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此,周文琴特地修書一封,且還是趾高氣揚張牙舞爪的那種,大意就是,喂唉耶律洪才,你家寶貝手下在我等手裡,你最好對我弟好吃好喝地待着,否則我不敢保證樑筵之會有怎樣的下場!
耶律洪才轉頭一看周公旦那副與豬無異的生活狀態,就止不住地滿頭黑線。尼瑪這都快養成蛀蟲了每日裡跟菩薩一樣供着!要讓他使勁地回憶起閔齊娜當初死前究竟教了他一個什麼樣的法子可以治他的多年癆疾,那人就支支吾吾地說唉我頭好痛啊!你讓我再好好想想唄!
耶律洪才忍耐着滿腔怒火靜悄悄地退下,走之前還要紳士風度到了極點地說,行吶,您慢慢想吧,吃東西的千萬別噎着了啊!
他心說就你老人家這副狀態,尼瑪怎麼老天就是不開眼不一個晴天雷將你給劈了呢?!老是說要苦思冥想一番,想了這麼長的日子也該夠了吧?!
沒辦法,有求於人,還是一忍再忍吧!
等到哪天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時,那就該輪到他火山爆發的時候到了,定要叫那小子嘗一嘗他的厲害!不燒得他魂飛魄散纔怪!
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的耶律洪才,還要在周文琴這不知道打哪裡冒出來的長公主這裡受到奚落跟威脅,可知耶律洪才最近的心情究竟陰霾到了那種地步,那是真的靠近他一公里之內,幾乎都能感覺到那種龍捲風似的強大怨念加氣場。
還好神經大條的周文琴是永遠都不會感覺到此人的這種氣場的,她現在只想要給點顏色就開染坊,蹬鼻子上臉,好好撐一撐之前被耶律洪才威脅的痛苦。
這不,在她寄過重整旗鼓的一封脅迫信之後,次日,耶律洪才鄭重來信,大意就是你家弟弟活得好好的,但是一定務必要留着樑筵之的性命,否則整個耶律大軍都跟你沒完!
這兩人是半斤八兩,都互相較上勁了,一時之間你來我往,鴻雁傳書,羨煞了一衆人。用鳳淺淺的話來說,“文琴姐姐最近終於找到了好玩的獵物了。”
恆王則擦着額角的冷汗,心說真不知道他那位三弟平日裡是如何調教他的那三妻四妾的,從長公主面相看來,剛烈如火,正義凜然,不可侵犯,按理說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可是如今就她的所作所爲而言,這麼明目張膽地與耶律洪才你來我往的勾搭,有點過了啊!
恆王在心裡默默祈禱:三弟,我爲你汗顏啊!你家的女人一個都不安分吶!怪不得以前你老說家裡頭不讓人省心,尼瑪都這樣了能省心麼能省心麼!?
且說鳳淺淺一直未能從樑筵之口中盜出秘密來,心裡頭很不服氣,爲此差點食不下咽,當然了被人一勸,她就立馬給自己搬了個臺階下,歡歡喜喜地吃得很爽快了。
吃飽喝足之後,雀枝很是大咧咧地與之商量道:“主子,依我看留着樑筵之這個小賤人的命也沒用,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問什麼不說什麼,要麼就是答非所問,不如殺了他以泄心頭之恨!”
鳳淺淺滿腦黑線,心說雀枝吶,你能再神經大條點麼親!就你從樑筵之的屬下手裡奪過來的財寶,能有千萬分之一就不錯了,但是光是那點寶貝,都能叫人搶得死去活來了去!你能說那個寶藏不吸引人麼!
殺了樑筵之,那就等於是自絕後路,好比站在這個巨大寶藏的門口而不知道芝麻開門的密語,多麼折老折到姥姥家的事!
再說了,文琴姐姐還等着留着他的小命,藉此跟周公子的性命相交換呢!看她跟耶律洪才脣槍舌劍你來我往
誰也不輸不贏的信件往來,鳳淺淺偶爾趁着那位午睡之際暗自偷來看了,當真是笑得肚子疼打跌的份上!
