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本來很陽光,吃雞、喝酒、聊天,但是進入城隍廟之後,伊薇終於知道戰爭給人類生活帶來的災難是毀滅性的。
城隍廟裡橫七豎八地躺着二十多具屍體,血腥的味道和廟裡腐敗的氣息夾雜在一起,伊薇真恨自己剛纔吃了一隻迷倒神仙的極品雞,她剛要俯身嘔吐,被滄葉寒無情攔下:“別吐,如果你今天把荷葉雞吐出來,他日我便再也沒有胃口吃這人間美味了。”
伊薇狠狠瞪了他一眼,恨意涌上心頭,噁心便敗下陣來,跟着滄葉寒走近廟內,伊薇微眯着眼睛,還是不忍目睹這慘狀。
新鮮的慘狀!死悶的空氣裡還留有激戰的餘溫,四濺的血液都是鮮紅的,隱約中,伊薇甚至聽到了微弱的喘息聲。
循聲望去,看見胸口被劃開數道傷痕卻沒有一命嗚呼的阿七。
“阿七!”伊薇叫了一聲,疾步走近去,滄葉寒這時候也看到了垂死的阿七,急忙跟過來扶起他,迅速封住了他胸口幾道止血穴位,並稍稍運功替他順了氣。
“烏邪呢?烏邪呢?”剛纔橫掃一遍沒有看到烏邪,伊薇不知道是慶幸還是擔心,在阿七剛剛恢復些神色時,便急着追問道。
“快去!快去城西芊水橋……他很危險。”阿七說完這句後,已經奄奄一息。滄葉寒又輸了些真氣給他,而伊薇已經迫不及待地起身正色道:“我要去城西,你去不去?”
滄葉寒將阿七扶坐在廟內圓柱邊,擡眼看到伊薇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答應,並且爲自己找了一個理所當然的理由:“爲了叫花雞。”
然而,伊薇心急火燎地跟着滄葉寒趕到芊水橋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番愜意的場景,當然,這愜意是烏邪加註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
當時,芊水橋上只有一個人,就是揹着銀弓的烏邪,他正擺着酷酷的姿勢坐在欄杆上,對着河面,手裡提着一根魚竿,悠哉悠哉地放線到河裡。
而其餘人,有站在兩面河岸上的,約莫各有二十人,全部身穿銀色勁裝,姿勢整齊劃一;還有數十人,沉沉浮浮在河水裡,身穿暗紅色勁裝,動作千奇百怪卻都狼狽不堪,因爲他們試圖游到岸上,但是被守在岸上的銀衣人踢回河中央,而困在河中央,卻要忍受烏邪的魚餌——烏邪的魚餌很毒,是塊拳頭大小、棱角尖刺的石頭,石頭被拴在魚線上,也算有一定重量,可是被烏邪提在手裡,卻輕如鴻毛地甩來甩去,砸在每一個沉也不是浮也不是的紅衣人頭上。
“烏邪!”伊薇遠遠喚他,岸上的銀衣人表情漠然猶自堅守職位,河裡的紅衣人卻顯然鬆了口氣,因爲烏邪聽到叫喚便收起了魚竿,跳下橋欄杆,朝伊薇招手:“伊薇?過來過來!”
伊薇屁顛屁顛跟過去,全然不顧身後滄葉寒疑惑的表情。
“烏邪,你在幹什麼?我剛在在城隍廟看到死了很多丐幫兄弟,阿七還說你有危險,我急忙趕過來救你的。”伊薇首先就是要確認這一怪異場景的緣由,因爲剛纔在城隍廟看到的死傷畫面不是可輕易隨風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