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盛語藍被扔倒在井底,一張臉貼着地面,井底是半乾半溼的泥巴,猶如狗啃屎的姿勢。
她剛剛想到杜芳華就快死了,正開心着,剛走到冷宮門口,就見英王薛明睿如鬼魅般出現在她的面前,隨後,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被點了穴,之後就被扔到了井中。
井底只有她一個人,想來之前困住的人已經不見了,頓時又驚又怒,可偏偏穴道制住了,她動不了。
身體不能動,卻不妨礙她的嘴動,“英王殿下,我不知道哪裡得罪您了,要把我扔到這下面來。”
自詡爲強者的人總是很自負,她做夢也沒想到薛明睿如鬼魅般的出現在這裡,不用想,弄走那女人的就是他了。
可她不信杜芳華那個女人餓了四天還活着,也不信英王知道是她把杜芳華擄走扔到這下面來的。
她還想掙扎一下,就見上頭一黑,呼地一聲,井口處投下來了一團黑影,她躲閃不了,被生生的壓在了下面。
那東西重重的壓在她的後背上,她剛發出一聲慘叫,緊跟着又有東西被丟了下來。
頓時,她被壓的差點吐血出來,腰處的脊椎骨好像要段了一樣,偏生她此刻動彈不得,連用手推都推不了,更不要說用武力了。
“什麼東西?”她驚叫起來。
盛語藍此時的狂怒,簡直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她淒厲的尖叫着,“英王,你這樣對我,小心我們天音閣,還有盛國公府不給你好過。”
話音未落,上面沒有回聲,緊跟着又扔下來兩個小東西,砸到她的臉上,盛語藍起的要發瘋了,正要怒吼的時候。
井口探出來一個腦袋,對自己笑嘻嘻的說,“不給我們王爺好過?本大爺先讓你不好過,那兩個饅頭可記得要藏好啊,免得你那兩個給你放風的人醒來後,餓的難受跟你搶……”
盛語藍武力再強,被點了穴道,又被兩個人重重壓着,她哀求道,“是我口出狂言,得罪了王爺,但我剛剛可一句話都沒說,就被扔了下來,不知哪裡做錯了。”
“我們王爺說了,以爲皇家的人是好欺負的嗎?端王妃又是哪裡得罪你了,要被你扔到下面困了這麼多天,命都快沒了……”
上面那人搬過一個石頭蓋住了井口,“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之後再無動靜。
薛明睿看着躺在牀上,呼吸微弱,嘴脣乾裂,人已經脫型的芳華,心裡竟然涌上一股憐惜。
他知道沒水沒食物的人想要活下是需要多大的毅力,眼前的女子做到了。
他鬼使神差般的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下她的臉頰,雖然瘦的皮包骨,可肌膚還是軟的不可思議。
他心裡一驚,連忙收回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直起身後退兩步。
豆豆從門外大大咧咧的闖了進來,“王爺,都已經處置好了,端王想必也快趕過來了。這金陵城的大家閨秀,着實可怕,一言不合就把人給擄走扔到井底,太可怕了,還是北地的那些舞娘更可愛。”
“休要胡言亂語。”薛明睿皺眉,低聲喝道。
豆豆聳聳肩,不以爲然。
門外一名侍衛進來,向薛明睿躬身道,“王爺,端王來了……”
薛明睿點點頭,迎了出去,不等見禮,薛重光率先道,“芳華在裡面?”
