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猶如一道驚天大雷,砸的貪狼都傻了,他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眼邊上的小房間。
薛重光聽了猛的站了起來,手上的茶杯都失手翻倒了,茶水倒出來,順着桌面,桌腿流到了地面上,甚至還濺起幾滴沾到他天青色鞋面上。
他抓餘氏純粹是因爲她能從一個丫環,做到盛家三奶奶的位置,想看看裡面有什麼貓膩,
當年賢妃,如今的盛采女宮中的宮女,太監端端數年內幾乎全都包庇,只剩下盛采女的奶嬤嬤和餘氏兩三個,他只想挖一點盛家的秘密。
卻沒想到會挖出這樣一個驚天大秘密,簡直太過震撼到不可置信。
他忽然爲大周朝太祖皇帝感到悲哀,拼命奪來的江山,卻因爲殺戮太多,子孫緣淺薄,到了最後,竟然有人要魚目混珠。
他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讓自己的心平復下來。
“好啊。”他嘲諷的勾了勾脣角,“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了地牢。
從地牢出來,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的臉色很快恢復了正常,站在去書房和內院的交叉口,停留了一會,還是去了內院。
內院點睛堂裡,芳華正送走了七殺,看到薛重光臉色不太好的進來,連忙上前,“哪裡不舒服嗎?”
說完,又拉着他的手,坐在榻上,要去給他倒水。
她正在忙忙碌碌的時候,被薛重光給拉住了。
“你坐,沒事,就是累着了。”薛重光輕聲的說。
因爲薛重光從嫡系改成了旁枝,皇上很是信任他,很多事情都會交給他處理,甚至已經考慮到如果皇后生出來的是小皇子,就請薛重光做攝政王,輔佐小皇子。
芳華挨着他一起坐在榻上,仰頭看着他,“我可指望着你的,你別累倒了,不行就把事情丟回給皇上……”
薛重光低頭看他,把她圈的更緊,兩人坐在窗邊,看着外面閃爍的燈火,忽然嘆息一聲,他說的膽怯怕死都是真話,心裡裝着她就忽然膽小起來,恨不能從此一輩子平平順順,安然到老。
他緊緊握着她的手,在手背親了一口,“我們晚兩年就去封地,倒時候一輩子平靜安寧,富貴無憂,無需看任何人的臉色,反而讓人看你的臉色。”
芳華點頭,“好。”
停了半響,薛重光聲音低沉的說,“我抓了一個人,得到一些消息,不知道要不要和你說。”
他是不想把她牽扯到這樣的大事裡來的,但與其她以後從別人那裡知道,還不如現在告訴她,而且,有些事情也需要她幫忙。
芳華瞪大眼睛,忽然就想到盛三奶奶,轉過身,指着他,“你……那個……”
薛重光點點頭,“本來,我是覺得她從一個丫環變成一房當家奶奶很奇怪,誰曾想,竟然挖了個大丑聞,她之所以會嫁回盛家,無非是抓住了盛采女的把柄。”
“她說大皇子可能不是皇上親生的……”
芳華‘啊’了一聲,用手捂住嘴,眼睛睜的大大的,就那樣看着薛重光。
良久之後,她的眼睛瞪的痠痛,“怎麼可能?是盛采女偷情?還是狸貓換太子?”
說完,她搖搖頭,“不可能的,皇宮裡門禁森嚴,不管是哪個都很難做到,偷情的姦夫是誰?什麼人能那麼順利的進入後宮?狸貓換太子,那只是戲文裡的,不說接生嬤嬤,就是偷偷的帶個嬰兒進去,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薛重光讚許的看着她,“是,所以這就需要我們查探了。”
“不告訴皇上?”