更何況憐兒姑娘的雙親及胞弟,還等着樑筵之那個禍害回去好好盤查一番呢,是死是活好歹也給出個準數是不?
因而,鳳淺淺揮着小手道:“甭急,雀枝,總有一天,我會叫樑筵之心甘情願地說出來。”
雀枝壓根就沒把她的話當真,要說好吃好玩的東西,而承諾跟這個掛鉤的話,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至於別的事,那就算了吧!指不定她家健忘兼奇懶無比的王妃,一轉身就將它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她家王妃什麼時候靠譜過呀?
其實在雀枝情不自禁地說出這番話來時,紅湊情不自禁地瞥了她一眼,這一眼裡包含着多種意思,她很想問問,雀枝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死樑筵之,究竟是個什麼意思?是爲着主子好,還是自己私心作怪?
但是想了一想,紅湊終究還是將這些話統統都嚥了下去。
她不想跟雀枝發生多餘的爭執,更不想兩個人在主子的面前,因爲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打起來,雖說她們以前都是這麼個法子解決矛盾的,但是這一次,紅湊還是忍了下來。
鳳淺淺自然是神經大條到壓根就沒看清這三人各異的神情,她只是在那兒托腮琢磨着,這可要怎麼辦呢?現在一個說要殺了他,一個說要廢了他,還有說要乾脆點放了他然後再跟着他一起去尋寶的。
樑筵之既然已經知道這個驚天的大秘密,自然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它!能一忍再忍,而不去主動找它,對他而言,那應該是不可能的。
所以,鳳淺淺絲毫不懷疑,樑筵之走了之後,反而能給他們面前的這個局面帶來更多的轉機,只是……京珠的這個提議,也未免太大膽了些!所謂狡兔三窟,極有可能放走樑筵之之後,那人就好像老鼠溜回自己的殼子裡,以後你還能抓住他的鬼影,那就奇了怪了!
“主子,別忘了我們還有憐兒啊。”紅湊在旁邊輕輕地提醒,之前樑筵之不論是做什麼壞事,幾乎是避開誰都無法避開憐兒姑娘的,想必憐兒姑娘對那位的一肚子壞水是知根知底,要想摸清楚他究竟曾經去過哪裡,問憐兒姑娘不就知道了?
紅湊的小算盤打得是畢剝響,誰知鳳淺淺卻嘆了一口氣道:“這個我早就想到了,我甚至之前特地跑去找憐兒姑娘問了一番,但是很可惜的是,憐兒搖搖頭說,事實上她什麼也不知道,只記得到了臨鎮護莊的時候,意識就有些不大清醒了,應該是樑筵之他們給她餵了藥。後來她的感覺,便好像經過了一條羊腸小道,裡面特別黑特別黑,而且路況很窄,幾乎要讓人無法呼吸一般。因爲當時樑筵之是將她的眼睛牢牢封住的,後來她又被銅釘封骨,身受重傷,就更加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衆人聽到這裡,不由得便有些微的失望之意,“但是……”誰料鳳淺淺話題一轉,竟然又讓人陡然生出幾分希望來了,“憐兒還說了,她雖然睜不開眼睛,又痛得視覺麻痹,幾乎無法想事情。但是此時此刻,她的耳力卻是無比地聰敏起來,她前後斷斷續續地聽到,似乎是有雨雪之聲,而且夾着烈風,一直在冷冷地吹呀吹呀,後來,還聽到趟河的水聲,嘩啦啦地響……”
鳳淺淺剛說到這裡,一向聰明絕頂能夠觸類旁通的紅湊立馬就睜大了眼睛,兩眼都在炯炯地發着亮,一晃一晃的好像是妖狐般極其美麗,輕輕地笑道:“主子真是聰明,現在說到這些,想必心裡
已經明白了個大概。屬下心裡也有一二想法,不知與主子可曾相近?”