說完就扔下身後的人朝殿中走去。
薛明睿把芳華救上來後,也不敢移動,就先把人安置在近旁一處宮室裡,薛重光邁着急切的步子走到牀邊,久久不敢用手去碰觸牀上那個人兒。
半響,他伸出手抱起她,臂膀間傳來的溫軟觸感,如此真實,讓他覺得全身血液再一次流動起來,在血管裡奔騰洶涌,就像乾涸了千年的泉眼,毫無預兆的噴出活水,滋潤得三魂六魄都甦醒過來。
只是,轉眼之間又被人毫不留情的兜頭潑了一盆冷水,他用臉頰貼着芳華的臉頰,感受她微弱的呼吸聲。
他握住她冰涼透骨的手,聲音輕柔,“沒事了,爲夫馬上帶你回家,你放心,我不會放過傷害你的人的。”
他的語氣極其溫柔,面上卻是一派肅殺,眼神更是冰冷刺骨,身上不覺透出一股寒意,讓人心裡發毛。
薛重光抱起芳華朝外走去,經過薛明睿的時候,“這次多謝你了,我先送她回去,後話我們再說。”
薛明睿神色如常的略一頷首,目送着薛重光的身影離去。
“王爺,剛剛端王把井中那個女人又給救了上來,聽他侍衛說,端王覺得這樣的法子太便宜她了,讓她也跟着餓死這樣的法子很不好嗎?”豆豆撓了撓頭,不解的問。
薛明睿笑了笑,如果是誰這樣對待他的王妃,他肯定也會讓那人生不如死的……
王妃,他還沒有王妃,如果將來的王妃是如端王妃這樣的,大概也很有趣味吧。
*
清歡,清實兩婢在芳華失蹤的那天坐在後面的馬車上,遇襲後,她們好好的,而芳華卻丟了,兩人自責的要死了。
此刻,見薛重光抱着她回來,激動萬分,無不長長鬆了口氣。
薛重光把芳華放到牀上,把了脈,開了方子,又讓人抓藥,熬藥,吩咐兩個丫環看着她,轉身去了外書房。
等到處理好事情,他大步流星的直奔正院,正院門口兩隻大紅燈籠隨風微微晃動,他衝門而入,見到清歡,“怎麼樣了?”
“稟王爺,餵了藥,又睡下了。”
薛重光在門口搓了搓手,輕手輕腳的進了內室,屋子裡的燈光散發着淡淡的,暖暖的光,芳華被子蓋的嚴嚴實實,滿頭青絲披散在枕頭上,側身沉沉而睡。
薛重光慢慢走到牀邊,半跪半坐的在牀踏上,貪戀的看着芳華,擡手想要撫她的臉,卻又停住了,他怕驚醒她。
他就那麼半跪半坐,目光癡癡的看着芳華,不知道看了多長時間,直看的悲從中來,淚如雨下。
芳華模模糊糊醒來的時候,聽到清歡的哭聲,還有清實在邊上勸慰的聲音。
“你小聲點,吵醒王妃怎麼辦?”
聲音小了下去,不過還是在抽泣着。
她鼻息間聞到一股濃郁的藥味,她想要動動手腳,可虛軟無力,動彈不了,這讓她以爲是在夢裡,一隻溫暖的手溫柔的撫着她的臉,好似要撫平她微皺的眉頭。
“事情可都處理好了?”帶着絲絲金屬質感的聲音響起,讓她有絲絲的涼意,不禁打了個寒顫。
薛重光坐在牀前,眼睛盯着牀上面色蠟黃的女子,眸色深沉難辨。
“盛語藍如何了?”
“已經按照王爺的吩咐,挑了她的手筋,腳筋,接下來該如何處理?不過天音閣閣主還在找她……”
屏風外的貪狼一一稟報道。
“讓她去找,天音閣還有閒心管她,那就說明毀滅的力度還太慢了,加緊速度,還有盛國公府……”
薛重光面色嚴肅,一雙眼睛卻是冷幽幽的。
貪狼在心裡爲盛國公府的人默默哀悼了一聲,誰讓天音閣少閣主是他們家的姑娘呢,惹誰不好,偏偏惹到王爺的心頭肉,估計這下盛國公府下慘難看了。
“本王答應皇上留盛國公府的人一條命,記得,只給他們留一條命……”語氣森然。
薛重光想到皇上對他說的,“盛國公府到底是大皇子的母族,我知道是盛家姑娘做錯了,但你好歹要給自己一條餘地吧,這天下最後還不是要傳給大皇子,你總要給你後代留一條路吧。”
薛重光沒說什麼,只是脣角勾了勾,如果天下真的交到大皇子手裡,他不介意攪的個翻天覆地。
反正,現在因爲皇上子嗣單薄,有很多人蠢蠢欲動了。
*
清實捧着藥碗進來,薛重光接過藥碗,揮揮手,讓他們都下去。
薛重光坐在牀上,深沉的雙眸看着牀上皺着眉頭的女子,她看起來正在忍受什麼莫大的痛苦,乾燥的嘴脣微張,發出細細的聲音。
她正處於半夢半醒之間,彷彿自己還置身於陰暗的井中,需要咀嚼那帶着泥巴的青苔才能活下去……