“暫時不能,大皇子已經快行冠禮,在陛下跟前養了這麼十幾年,就算阿貓阿狗都有了感情,更不要說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是自己的兒子,就算皇上厭棄了大皇子,也不會容許有人詆譭他的。”
薛重光低聲的說。
“如果是真的,那盛采女身邊的人肯定換的差不多了,除了餘三奶奶,原來的老人還有在的嗎?”芳華問她。
“還有盛采女的奶嬤嬤,一個老的侍衛,這些都已經回鄉了。我會一一的審問的。”
“你說,如果是盛采女偷情,姦夫會是誰?”芳華好奇的問到。
“不好說,她在深宮裡,以前也沒有露過這方面的馬腳,十幾年了,如果他們兩個現在不聯繫了呢?”薛重光皺起眉頭。
如果真的不聯繫了,那就更難查探了,只希望那個奶嬤嬤和侍衛那裡有突破。
這兩人肯定也是和餘氏一樣,手裡抓着把柄,否則,早就和其他的宮女太監一樣,屍骨無存了。
薛重光的手指捻了捻,思索着。
盛家三奶奶和盛華藍被綁的事情以三奶奶失蹤,盛華藍被贖回來結案了,盛家在盛華藍口中得知盛家三奶奶被殺了,也沒有說要去找回她的屍骨,而是給她立了個衣冠冢。
還沒等下葬,盛家三奶奶的屍體一大早就出現在了城中最繁華的街道上,身上還穿着失蹤前的衣服,衣服很乾淨,沒有破損的地方,身上的皮肉也完整,只是眼窩凹陷。
這些都說明盛家三奶奶沒有受到匪徒的侮辱,而匪徒就這麼不聲不響的把人運到這裡,簡直是太囂張了。
盛家母女是在郊外被綁的,盛華藍也是在郊外被贖回來的,而盛家三奶奶的屍體出現在了城中繁華大街上,這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匪徒要把屍體從城外運進來,然後避開夜裡宵禁時間,以及巡邏的士兵,要做到這些,城內沒人幫忙肯定是不可能的。
盛家匆匆的收斂了三奶奶的屍體,然後一狀告到了御前。
盛伯爺幾次三番想要進宮來見昭慶帝,都被拒絕了,這次終於藉着這個機會進了一趟宮。
他跪在昭慶帝面前,只是哭,不哭盛家的委屈,只哭起大皇子來,細細的數着大皇子從小大大的經歷。
又跟着磕頭哀泣,細數自己的過錯,說自己這麼久以來閉門不出,反思己過,約束女眷,實在是有負聖恩,每每想起都恨不得以身還報等等。
最後,他來了一句,“大皇子雖然不能叫采女一聲母親,但臣家怎麼都算他的母族,如今臣家出了這樣的醜事,女眷已經沒臉出門見人了……
更可憐的是我兒媳婦,那麼好的一個人,就這樣被賊人給殺了,現在臣的兒子悲痛欲絕,恨不能和他媳婦同去,偏生,唯一的女兒還被送到了廟裡……
求陛下一定要給老臣做主啊。”
昭慶帝坐在殿上一言不發的看着盛伯爺,等盛伯爺哭的差不多了,才讓他起身,賜了坐給他,還讓王公公上了一盞茶,
“你也上了年紀了,既然知道錯了,那以後就正身做人,約束好家人,不要再讓朕失望了。至於你家發生的事情,朕會派大理寺再審。”
盛伯爺是否真的聽從昭慶帝的告誡還不可知,昭慶帝卻願意看在大皇子的面子上,再給盛家一次體面。
畢竟是大皇子的母族,也不能讓大皇子太難看,這次盛家也確實是受害者。
大理寺接到聖諭之後,薛重光就在王府裡見到了耷拉着腦袋,垂頭喪氣的季小影。
薛重光纔剛下衙,在書房換了官服,想去後院見芳華,見他這副樣子,都不好意思再罵他了。
“怎麼了?這是?垂頭喪氣的,你祖母又罵你了?”
季小影嘆了口氣,“哪裡是祖母罵我,是聖上,把盛家那樁案子交到大理寺,寺卿大人說我原來跟過,就直接丟到我這裡來了。
薛重光失笑,“那不是正好,你上次還支支吾吾的和我說,盛家那事有點不對勁,那個什麼餘氏死的莫名其妙……”
季小影摸了摸了鼻子,裝傻,“什麼?我不記得了,你做夢夢見的吧?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和你說啊?啊,不早了,我要回家了,不然祖母和真真要一起罵我了。”
一邊走,嘴裡忍不住小聲的抱怨,“我纔是親孫子,真真不過是給祖母生了個承重孫,就被祖母看成心頭肉,我成了臭水溝裡的肉,沒有我,她能生出孩子嗎?”
