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妃母女?溫悅汐聞言不由眸光一動,這麼說來,那藺玉公主此時就在他們身後的這輛馬車裡了?自從上次行宮一別,已經有些日子了,也不知道她身上的傷怎麼樣了。不過,她們母女這時候回宮,恐怕跟上次在行宮裡發生的事情脫不了關係。
段映湛聽得段懷瑾說罷,臉上並無驚訝的神色,只是轉頭看向身旁的溫悅汐道:“既然萱妃娘娘在這裡,我們也該去給她請個安纔好。”
溫悅汐微微點頭,正要邁步朝馬車走去,段映湛卻已經伸手過來拉她的手,準備帶她過去。溫悅汐沒防備,被段映湛這麼突然一握,碰到了指腹,不由痛呼一聲,“疼啊。”
段映湛見狀連忙鬆手,“怎麼了?”
溫悅汐甩了甩自己的手,道:“這兩天練琴練得手指頭疼。”
段映湛聞言嘿嘿一笑,“誰讓你以前都不知道練琴的,臨時抱佛腳有什麼用?”
溫悅汐頓時凶神惡煞地瞪向段映湛,“找捱揍呢你?”
段映湛卻毫無畏懼,“就你現在這手疼成這個樣子,你還想揍誰呢?”
看到他們二人這般鬥嘴,段懷瑾的臉色越發難看了,沉沉咳嗽了一聲。段映湛和溫悅汐聞聲反應過來,亦是住了口。
只見得段映湛朝着溫悅汐使了一個眼色,溫悅汐會意,二人便是一起走到馬車前,對着裡面的人道:“見過萱妃娘娘。”
話音剛剛落下,只見一雙略顯粗糙的手撩開了眼前的錦簾,溫悅汐微一擡頭,馬車裡的情形便是看得一清二楚,車廂裡只坐了兩個人,伸手撩開簾子的這個婦人定然就是萱妃娘娘,而她身旁坐着的人理所應當就該是藺玉公主了。雖然這是她們兩個第二次見面,但溫悅汐卻是第一次看清了她的容貌,上次在行宮的時候,藺玉公主被那兩個侍衛打得鼻青臉腫的,根本就看不出本來的樣子來。
她長得很清秀,讓人看起來很舒服、很順眼的那種。許是被軟禁期間,吃食不好,她整個人看起來很削瘦,一張臉也有些發黃,不是很精神的樣子。
“見過公主殿下。”
“昇平郡主不必多禮。”
她們二人心照不宣地皆是裝作之前在行宮裡並未見過的樣子,對彼此的態度都是禮貌而疏離。
而萱妃也同樣如此,目光並未在溫悅汐的身上多做停留。
跟她們見過禮之後,段映湛道:“既然你們着急回宮去,那我們也就不耽擱你們了。”
段懷瑾看了看溫悅汐,然後又是看向段映湛,對着他沉聲開口道:“映湛,我聽說陳夫子的考試你又沒通過,惹得皇叔大發雷霆。你也該好好用功了,不要整天在外面到處亂跑。”
他們兩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稔、有默契了?甚至能毫無顧忌地開彼此的玩笑。他們兩個……經常像這樣私下裡見面嗎?
段映湛聽得段懷瑾提起這件事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道:“哎呀,這件事就別提了,你們趕緊回宮去吧,別耽擱了時間。”
段懷瑾終究也沒再說別的什麼,握緊了繮繩便是策馬繼續往皇宮的方向行去。
馬車從溫悅汐的身邊駛過,微風掀起車窗紗簾的一角,她透過這一角看到坐在馬車裡的藺玉公主衝着她微微點頭,嘴角笑意淺淡……
“怎麼了?發什麼愣呢?人都走了,我們也上馬車吧。”
溫悅汐這才收回目光,轉而看向段映湛,“我道你爲什麼被你父王責罰呢,原來是因爲考試沒過。”
“嘿,你還先別說我,這風水輪流轉,一月之後,你也要進宮接受女官們的考覈,不對,已經用不了一個月了,到時候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不是我小看你,你說被選進宮的那些小姐們有哪一個像你一樣,現在纔開始學琴的啊?”
溫悅汐聞言淡淡一笑,“那就請世子殿下拭目以待吧。”
上了馬車之後,溫悅汐才問起段映湛有關於萱妃母女的事情。
她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問道:“那萱妃和藺玉公主不是犯了錯被皇上軟禁起來了嗎?怎麼現下又回宮了?還讓太子和四殿下兩個皇子親自去接,這陣仗有些隆重啊。”這件事有些奇怪啊。
“還不都是看在萱妃的父親蔡大人的面子上,我聽說,那蔡大人在御書房外跪了整整一天,皇上才點頭答應的。這蔡大人一生公正廉明,頗受百姓們的愛戴,他都已經這樣求着皇上了,皇上能不答應嗎?”
原來是這樣,不過……
“那之前皇上下令軟禁萱妃和藺玉公主的時候,這位蔡大人爲什麼不求皇上啊?如果那時候他像現在這樣出面求了的話,那萱妃和藺玉公主不就不用被軟禁了?”
“這個嘛……用我父王的話來說,就是這位蔡大人脾氣太臭太硬,只要他認爲不是自己的錯,就不會低頭。尤其,當年的那件事,他很生皇上的氣,就更不肯對皇上低頭了。”說到這裡,段映湛壓低了聲音在溫悅汐的耳邊道:“當年那件事發生之後,蔡大人還寫了一首詩諷刺皇上,說他耽於美色,是非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