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下真是心肝齊顫了,抖着手指向那個討厭的渣渣,掙扎着不肯相信:“你是……阮、郎、歸?”
那貨冷冷地丟了個白眼過來,下巴一揚,打鼻孔裡不屑地哼了一聲。
我猶不死心,手指移向青衣美夫子,哆哆嗦嗦地問道:“你是……白、術?”
青衣美夫子臉色古怪地點點頭,緊抿着嘴脣,目光含哀帶怨,小刀子似的直往我臉上扎。
我怔了怔,猛的回過神來,“嗷”的一嗓子衝了出去,天哪,一個雷劈死我吧!我不要活了啦!
真是瞎了狗眼了啊!居然把兩個人給弄錯了,指着那個茅坑裡的石頭阮渣渣的鼻子把美得冒泡泡的白朮給臭罵了一頓!
天哪,一下子把兩個夫子都得罪了,誰來救救我啊!
我一口氣衝進祖宗祠堂,只見六十六叔還在跪着,縮着脖子耷拉着腦袋的樣子十分可憐,面前一張矮腳書案上散亂地堆着一大疊抄好的家規。
我一屁股坐在蒲團上,哭喪着臉叫道:“六十六叔,我完了!”
六十六叔有氣無力地哀嘆:“跪了一夜的人是我,餓了一夜的人也是我,抄了一夜家規的人還是我,我還沒叫呢,你倒先叫起來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我拉長了臉,一口氣嘆得如九曲黃河萬里沙:“六十六叔,你不知道,今天我把兩位夫子都給得罪了!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六十六叔卻是一臉無所謂:“得罪就得罪唄,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也沒人指望你真能當個大學問家。”
我哀嘆連連:“不是啦!那個夫子長得可好看可好看了,我可喜歡可喜歡了,可是我把他給得罪了,沒臉見他了,怎麼辦?”
六十六叔一挑眉,口氣有些酸溜溜的:“可好看可好看?有多好看?還能比我好看麼?也沒見你啥時候這麼誇過我啊!真是白疼你那麼多年,沒良心的白眼狼!”
我一巴掌呼過去:“六十六叔別鬧,我是說真的,那個夫子我真的可喜歡了,這下可怎麼辦呀!”
六十六叔這纔有了點認真的模樣,皺着眉頭問道:“心肝吶,你還不到十五歲呢吧,要到冬月初九才及笄吧?”
我又是一巴掌招呼過去:“六十六叔,你就是這樣疼我的啊,居然連我的年齡都忘了!”
六十六叔摸摸下巴,一臉探究:“我說心肝,你可還是個小姑娘呢,可不能這麼早動春心,要不傳出去人家會笑話你的,知道不?”
我毫不猶豫地甩出了第三巴掌,白眼一翻,隨口罵道:“活該你被罰跪祠堂抄家規!哼,慢慢抄你的家規吧!本姑娘逍遙快活去了!”
我氣哼哼地扭頭就走,六十六叔連忙哭喪着臉哀求:“好心肝,別呀!救救我吧,看在我這麼疼你的份上,去跟老太爺求個情,放我出來吧!”
我回頭看了一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知道啦!等着啊,我這就去給太爺爺請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