季小影來的匆忙,走的也匆忙。
貪狼看着季小影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有些擔心的問薛重光,“季少爺好像在懷疑什麼。”
薛重光靠在椅子上發呆,“無妨,就算餘氏的事情瞞過去了,等到將來其他人出事的時候,他早晚要追查下去,只要不查到我們就沒關係。”
“萬一查到我們呢?”貪狼道,“季少爺這樣年輕就做到大理寺少卿,是真的有些真才實學的,並不是靠端寧大長公主的餘蔭。”
薛重光點頭,家族遺傳是很可怕的,他的姐夫是平定南疆的大將軍,他的外甥現在也代替皇上在各地巡查,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
到了季小影這裡,端寧大長公主不求他有大出息,可還是給他混進了大理寺。
薛重光本想要把這件事情和端寧大長公主說透的,只是眼下時機實在不對。
這也是他不懼怕季小影的原因,季小影不是端寧大長公主,不明白皇家人對於混淆血脈這件事情的容忍度。
更可況端寧大長公主是高宗嫡親的女兒,昭慶帝嫡親姑母。
她肯定是不會同意混淆皇室血脈的,雖說陛下現在成年的皇子只有大皇子一個,再加上皇后肚中未知性別的胎兒一個。
就算陛下這輩子沒有血脈,薛家可還有別的孩子。
這也是爲什麼那些藩王,駐紮金陵的王爺蠢蠢欲動的原因。
他揉了揉太陽穴,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現在關鍵是弄清楚到底是和姘頭生的,還是偷樑換柱,纔好進行下一步。”
只有拿到確切的證據,纔好呈到皇上的面前,才能促使皇上下定決心。否則,只會讓皇上猜忌。
他又問了去找奶嬤嬤和侍衛的人現在如何了,只等着弄清楚之後再做計劃。
*
端寧大長公主那次設宴給英王薛明睿相看,英王沒有看中一個姑娘,端王妃和一位姑娘起了爭執的事情到底還是傳了出去。
那位姑娘是慶遠侯府四房的姑娘嚴素素,當時雖說只有一個英王出聲,但宴會上的小姑娘特別多,也不是無人看見,加上嚴素素又被禁足。
本來嚴素素正是需要到處赴宴的年紀,這一個多月來卻是許多宴會一個都不赴,雖說病了,可交好的姑娘上門探病卻一個都不見。
倒是英王,還特特的傳了消息讓薛重光帶給芳華,那天的話他當時雖聽見了,卻是絕對沒有外傳的。
畢竟關係到芳華和慶遠侯府姑娘的聲譽,再者也是娘們間的小磕碰,他一個大男人是不會去說嘴的。
其實宴會的隔天,薛重光就派了王府的長史去了慶遠侯府找慶遠侯說話了,說的話很不客氣,
“慶遠侯也是從太祖開始就高門大戶,怎麼到了如今,連個女兒也教不好?老夫到這一把年紀,還沒聽說哪家未出閣的姑娘去管別人家事的。
王妃不是計較的性子,若是計較起來,流言滿天飛了。”
這番話把慶遠侯氣的面色紫漲,自從二弟成了鎮北將軍,還從來沒有人這樣對他說過這樣難聽的重話。
可他再氣,還是要處理家務,等到王府長史走了,他找了四爺過來,劈頭蓋臉的就罵了他一頓,之後又把那日跟着嚴素素出門的丫環叫了過來。
等一字一句聽明白後,氣的殺了四爺的心都有,要把她送到家廟裡頭去,結果嚴素素早就機靈的躲到了嚴老太太的身後去了。
到底是隔房的侄女,最後慶遠侯只是把嚴素素關在院子裡,讓她老老實實的呆着,等到說媒定親後再放出來,身邊的丫環也統統換了,牢牢的看管起來。
之後慶遠侯府送禮上門來了,張嬤嬤拿着單子對芳華稟報,“慶遠侯府送了果盒,時鮮的禮物上門,王妃看可要回禮?”
芳華擺擺手,知道是薛重光給自己出氣,笑了笑,“不必還禮,東西你拿去分給下人,不用入庫了。”
進入了十二月,金陵城到處就有了過年的氣息,已經有人家開始採買了,但對於浪蕩子來說,一年四季都是新年。
金陵城,秦淮河畔,到處都是花樓,畫舫,註明的小倌館也在這裡。
袁琨自從被徐家姑娘當衆捉了與馬氏的奸後,又被袁大傷到了子孫根,整個人就陰冷了下來。
如果,從前是義氣風發的高門子弟,皇上看中,人也長的風流,姑娘媳婦捧着,那麼如今,就是一個人人嫌惡的落魄紈絝,徹底的墮落了。
他眯着眼睛躺在秦淮河畔的一間畫舫裡,這樣的地方,是他以前最厭惡的,最看不起的,卻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要流連於此。
家已經不是他的家,如果不是還有他孃的嫁妝捏在手裡,估計已經被袁三一家給趕了出來。
很多次,他都會想,如果當初沒有和芳華撕毀婚約,不去做那勞什子的侯爺,或許,他現在正過着幸福平靜的生活。
可,人生裡沒有如果,他笑了笑,搖搖頭,只覺得眼前一黑,人就暈了過去。
黑漆漆取得屋子裡,七殺一身利落的黑衣,臉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雙眼睛,邊上是他叫來幫忙的貪狼。
“你架着他。”七殺吩咐貪狼。
貪狼上去,架着昏迷不醒的袁琨直起上身,黑暗中的七殺從袋子裡取出一排金針,不用比量,認準他胯間的穴位,飛快的紮了幾針之後,兩人退到了黑暗之處。
過了半刻鐘,昏迷着的袁琨不知怎麼興奮了起來,腰間挺立起來,人也禁不住興奮的顫抖起來。
貪狼點點頭,“到了。”
七殺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你很懂嘛。”
說完走到袁琨的身前,捏着他的嘴,放了一粒藥丸進去,在他的後脖頸重重一拍,藥丸就滑了進去。
貪狼運氣,在他的胸前揉了幾下,幫着他化開藥丸,半盞茶不到的功夫,七殺起出袁琨身上的金針,放回針盒裡,然後轉身而去。
貪狼見他走了,任命的扛起昏迷的袁琨,飛奔出去。
秦淮河畔的畫舫本來是停靠在岸邊的,這天清晨卻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一條畫舫在河道里橫衝直撞的,驚的很多腦袋從各畫舫裡探出來。
人羣中有人大聲的驚呼,“那船,那船,怎麼不停?”
