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都做不了父皇

夏詩昭此刻看着那張燈火下一開一闔的嘴,慕容絕珛彷彿冷冷勾起了嘴角,就這般眸光幽厲的看着她。

一雙手此時也朝着她伸了出來,緩緩一步步向前,像是再召喚她。

夏詩昭此刻只是死死咬住了脣,薄薄的脣畔上似乎都溢出了血。

慕容絕珛這一雙威嚴的眼帶了幾分邪肆,只不過當了帝王久了,正氣壓過了邪氣,此時這威嚴的眸子這般盯着她看,彷彿是要人命一般。

“不……”低低的聲音從口中逸出,卻是說不出的堅定。

夏詩昭緊緊抱住了懷中的麟兒,彷彿擠出了聲:“麟兒……是我與絕璟的孩兒,皇上……臣妾絕不會放棄。”

慕容絕珛此時就這般勾挑了眸子看着夏詩昭,看她一雙眸眼中的慌亂,分明已經知道了他的意圖,他說的那些話,她也聽進去了,此時眸光暗暗斂起,“嗯?”

不怒自威的聲音。

看着夏詩昭:“朕再說一次……”

夏詩昭此時喉嚨都彷彿被緊緊扼起,再朝後頭退,整個身子都貼在了門上。

麟兒緊緊抱在懷中,看着前方……

心都懸了起來。

嬌小的身子此時護着麟兒,未動。

慕容絕珛落眸於夏詩昭的臉,此刻終於伸出的手緩緩垂下,怒了起來:“世子出生朕沒有立即奪過來,給你一個月都已經是寬容至極,璟王妃,別不知好歹!”

夏詩昭的脣終於因爲緊張而咬出了血,一雙眼裡也多了沉意。

就這般死死盯着慕容絕珛看,看着眼前的帝王緩緩一步步向前。

慕容絕珛此刻渾身帶着怒意,就這般看着夏詩昭,眸中的厲光簡直是要將她千刀萬剮。

“既然如此,那可別怪朕了,來人!”

沉沉一聲喊,身側的禁軍終於蜂擁而上。

幾乎一瞬間,四周全是人,包圍圈越來越小,夏詩昭此時已經退無可退,就這般冷的眸眼的看着慕容絕珛。

“無論如何,麟兒我是絕對不會交出來的。”

慕容絕珛從未見過這般倔強的夏詩昭,卻是看到她輕咬着脣,脣上分明都已經沁出了血,一張小脣也嫣紅嫣紅……若是換做別的女人,此刻應當已經凌亂不堪,將孩兒送出來了吧,可她卻是依舊站着巍然不動,不知好歹。

夏詩昭心裡說不出的驚怕,此時沒有選擇,只能一步步的朝後貼。

就這般看着慕容絕珛,他說……一個月都已經是寬容至極。

此時眼中就這般帶着淡淡的絕意,看着慕容絕珛,輕輕的勾起了脣笑……

到了這種時候,反而笑了,笑得悽美。

“身爲帝王,強奪人子,皇上……你費盡心思,將詩昭請進宮來,就是爲了這般麼?”

笑中驀然帶了絲絲嘲諷與痛心:“籌謀策劃,心機用盡,就是爲了調開絕璟,將我騙進來麼……”

“絕璟不在宮中對不對,所以你纔敢這般待我。”

“所以纔會命這麼多人,一起在這宮殿之中,刀劍無眼對着我,皇上……爲了自己的一己私慾,就這般對待臣媳?”

她是璟王妃,也是絕璟的妻,是他過曾最疼愛的弟弟的妻子,而麟兒……是絕璟最心疼的孩兒啊!

他愧對了絕璟這般久,九年……那些錐心之苦甚至是爲他而受,他此刻要強奪絕璟的孩兒,一國之君怎麼能做得出來呢?

“您這般……將這些刀劍對準臣妾,真的是明君所爲麼?”

“如此咄咄逼人,真的是明君之道?”

“爲君之道,在明明德,若是如此不恥,是爲明君?這般不擇手段……真的是您該所爲?”

慕容絕珛此刻垂在龍袍中的手猝然一握,就這般凝着幽光看着夏詩昭,幾乎一瞬扯動了嘴角。

看着夏詩昭,幽暗的眸光明明滅滅,也掠出了難言的晦暗。

這般氣勢,此時看得人心覺可怕,殿內的氣氛也頓時像是陷入了冰窖之中。

“你這是在嘲諷朕?”

“臣妾不敢。”

“夏詩昭!”