說罷湊過鳳淺淺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什麼話,鳳淺淺激動地好似剛剛經歷了十二萬五千裡的長征終於找着了黨,緊緊地握住那位的纖手搖啊搖,那個滿眼淚花啊!
“紅湊,你真的是個不食人間煙火卻又多智勝妖的姑娘!”鳳淺淺難掩內心激動道。
紅湊謙虛地道:“彼此彼此,不分上下。”
旁邊雀枝跟京珠都一臉嫌棄地望着她們兩,你們倆互相吹捧互相吹噓的還能再假一點吧?互相誇耀得還能再明顯一點嗎親?!
“還有,那答案究竟是什麼啊?”一根腸子通到底的雀枝姐,你讓她表演胸口碎大石,單掌劈地磚,那她當仁不讓,你要讓她認真地去思考什麼與常識有關的東西,那還是饒了她吧!就她那點智商,用來管自己吃飯喝水都不夠。
鳳淺淺跟紅湊神秘兮兮地奸笑着,京珠在旁邊抿了抿嘴,也微微地笑了一笑,看樣子也是懂了個大概,唯獨正滿頭霧水的雀枝呈現抓狂狀。
鳳淺淺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分:有時候智商低了,真的很容易被人欺負啊!尤其是現在這種腦子不夠用的時候。
“你想想看啊,有水,有風,又黑漆漆的,還是羊腸小道,裡面陰森森的,又潮溼又滑膩,根本就無處下腳……這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呢?”鳳淺淺決心不逗她了,免得雀枝一旦真的發火撂攤子了,這個驛館估計就要被毀了大半。
算了,人家恆王爺好不容易將這個新窩打造得像個人樣,咱還是不要添亂了哈!
“孃胎裡……?”雀枝在經過一系列嚴峻的思考之後,忽然擡起眼來純潔無辜地說了這樣三個字,還是腦袋上掛着個問好的那種。
鳳淺淺爲此將自己扔到了桌子底下,好不容易爬起來,扶正自己的髮簪說:“雀枝,你的意思是,樑筵之他們是打孃胎裡又走了一遭,然後儼然發現了我洛國的大型寶庫?噗哈哈哈……”
容不得她不笑。
不過轉念一想,雀枝說的也不無道理,確實也比較像嘛!只是這答案,當真是怎麼想怎麼個別扭法啊!
“說嘛說嘛,主子!最多人家明兒個給你做一頓好吃的啦!”雀枝拿出自己的殺手鐗——扯着鳳淺淺的衣袖大爲撒嬌,還是兩眼含着一包眼淚狀。
其他兩位大丫鬟都是一臉嫌棄地瞧着她,每當看到平素彪悍得不似凡人的雀枝姐,有一天忽然扮出這樣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都會讓人聯想到一個堂堂的大男人穿肚兜的模樣,那種詭異的感覺,別提有多瘮人了!
所以京珠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自己吐出來,憋得滿額冷汗道:“主子我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一閃就沒人影了,紅湊還算淡定的,站起來撫了撫自己的衣袖才走。
臨走的時候撂下這樣一句話:“主子,你若是還想百年康健,繼續生活地優哉遊哉,勸你還是最好不要吃她做的東西!”
鳳淺淺小雞啄米似的點着頭,開玩笑!她一般都是收藏雀枝做的食物進行毒藥攻擊的,誰要是得罪了她就賞賜一口,保證立馬兩眼翻白口吐白沫蹬着兩腿兒暈過去,並且還要伴隨着種種諸如出紅疹呀起麻豆呀之類的不良症狀,她要是敢吃除非是不要命了而且還是想自虐而死的那種!
眼看雀枝的耐性已經被磨去了大半,沒出息的鳳淺淺只好怯怯懦懦地說:“來,雀枝,讓我告訴你,憐兒口中的那個入口,究竟在什麼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