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什麼情況?不放她走?
這龍弼有病是吧?沒見她都吐成這德行了麼?他都不嫌她噁心麼?
站定了的背影僵硬着,夏嫣眼睛看着前方的夜色,突覺一陣寒風吹來將她凍的瑟瑟發抖,連打在臉上的雨滴都像是響亮的一個巴掌打臉。
好像在說,姑娘,你想太多了!
“碧珠,你還愣着做什麼?快去扶小嫣回來。”
“是!”
碧珠垂首屈膝,行了一禮就匆匆下臺階。夏嫣一轉身,揚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恨恨的咬牙,夏嫣極快的與藍影遞了個眼色,由她扶着一步步又回去那像是張着大嘴要吃人的宮殿。
被伺候着漱了口,夏嫣又裹着毯子喝了一杯宮女剛送來的熱薑湯,這才暖了過來。
夏嫣抱着膝蓋坐在龍弼的軟塌上,眼睛滴溜溜的轉着,似在打量這房間內的裝飾,可心裡卻忐忑的不要的不要的。
她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闖進老虎洞的小綿羊,想反抗卻怕會死的更慘。
龍弼洗了雙手,頭頂綰的髮髻也被張碧婉放下,細細的梳理了一番,之後便往夏嫣這邊走來。
夏嫣與藍影的心頭提到了嗓子眼,可偏偏還要故作淡定的撐場面,這男人不會對她做些什麼吧?她現在逃還來得及麼?
只見散着發的龍弼慢慢走至軟塌前,轉身坐在夏嫣身邊,一手還撩起夏嫣垂在頰邊的髮絲輕嗅。
呃,不行,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夏嫣打了個哆嗦,身子立刻往一邊挪去,緊接着龍弼也隨着她往她跟前移動尊臀。
“小嫣,這會時間也不早了,熄燈就寢可好?”
“呵呵,我向來睡的晚,不如皇上先睡?”
“是麼?你要是現在不想睡的話,不若隨朕去湯池洗個鴛鴦浴?正好能給你驅寒。”
龍弼曖昧的在夏嫣耳邊吐了口熱氣,只把夏嫣嚇得心驚肉跳。她一個激靈蹦起來,鞋都顧不得穿的往牀的方向走去。
“不用,不用,我向來不喜歡洗澡,上月中旬剛剛洗完,等下個月再洗。”
嗚嗚,夏嫣覺得自己的臉皮都快被自己給丟光了,她幾乎都能預想到等明日她一出這長生殿便會被人指指點點說她不講衛生
龍弼在聽罷這話之後有短暫的驚愕,之後便一直忍笑,這女子的肚子裡到底還有多少讓人意想不到的驚人之語?
她怎麼就能?就能將這種旁的女子都避諱之語,說的這般理所應當,且她明明就是抹黑自己,可他爲什麼卻越發覺得她那麼可愛呢?
藍影的臉色黑了一下,立刻變回原樣,她其實是很想笑的,但現在她沒心思去笑,只有滿腹的擔心。
“你們都下去吧,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朕!”
龍弼慢悠悠的起身,跟在夏嫣身後走去,一邊頭也不會的吩咐着。
這會兒藍影是更加不淡定了,她可不能出去,她若是出去了誰來保護嫣主子?這龍弼的花名早就全國皆知了。若是將嫣主子留在這,別說是主子了,就連她自己都饒不了自己!
碧珠與小於子早就聽話的往外走去,可小於子一回頭見藍影還像根木頭一樣的杵在那,當即就嚇得趕緊跑過去拉她。
“你不要命了?沒聽到皇上的話嗎?快出去!”
無視小於子拉拽的動作,藍影就那麼無動於衷的任他狂拉猛拽,卻絲毫撼動不了她半分。
龍弼轉身,只見藍影看向他的目光很是不善,彷彿只要他敢動夏嫣一根指頭,她便會撲上來殺了他一般,那眼中騰出的殺氣了絲毫做不得假。
夏嫣當然也看到了這一幕,當即只覺額頭隱隱作痛。
“小嫣,你這丫鬟膽子倒是不小,你說朕該怎麼處置她的無理放肆呢?”
“呃,小藍與我一直是相依爲命,就連晚上都是睡在同一張牀上的,她定是怕我被你,呃,被你”
“欺負?”
“嗯,對,怕我被你欺負!”
夏嫣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然後又暗罵自己沒出息,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被他嚇到了?
龍弼嘴角一扯,然後又踱着步子往藍影跟前走來。
“還別說,你這丫鬟長的還真不錯,之前朕一直沒注意到原來小嫣身邊的丫鬟都秀色可餐。既然小藍不想走,那便也一起留下?你放心,朕怎麼捨得欺負你們?疼你們都來不及呢!”
說着話,龍弼的手指已經攥住藍影的下巴,眼中的那絲興味讓藍影差點忍不住將之剜出來。
“我可以留下,但是希望皇上能將小姐放了。”
“放了?你當朕是什麼人?由你隨便指控的麼?來人,給朕將這大膽奴婢拉下去,讓她在浣衣局好好學學怎麼做‘下人’!”
說翻臉就翻臉,認誰都想不到上一秒還是萬丈晴空,下一秒便烏雲罩頂、雷聲隆隆。
聽着門外已經有侍衛大踏步的走進來,夏嫣忙跑過來制止。
“皇上,您是一國之君,何必與她小小的一個侍女計較?小嫣可不喜歡與人一起伺候你,讓她出去就好,用不着這麼興師動衆的趕她去洗衣裳吧!”
“你平日裡就是這麼縱然丫鬟的?這樣下去”
“哎呀,皇上,你就放她一馬吧,小嫣這先謝”
“小姐,您不必爲了奴婢這般奉迎”
“小藍,你以爲你是什麼身份?皇上的命令就是”
吵成一團的聲音讓夏嫣頭都大了,突的她閉上眼睛大喊一聲,“都給我閉嘴!”立時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皇上,在這個皇宮裡,小女子只信得過小藍,你要是想讓我厭惡你,不妨將我也扔到浣衣局好了!”
堵着氣,又因爲這一連串發生的事讓她心中憋悶,這會兒夏嫣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似乎馬上就能掉下來似的。
龍弼本來就是爲了將藍影逼走,倒是沒想真的爲難她,此刻見夏嫣這般便順着臺階皺眉粗聲道,“罷了,朕饒了她就是。你還不走?”
劍眉倒豎,龍弼狠狠的瞪了藍影一眼,卻不想她根本不爲所動,還硬氣的挺直了腰板。夜班山更,孤男寡女的,嗯,挺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