也不知誰喊了一聲,快跑啊,頓時人羣作鳥獸散,紛紛縮回船艙。
隨着“砰”的一聲巨響,那橫衝直撞的畫舫和另外一條船相撞,船身劇烈搖晃起來,尖叫和哭泣驟然響起。
恰在此時,畫舫臨江的一間房門因爲碰撞被甩開了,聽到響動的人們紛紛探出去看,然後呆呆的望着裡面。
榻上,一個男子正被另一個男子壓在下面,赤。條。條的身體起起伏伏,連這麼劇烈的碰撞都沒能讓兩人停下來。
有人興奮的大叫,“那不是忠毅侯和長青侯嗎?沒想到貴人間還喜歡玩這樣的遊戲。”
等到終於停下來的時候,卻發生了意外。
袁琨是在喧譁聲中醒來的,醒來後,看到自己趴在一具身體上,此刻,那人正怒視着自己,“艹,老子從來只壓人,什麼時候被人壓過?”
說完,顧不上身上還果着,對着袁琨就是一拳,打的袁琨跌坐在地上。
袁琨還沉浸在自己雄風再起的震驚中,長青侯對着他一頓拳打腳踢的,回過神的袁琨摸到東西就朝長青侯砸了過去。
頓時,長青侯腦袋被開了花,血流不止,這一切都被秦淮河畔的妓子嫖客看在眼裡。
沒到一刻鐘,前忠毅侯打死人的消息就傳遍了金陵城。
到了此刻,卻還沒完,袁琨到底曾經是個武夫,還是錦衣衛副指揮使,雖然墮落了,但本能還在。
等到官府接到消息,卻發現袁琨不見蹤影了,也不知道他躲到哪裡去了,官府搜索了一陣,只能在城中各處貼滿了通緝令,通緝袁琨。
袁琨一身普通老百姓的尋常打扮,死死的低着頭,混在出城的隊伍裡。
遠遠的看着到處盤查的士兵,衙役,一個個仔細的檢查過來,臉,手,腳都會不厭其煩的查看。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以及養尊處優的手,一點繭子都沒有,肯定會被那些人看出來。
他一點點的退到巷子深處,現在到處都有人把守,盤查,看來他是出不了城了。
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和長青侯攪在一塊,然後又轉眼成了殺人犯。
他該怎麼辦?
養尊處優這麼多年的人一時有些茫然起來。
蹲在巷子深處,他要回到長幹裡一帶,那裡畢竟是他住了二三十年的地方,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他纔有機會成爲一滴融進江河裡的水滴。
夜幕降臨,很快就到了宵禁的時間,街上漸漸沒了行人,只剩下士兵衙役在來來回回巡視。
袁琨憑着做錦衣衛副指揮使時記憶,慢慢的摸索回到了長幹裡,他靠在一處牆壁上喘氣。
他低頭看了看身下支起的帳篷,他以爲他一輩子就是軟弱無力了,沒想到忽然間就有了感覺,可這該死的感覺一旦發作起來,就和要人命的藥一樣,讓他急着發泄。
他擡頭看着身後靠着的小院,他圍着院牆四處走了一下,繞到後面,從一處略矮的圍牆翻了進去。
落腳的地方是一處偏僻的角落,疑似是這戶人家的後花園。
袁琨爬了起來,輕輕的拍了拍身上的土。
長幹裡雖然是勳貴人家聚集的地方,但間或也有幾間小院子是一些人家給旁支遠房住所。
院子再小,但宅子的佈局還是相差不多的,袁琨朝下人房的方向走去,他現在急需女子的撫慰,正房他是不敢去,只能去下人房。
不過,路過一處庭院的時候,他在皎皎月色中看到一個穿着淡粉色衣服的女子,她在庭院款款漫步,消瘦背影隨着她駐足仰望夜空,更顯得寂寥。
女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她被關在這裡,十天半月才見一次人,難道說,她就要在這麼一個院子裡孤苦度過餘生嗎?
正在感嘆的時候,一隻手忽然從後面伸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嗚嗚……”女子踢蹬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