薛重光看了她一會,將她上半身托起靠在自己的懷裡,端起碗含了口黑漆漆的藥,低頭貼在她的嘴脣上,將那口苦澀的藥哺餵過去。
又苦又澀的藥入喉,終於將她從那場惡夢中拉回現實。
芳華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只覺得渾身上下都難受,意識混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鬍子拉碴的臉,脣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他的眼睫微闔,半覆蓋住那雙清幽的雙眸,而他哺餵進她嘴裡的藥很苦,他的脣舌霸道強硬地讓她將藥嚥下喉嚨。
“重……光……”
她張嘴,正欲說話,誰知他又喝了一口藥汁湊了過來,含住她的脣,繼續哺藥,然後吮吸深吻。
直到藥喂完了,他舔了舔嘴角,小心的放她躺好,隨手把藥碗放到牀邊。
他緊緊的摟着她,聲音壓抑的說,“你醒來了……”
她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被他摟的生疼,卻沒有吭聲,
“是,我醒來了……”她喃喃的道。“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她吸了一口氣,撫摸着他的身軀,瘦了一大圈,心裡頭一陣痠痛,眼淚就那麼掉了下來。
“不會的,我們還要白頭到老。”
“你能不能放開我,你抱疼我了……”
薛重光依言放開她,她這才終於看清楚面前男人紅紅的眼眶,以及眼中翻滾着壓抑不住的暴戾。
他此刻的模樣,就像一隻困獸,讓她莫名的有些心酸。
她故意裝做一副輕鬆的樣子,“我挺好的,你別擔心。盛語藍會這樣,還是因爲你太出色了,她纔會這樣。
現在你是我的丈夫,我不怪你,在井底的時候,我是靠想着你,才堅持下來的。”
“我愛你,薛重光。”
抱着她的男人身軀一僵,慢慢的放開她,凝視着她,雙手捧住她的臉,“杜芳華,我也愛你,非常,非常,愛……”
他一字一字,慢慢的說道,道了最後,紅紅的眼眶滾落一顆水珠,他低下頭親吻住芳華的脣。
他承認他感動的哭了,他把鹹鹹的淚水糊到她的臉上,脣上,讓她一起來感受他的悸動。
等到兩人都氣喘吁吁的時候,他終於放開她,她舉起手,想要撫摸他,發現手被紗布包裹着,遇襲那天蹭破油皮,因爲沒有得到護理,已經有點發膿。
她訕訕的放下受傷的手,轉移話題,問他,“是誰發現我的?”
薛重光拿過大枕頭,一隻手攬着她,讓她靠在上面,掖了掖她的背角,開始說起那天薛明睿發現她的事情。
“是薛明睿發現了你,他進宮的時候聽到兩個太監閒聊,說有個掃地的宮女在宮道上揀到一隻鞋,想着有一隻就有一雙,抱着試試看的念頭,她一路往前找,果然真的讓她找齊了一雙鞋襪。
那宮女是窮苦人家的女兒,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精緻的繡鞋羅襪,就偷偷的帶回去藏了起來,結果被同住的人發現了,說她偷東西,就這樣鬧到了管事太監那裡去了……”
薛重光雖然不知道薛明睿爲什麼會對這個事情那麼有興趣,甚至還把那個宮女叫來問揀鞋襪的路徑,也幸好他這麼做了,發現在枯井底下的芳華。
芳華聽完,又是驚訝,又是慶幸,鄭重的道,“這次多虧了英王,要不然我還在那口枯井底下。我們一定要好好的感謝他。”
薛重光也是心裡一陣後怕,誰能想到盛語藍竟然來了好一手‘燈下黑’?還好……還好……
而天音閣閣主竟然明知道這些,還幫着她掩護,她們都該死!他收了收臂膀,將人抱的更緊。
“盛語藍髮現我被救了嗎?”芳華又問。
“薛明睿把她也扔到那個井中體會你當時的痛苦,可是這樣太便宜她了,我怎麼會讓她這麼容易的死去呢?你這麼弱,受點傷都會疼的厲害,她怎麼敢……怎麼敢……”
