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層層疊疊的屍堆中,野獸們出奇的聽話,在銀狼和黑豹的帶領下,陸陸續續的離開。
無風等人興奮的靠過來,“姑娘!真的是你?!太好了!”
“姑娘!”無水和無霜親熱的挎住她的胳膊,“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呢?還有,那些狼啊、老虎啊、獅子的是怎麼一回事啊?”
曉曉一笑,故意賣了個關子,“秘密。”
“哎呀,姑娘跟我們還生分呢?”兩人不依的搖晃着她。
“呵呵,好啦好啦,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們,”曉曉看着幾人身上的傷,心疼的說,“還愣在這裡幹嘛,先進去處理下傷口。想混工傷敲詐你們閣主啊?”
無風抹了把臉上的血,一通擠眉弄眼,“姑娘這可是嫌我們礙眼呢。”
無霜對準他的頭,不客氣的拍了一巴掌,“姑娘跟閣主有日子沒見了,當然要說些悄悄話了,怎麼,你吃醋啊?”
“我吃醋?”無風怪叫道,“你可別亂說,要是讓閣主誤會了,我這小命可就不保了!”
因爲曉曉的突然出現,幾人跟打了雞血似的,全都來了精神頭,邊笑罵着邊往回走。而地上的屍體,則被他們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來到段子非的房間,曉曉回過頭,還沒來得及開口,迎面的身軀就壓了過來。段子非好像全身無力似的,將頭擱在她的肩頭,溫熱的呼吸直接噴灑在她的頸間。
“對不起。”他輕輕的說,半闔的眉睫微微顫動着。見不到她的那種恐懼,至今仍讓他心有餘悸,
曉曉一怔,慢慢笑了開,溫柔的抱着他,手撫着他的背,“子非,其實我該謝你的,如果不是你,我不會有想要堅持下去的信念。也許,在蠱毒發作時,就已經被折騰死了。”
他不語,只是一動不動的趴在她身上。這樣放縱情緒的他,讓曉曉不自覺的增添幾分疼惜,她的臉頰貼上他冰涼的額頭,“子非,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像要彌補這些日子的分離,就這樣彼此相依偎着。直到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橫插/進來。
“你們究竟要抱到什麼時候啊?也不怕天熱生痱子。”
曉曉倏然一震,趕緊扭過頭,看到桌上的小天后,高興的過去一把抱起它,小臉蹭着它柔軟的身子,“小天!我又見到你了!”
小天登時哇哇大叫,“作孽啊!你不要貼這麼緊好不好……我不能呼吸了!!”
曉曉不管不顧,又把它摟在懷裡,“小天,我真的好想你哦!”
“拜託,這種噁心巴拉的話,你還是去跟那孩子說吧!”小天一臉的厭惡,可眼睛裡卻不經意的流露出欣慰的笑意。
段子非的目光,始終就不曾從她的身上移開過。因爲她,原本空洞的屋子,好像一瞬間活躍起來了,原本蕭瑟的空氣,也充滿了沁人心神的味道。
他的心也在這一刻,重新復活了,胸口被她的存在溢滿了。原來,幸福真的很簡單,只要有她,就有了幸福。
這一場血腥,很快就會被別人發現。除了無言的傷勢較重,其餘人只是些皮外傷,在大家包紮處理了各自的傷口後,段子非即刻下令離開客棧回雁國。
坐上馬車,曉曉這才舒服的呼出一口氣,懶洋洋的窩在段子非的懷裡,那膩歪的樣子,直讓小天暴寒,索性翻身面朝裡睡覺。
段子非已經連續沒天沒闔過眼了,頭靠在車身上,閉上眼睛假寐。曉曉睜着大眼睛,盯着他好看的睡顏,越看越覺得,師傅跟他真得非常像,除卻那眼中的神韻,無論鼻子還是嘴巴,甚至是眉毛都像了個厲害。看他的年紀,絕對不會超過三十,難道會是子非失散多年的兄弟?在緊要關頭救下自己,這才鬼使神差的結下這段師傅緣。
猜測到這兒,她自嘲的笑笑,這樣的情節都快趕上狗血電視劇,虧她想得出。
想起師傅,曉曉就有些懊惱。當初可是他千方百計的拐了自己做徒弟,現在可好,留下張字條,說什麼她可以出師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更可惡的是,一點盤纏都沒留給她!害得她只能用剛學到的本領,帶着動物到街上賣藝,才賺了點路費。
不知何時,那對緊閉的眸已經睜開,將她臉上的表情悄然斂收。曉曉一擡眸,就跟他撞了上,立即笑魘如花,“子非,你醒了?”
他微頜首,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睡。只要她在身邊,保護她,永遠是他擺在第一位的責任。他不會允許自己出現一絲一毫的失誤。
曉曉舒服的枕在他的肩窩,緩緩閉上眼睛,喃喃的說,“子非,以後,不要再爲了我殺人,好不好?”在集市聽到他血洗皇宮的事,除了震撼,她根本無法忽略掉心底的自責,畢竟,那些無辜的人,是因她而死。
段子非挑下眉梢,眸角掃過她,“嗯。”
曉曉微笑着,漸漸沉入夢香。
他的目光充滿淡淡的柔情,正如他不算熾烈,卻時刻溫暖她的心一樣。收回視線,即刻恢復到淡泊清冷,側過頭,看向窗外。
“喂,你有把握嗎?”小天懶懶的聲音響起,它早就嗅到了外面的危險,“這次的人,比昨天晚上的可多得多。”
他闔下眸,“我不喜歡違背對她的承諾。”
小天睜開眼,仰躺着,翹起了二郎腿,小爪子還在不停的搖晃着,“啪”地彈了個響指,“需要我這個守護靈出馬嗎?保證用一根手指,就能逼退他們!”
段子非僅是睨它一眼,輕輕將曉曉放到椅子上,又拿起薄毯蓋在她的身上,“留着保護她吧。”
說完,轉身就跳出馬車。早就候在四周的人,全都靠過來。
小天不滿的撇撇嘴,“不懂欣賞!”轉而卻賊賊的笑了,“做爲懲罰,我偏不告訴你是誰帶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