後,段映湛來到了段懷瑾的面前,見到段懷瑾一身勁裝未褪,不由略有些詫異,“你還不換衣服?太傅給你講課的時辰不是要到了嗎?”
段懷瑾卻是閒閒拿起一旁的帕子,仔細地擦拭着自己的長劍,同時對段映湛淡淡開口道:“太傅今日家中有事,已經告休。”
告休?恰好是今日?段映湛有些不信。
“你呢?”段懷瑾擡眸看着段映湛,“算起來你也有大半個月沒進宮來了吧?怎麼今日想起進宮了?”偏偏恰好也是今日。
段映湛到底心思單純,被段懷瑾戳破心事,面上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我進宮來給太后和皇后娘娘請安。”
段懷瑾拭劍的手頓了頓,繼而凝了目光認真地看向段映湛,道:“映湛,你太不善說謊了,你知道嗎?”
段映湛聞言撓了撓頭,道:“好吧,跟你說實話,我今日進宮來就是爲了女官考覈之事,一來,我是出於好奇;二來,溫悅汐如今畢竟也算是我的朋友了,她也參加考覈,我怎麼能不來看一看?你知道的,以她的水平,實在讓人擔心。”
聽到段映湛這樣說,段懷瑾心中反而鬆了一口氣,因爲段映湛若是真的對溫悅汐有別的心思的話,他就不會這般坦坦蕩蕩地在自己的面前提起她,心懷不軌的人只會遮遮掩掩、避而不談。
但是,段懷瑾還是忍不住對段映湛道:“映湛,溫悅汐的身份畢竟特殊,你以後……少跟她接觸吧。”
段映湛聞言,眸中閃過異色,之後才輕輕‘嗯’了一聲,道:“我現在要去皇祖母那裡,你要跟我一起過去嗎?”
“不了,我再練會兒劍。”
“行,那我就先過去皇祖母那裡了。”
“好。”
少跟她接觸?這是出於對朋友的忠告,還是……未婚夫的吃醋?段映湛又是想起了那日溫悅汐在馬車上跟他說起的那番話,她的意思是,太子現在這般注意她,無非是出於孩子氣的不甘心。只是,真的是這樣嗎?溫悅汐話裡話外都有要跟太子退婚的意思,如果真的鬧到了這一步,又何止於不甘心這麼簡單?
她是很聰明,但是退婚這種事情可不是光憑着聰明就能任性去做的,到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是小命不保。
段映湛一邊暗自思忖着,一邊去到了太后的宮中。段映湛的性子本就活潑一些,陪着老人家逗樂說笑,倒是哄得太后笑聲不斷,而段映湛卻是不斷注意殿角的銅漏,水滴敲擊着時筒,看這時辰,溫悅汐也應該到了吧。
“啓稟太后,蔚王殿下和昇平郡主來給太后請安。”
太后聞言一樂,“今日倒是熱鬧,你蔚皇叔竟然也來了。”可是,她這一番笑意卻並未達及眼底,她雖已年邁,但是兒孫們的事情卻仍看得清,這段映湛時不時瞥向殿角銅漏的眼神,她又如何會沒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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