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是皇后娘娘定下的。”那女官低着頭應道。
母后定下的?段懷瑾不解,之前母后不是還跟自己說,溫悅汐這次肯定是要進宮的嗎?而且還告誡自己不要太爲難她,現在這女官又這樣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哎,皇兄你去哪兒?”
可段懷瑾像是沒有聽到身後的聲音一般,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待那女官帶着衆位小姐離開之後,五皇子方纔低聲開口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太子好像很在意昇平郡主沒有一起進宮這件事?”
“這還用說嗎?你看他方纔是朝哪個方向去了,是鳳寧宮啊。”肯定是去找皇后娘娘問緣由去了。
“不過,話說回來,昇平郡主到底爲什麼沒有跟這些小姐們一起入宮啊?她可是太子的未婚妻,落了誰也不可能落了她啊。”
……
鳳寧宮中此時正一片寂靜,皇后屏退了衆人,只留了一個宮女在身前回話。
“消息屬實嗎?”皇后語氣淡淡地問道。
“回皇后娘娘的話,已經確認過了,蔡大人昨日就已經到了京城,現下正借宿在戶部尚書劉大人的府上。”
皇后執起纏絲銀勺舀了一勺香料放入雕花鏤空的三足小香爐之中,縷縷香氣頓時從香爐裡嫋嫋而出,只見皇后閉上眼睛深深聞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看來,這後宮最近似乎又要有變動了。”
“那……我們要不要做些什麼?”宮女試探地問道。
“不必,我們靜觀其變即可。臻貴妃的敵人越多,不就對本宮越有利嗎?”那蔡大人是早已辭官歸隱鄉野之人,此次入京,定然是爲了他唯一的女兒,那已經被軟禁起來的萱妃,而跟萱妃恩怨最深的當屬臻貴妃莫屬啊。
只是,皇后心裡也不免有些奇怪,算一算,那萱妃和她的女兒被軟禁在宮外也已經有兩年多的時間了,在皇上下令軟禁之初,她的父親蔡大人都沒有露面,卻爲何這時候突然進京來了?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啊。
就在皇后暗自思索的時候,有宮女站在簾外通稟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在外求見。”
皇后聞言略有些詫異,這個時辰,太子應該在書房裡溫書的,怎麼會到自己這裡來?
“讓他進來。”
語畢,又是對身前的宮女道:“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片刻之後,段懷瑾便是從殿外走了進來,面上神情有些不悅,皇后看了不由沉眸道:“瑾兒,母后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把自己心中的情緒表現在臉上,你是太子,要學着去隱藏自己的情緒,不能輕易被別人看透,明白嗎?”
“是,兒臣記住了。”段懷瑾此時連忙斂了自己臉上的表情,如果不是聽到母后這樣說,自己還真沒有意識到自己臉上的表情已經這麼明顯。
“說吧,這個時候來找母后是有什麼事?”
“溫悅汐並沒有跟那些小姐一起進宮,兒臣想知道這是因爲什麼。”
皇后聞言,目光深深地看向段懷瑾,“你這麼急匆匆過來,就是問母后這件事?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昇平郡主了?”
“兒臣並不是關心她,兒臣只是單純地想知道這是爲什麼。”
“爲什麼?這還得問你自己啊。”皇后一邊說着,一邊端起手邊的青瓷茶盞,擡眼看向段懷瑾。
“兒臣不明白母后的意思。”
皇后輕飲了一口茶水,方纔開口道:“你蔚皇叔親自開口跟你父皇請求,讓昇平郡主在宮外接受教導,理由是她因爲上次在御花園落水的事情對皇宮仍是心有餘悸,暫時不能入宮來住。”
“這是皇叔的意思,還是溫悅汐的意思?”是溫悅汐主動要求的嗎?
“誰的意思有什麼重要?重要的是你皇叔現在擺明了是要護着溫悅汐了,上次溫悅汐落水的事情,你皇叔心中恐怕已經有了責怪你的意思,這次又開口跟你父皇提出這樣的請求,也是在表明他的立場,對於溫悅汐落水之事,他還沒有完全釋懷。”
段蔚予從來不插手政事,更別說是插手後宮中的事情了,可是這次卻一反常態,跟皇上提出這樣的要求,自己就不得不懷疑他這舉動背後的意思了。或許他是想要藉此警告瑾兒,以後不要再欺負溫悅汐。
段懷瑾此時卻是皺眉道:“就這樣的藉口,父皇竟也就這麼答應了蔚皇叔,難道事實真的像外面人說的那樣,蔚皇叔的暗中勢力大到就連父皇都要讓他三分?!”這語氣中難掩憤然,就算他是自己的皇叔,可自己畢竟是東宮太子,他也沒有資格來警告自己吧。
“住口!”皇后的表情突然變得嚴厲起來,“你也這麼大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心裡難道還不清楚嗎?”
看到皇后這般表情,段懷瑾忙是拱手低頭道:“是,兒臣知錯了。”
皇后沉默了片刻,然後纔開口道:“好了,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母后也都告訴你了。其實,這次昇平郡主不入宮也好,母后之前也擔心她進宮之後,你跟她相處不融洽,又要惹得你父皇不高興。正好你不是也不喜歡看到她嗎?如此一來,也算是皆大歡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