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聽在她耳裡,像一記重錘敲擊在心臟上,又酥又麻,難受極了。
芳華沉吟片刻,說,“你怎麼處理她都由你,不過,你可要小心,別讓皇上厭棄你。”
她對盛語藍是厭惡的很,自然不會給她求情,卻也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夠全身而退。
薛重光搖頭,“你放心吧,皇上巴不得拿住我的把柄,只會樂見其成。”
長樂宮裡,皇上正和皇后在說話,一個宮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嚷嚷道,“不好了,喜樂殿着火了。”
喜樂殿是供奉了喜佛的大殿,皇子接受成人禮也是在那裡,在皇宮裡,除了冷宮,那裡算是第二個僻靜的地方。
除了大皇子成人那會去過,平日是一般沒有人去的。
皇上,皇后驚的站了起來。
喜樂殿燒也就燒了,只是宮裡,殿宇大多連在一起,萬一控制不住火勢,到時候燒成一片,那就是大事了。
皇上連聲喝道,“快去救火,務必把火撲滅……”
被這意外鬧的,皇上,皇后都沒心思說話了,而是坐在那裡等消息,過了一會,方纔報信的宮人飛一般的跑了回來,“皇上,娘娘,火已經撲滅了。”
皇上,皇后聽說火被撲滅了,鬆了一口氣。
緊跟着,宮人喘了一口氣,又說道,“方纔撲火的時候,聽到裡頭有喊救命的聲音,說自己是盛采女的妹妹……大皇子的姨母……”
皇上,皇后心緊了緊,對看了一眼,皇后臉色難看的要命,問道,“盛家姑娘怎麼到喜樂殿去了?”
邊上的宮女,太監聽到稟報,臉色也是古怪異常。
“奴婢不知道。”那宮人道,“除了盛家姑娘,還有兩個太監……”
皇后起身,對皇上說,“臣妾先去看看,皇上再這裡等着。”
皇上也要跟着去,陳皇后面色古怪的說,“一個姑娘家,你去看什麼?難道還想把她也給弄進宮來和我做好姐妹?”
說完她匆匆往外去了,等到皇后一行人趕到喜樂殿附近的時候,看見明火已經被撲滅,大殿被燒的面目全非,宮人們還在用水車不斷往裡噴水,到處都是汪汪的水漬。
內務總管正在指揮滅火,見到皇后都被驚動了,慌忙過來領罪,“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先前聽說喜樂殿失火,立刻領人前來滅火。
不想忽然聽見裡頭傳出呼救聲,聽到盛姑娘的求救聲!本是想衝進去救太后的,怎奈殿門緊鎖,當時火又大,這才無奈退了下來……”
“她現在人呢?”
陳皇后打斷了他話,問道。
“救……救出來了……只是……”
總管滿頭大汗,話說不出口,不住的磕頭,“都是奴婢的罪過,奴婢罪該萬死。”
忽然一個宮人跑過來,一臉驚恐的說,“娘娘,那兩個太監死了,盛姑娘還活着,只是……被火燒的……”
幾個太監正用一塊門板,擡着從大殿內救出來的盛語藍過來。
陳皇后遠遠的看了一眼,見她頭髮和身上的衣裳到處都是被火燒過的痕跡,全身黑漆漆一片,喉嚨裡發出怪異的聲音,臉被燒的顯得異常猙獰。
她嚇了一跳,胸口一陣犯悶,她急忙用手捂着嘴,轉過身,極力壓下那種噁心感。
她連忙叫人拿東西蓋住盛語藍,又讓人去宣太醫,雖然不知道她怎麼會和兩個太監來這裡,但是既然救了,總要給她醫治。
另一邊又讓人去通知盛國公府進宮領人。
芳華在王府裡養了十多天病,離皇宮喜樂殿失火也過去了好幾天。
盛語藍是在皇宮受傷的,皇上看在大皇子的面上,命太醫救治,許是她身懷武功的原因,竟讓她給熬過了燒傷最初難熬的時期。
兩天前,她終於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美貌不在,手筋,腳筋都被挑了,形容鬼魅。
終於沒有了那種高高在上的淡然感,而是淒厲的哭號了大半天。
因爲不能搬動,陳皇后乾脆讓她住到盛采女的殿內,同時仁至義盡的把盛國公夫人給召進宮看護她。
等她平靜下來後,就用沙啞的聲音控訴自己是被英王給推下井去的,繼而暈了,之後被濃煙嗆醒,才發現自己和兩個同樣昏迷的太監出現在喜樂殿內。