幾乎一瞬間大殿中的刀劍又齊齊舉了起來,可這一瞬夏詩昭就只是緊緊抱着麟兒,脣瓣也越咬越緊。

慕容絕珛就這般看着眼前的夏詩昭,幾乎一瞬間眸光再一斂,上前的步伐此時終於就這般停了下來,就這般笑了起來:“哈哈,和朕談爲君之道。”

此時就這般看着夏詩昭,他是真的第一次留意夏詩昭,太史令之家,書香門第,可是此時……目光只再沉沉的落到了麟兒身上,看着她緊緊抱着麟兒,護犢的模樣,一雙眸子裡分明都是驚怕。

“你怕朕,怕朕對不對?哈哈……”

“怕朕竟然還敢這般與朕講話。”

頎長的身影此時就這般靠近,龍袍掠掠生風,在這殿中顯得如此可怕。

夏詩昭咬着脣,沉默,就這般看着前方,對上了這一雙帶着慍怒的眼。

慕容絕珛確實在生氣,怒極卻是反倒笑了。

這一瞬稍稍擡起了手,嘴角上的冷意有了讓人難以察覺的變化,看着麟兒,距離越拉越近。

夏詩昭再朝後退了一步,此刻已經貼到了門上,真的再退無可退,彷彿殿內的氣氛都凝滯起來,唯有慕容絕珛一步步輕走上來的聲音,顯得這般清晰。

一步,又一步……

夏詩昭咬着脣,身子一錯,終於踉蹌一跌,抱着麟兒差些站不穩,擦門而過。

慕容絕珛此刻終於笑着停下了腳步,不再逼迫夏詩昭。

此時看不出眸光中暗藏什麼,像是改變了主意,突然擡起了手:“都給朕退下。”

“璟王妃,朕,和你談談。”

夏詩昭就這般靜靜的站着,此時貼着殿內的柱子,縱然殿內此時暖烘烘的,柱子木做的,卻是冰涼得入骨。

貼在背後,縱然衣裳穿得多厚,都難抵着春日中的涼意。

夏詩昭咬了脣:“皇上要與臣妾談什麼。”

方纔她說了那麼,他改變了主意?

慕容絕珛此時眸光沉沉,威嚴仍在,眼中一抹幽光:“朕與你談談世子。”

靠近,眸光就這般垂落在麟兒身上。

夏詩昭緊緊抱住麟兒,就這般將麟兒抱離了他的視線,只讓他瞧見麟兒的一方小小腦袋。

此時麟兒還在睡,只要不離開她的身,麟兒便是安全的。

慕容絕珛勾起了脣:“璟王妃暫且無需怕,朕要奪,此刻也不會站在這裡好好與你說話。”

“朕與你做個交易,你把世子給朕,他叫麟兒對嗎?日後朕將他納爲己有,他還叫麟兒,如何?朕甚至可以讓朕的皇子,拜你做義母,如何?璟王妃,這可是無上的榮耀,你把麟兒給朕。”

夏詩昭咬着脣,臉色發白。

慕容絕珛繼續沉笑,似乎怒到了此刻,反倒開心了:“你與絕璟還年輕,絕璟如今已經解了蠱毒,麟兒不過是你們的第一個孩兒,也不過是其中一個,麟兒給了朕,你還可以再與絕璟生一個,你看如何?”

笑了笑:“朕無非收回聖旨,這一生絕不會廢了你這位璟王妃。”

長臂就這般擡起,緩緩朝夏詩昭伸來。

夏詩昭咬着脣,終於沉沉一躲,再一次錯身而過。

慕容絕珛的手剎那間撞到了柱子之上,霎時整雙幽眸都凝了起來:“夏詩昭,別不知好歹!”

“皇上。”夏詩昭此刻擡眸。

兩雙眼睛就這般撞到一起,視線交匯,說不出的痛徹心扉。

“若您也是一位孩兒的父親,還能大義凜然說出這般話麼?”

伸手:“孩子給朕。”

“不。”

“你信不信,朕可以爲江山做出任何事?”包括大義滅親。

夏詩昭此刻只無動於衷,呼吸都這般變得急促,胸間起伏不斷,眼裡此時都已經染上了驚怕的水意。

可是……麟兒絕對是這一生不可忍讓的一步。

眸中含着淚,就這般死死盯着慕容絕珛瞧:“皇上說得輕巧……這個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一個,還有下一個?皇上……您知道什麼叫做骨肉相連麼?麟兒他……是我與絕璟在最絕望的時候盼來的,絕璟就要死掉的時候,在湘溪那般尋醫無果,撕心裂肺的痛,要付出生命中最大的代價的時候,您可有想過?絕璟也不過是個一般人,若沒有麟兒……你知道麼?麟兒他讓絕璟撐過了人生最大的劫難,哪怕再痛,亦能夠咬咬牙,想到腹中的孩兒他便能笑,您感受過這樣的感覺麼?”

怎麼能……說得這般輕巧?

縱然麟兒不是在這種情境下有的,可還有另外的緣故呢?

血脈相連,她是麟兒的孃親,怎麼可以拱手讓人?

“麟兒亦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是我與絕璟的命……皇上,若您也是做過父皇的人,難道也可以眼睜睜的放棄自己的孩兒麼?”

她做不到,任何人都做不到!

“夏詩昭!”

慕容絕珛此時真的惱了起來。

夏詩昭笑得絕望:“不,您不會知道的……因爲……您。”

慕容絕珛此時終於眸光一冷,“夠了!”

夏詩昭幾乎看不見東西了,整個人此時都已經被逼到了角落中去。

幾乎一瞬感覺到一陣力道,“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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