陳皇后聽了之後,大怒,把事情稟報到了皇上那裡,薛重光抱着芳華回王府的那天,之後就進宮把一切都告訴了皇上。
皇上皺眉,沒想到盛語藍看起來爽朗大氣,做出的事情卻這樣惡毒,但他還是無奈的要求薛重光留盛國公府一條命。
沒想到薛重光竟然燒了喜樂殿……算了,反正那裡現在也沒什麼用處,要能平息皇叔的怒火,燒了也就燒了吧。
皇上本不欲將這些醜事宣揚開來,但盛語藍竟然倒打一耙,他當即讓王公公去了盛采女的住所,之後就傳出盛語藍宮廷在,栽贓嫁禍,心懷不德,責令盛國公帶回去好好教導。
同時又因爲教女不嚴,剝奪了盛國公一等公爵位,降爲三等伯爵。
至於天音閣,江湖中事,江湖人去了吧,薛重光想怎麼處置,就隨他了。
整個八月,金陵城都籠罩在一片陰影下,先是端王遇刺,端王妃受傷,爲了捉拿刺客,攪的全城不安,之後又是這場沸沸揚揚的喜樂殿醜聞,連中秋團圓節都沒法讓人好好過。
朝堂上大臣最會見風使舵,盛國公降等的旨意下來後,沒人去探究裡面的‘真相’。
原來那些巴結交好的人家漸漸的與盛國公府斷了往來。
盛家的女兒遭受退婚的更是好幾個,一個未婚姑娘和兩個太監去了喜樂殿,盛家的家風可想而知!
更可怕的是,盛家原本好幾個活躍的爺們忽然閉門不出,之後不斷的有名醫出入盛伯爵府,盛伯爺甚至求到大皇子面前,請他派宮中太醫來爲府裡的爺們看病。
當大家都在猜測盛家爺們得了什麼病的時候,一位嘴巴不嚴的太醫不小心將府裡幾個爺們得的病泄露了出去,衆人譁然……
然後一臉的原來如此,怪不得最近不見盛府的爺們出入勾欄煙花之地……
原來那幾位爺們的病狀與花柳病極爲相似……
無論盛家人在外面怎麼澄清都只是越澄水越混。
說多了,有人卻說解釋等於掩飾,畢竟那病症可是和‘花柳病’一樣樣的!
薛明睿的侍衛豆豆在客棧聽着熱火朝天的討論,默默的閉上因爲吃驚而張大的嘴巴,果然,讓那個女人在井底默默的死去是非常便宜她的事情……
他看看正聽的津津有味的英王薛明睿,主子什麼時候喜歡聽這些了……
外面的風風雨雨,朝堂震盪,並沒有影響到在王府養身體的芳華。
芳華整整在牀上躺了快一個月才被允許下牀。
這其中肅王妃來看過她一次。
肅王妃難掩激動之色,幾步從門口串到牀前,拉住芳華的手,“你可算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叔公能把你找回來的。”
說着說着就哭起來,那天她聽到她受傷的消息,想上門來探望,結果被端王給拒了。
她就知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後來不顧端王長輩的身份,硬是讓他說出了真實情況,之後她每每想起都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芳華見她落淚,一驚,連忙讓清歡拿帕子給她拭淚,“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怎麼還說哭就哭。”
肅王妃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睛,哽咽的說,“我這不是高興嗎?喜極而泣,你懂不懂?”
芳華搖頭失笑,兩人說起了其他的閒話。
“盛語藍太可惡了,上次在我府裡就想對你不利,活該她現在毀容了。”肅王妃幸災樂禍的說到。
芳華漠然,人做錯了事情,總要付出代價,就如同曾經她的軟弱,讓自己陷於爛泥地,她不會同情盛語藍,只要想起她靠着井壁上的青苔,靠想着薛重光才活下來,她的心就會變的堅硬無比。
“不說這些糟心事了,你知道皇后娘娘怎麼了嗎?”肅王妃擺擺手,神神秘秘的靠近芳華,輕聲的說到。
“皇后娘娘怎麼了?”芳華不解的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