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嗯,自己就大人大量不跟她計較這麼多了。可是他貌似忘了真正有錯的是他自己纔對。
袁滿收拾了東西就要離開李家莊,反正借屍還魂這事早就解決了,不走難道等李家妹妹生孩子麼?
李不動看她收拾好的包裹有些驚訝,突然有些慌了,看着她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
袁滿不看他:“麻煩大少爺你讓開點兒,我要回去了。”
“你回哪兒去?”
“我去找陳清裡啊,他在外面等我。”
李不動急了:“你要跟他走?”
“是啊,我跟他一塊來的所以就跟他一塊兒走啊。”
李不動先她一步:“我去叫陳兄進來。”
陳清裡倒不是爲了昨天的事情生氣,只是滿滿執意要走,他也彷彿沒有多留幾天的理由。
“陳兄。”
陳清裡微笑:“李兄不必送了,住的地方離這兒也近的很。”
李不動嘆聲:“誰是來送你的?”說到這兒老臉有點紅,笑道:“因爲昨兒的事兒,我是來給你賠個不是的。作爲兄弟,你就別爲了這點子事還跟我計較。”
陳清裡搖頭苦笑:“不是在下計較。是滿滿不樂意。”
李不動不高興了:“別跟女人一般見識,陳兄你怎麼聽個女人的?爲了她,連咱兄弟情分都不顧了。”
這話說的有些重,陳清里正要說點什麼,袁滿在背後呵呵笑了一聲。
“李不動你說誰?女人怎麼了?我就要他跟我一塊兒走,就不待在你這兒。你不高興,你打我呀。”
李不動是覺得她吃準了自己不會再動她,所以纔敢這麼大膽和說話毫無顧忌。
他咬牙笑了幾聲,居然笑得有點陰險:“我說過了你不能走就是不能走,你不走陳兄自然也不會走。”說着就把她勒在腰下,大搖大擺地進了門。
袁滿大怒,周圍的人都驚呆了。
一放下她,袁滿又羞又怒,對着李不動就是一巴掌。
聲音響亮得很,底下僕人都看了過來。李不動臉似乎黑了一黑,可是後來又彷彿紅了。
袁滿打過就後悔,畢竟扇人耳巴子太不對了,訥訥地說:“誰叫你就這樣把我弄進來的,你知不知道尊重人啊。”
陳清裡擰眉:“滿滿……”
李不動打斷他:“老子沒生氣,不就是一下嘛,老子臉厚你手勁兒小,一點也不疼。”說完睜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袁滿,還一邊嘿嘿的笑。
實在沒見過這麼無奈和不要臉的人,袁滿噗的笑了,卻也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了紅問他:“打得你真的不疼麼?”
李不動眼睛更亮,抓緊時間搖頭:“不疼不疼。”
因爲這麼一鬧,袁滿只得又和陳清裡繼續待在李家莊。
夜晚來臨的時候,陳清裡看上去卻彷彿有些心事,手裡拿着筷子卻遲遲沒有動。
袁滿很奇怪地問:“這些飯菜你不愛吃?”
陳清裡微笑:“沒有。”卻夾了幾粒飯粒在自己嘴裡。
袁滿看不過去,道:“紅燒兔子肉,聽說是剛出生不久的兔子,給你。”
陳清裡輕嘆:“現在正是兔子長膘的時候,可憐兔子還小就成了盤中餐。”
說的也對!袁滿又換了樣:“素菜好,素菜清腸胃。”
陳清裡依舊不肯動筷。
再看不出問題她就是傻子了。
她走過去有些小心地問:“你到底怎麼了?”
他輕嘆:“在下只是收拾好東西都準備走了,卻因爲姑娘你一句話改變主意又把東西拿了下來。姑娘下次做決定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隨意更改?還是,李兄真的如此能影響你?”
他是因爲這事有些不舒服,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
袁滿被他說了心裡有些委屈:“我也不好意思做得太明顯,畢竟是朋友嘛,而且你們是朋友,你要是爲了我說離開就離開,會傷了你們兄弟情分的。”
陳清裡淡淡道:“傷了兄弟情分是我自己的事,不牢旁人操心。”
袁滿一愣,冷漠地說:“那算是我想錯了,害你白白累了一場。我現在就走,你也不必跟着我一塊走,省得你再累一次把東西搬上搬下。”筷子重重一擱就要走。
陳清里拉住她不肯讓她走。
他抿了抿嘴脣,終於有些猶豫地說:“滿滿……是我說錯了。”
袁滿不作聲。
“不生氣好不好?不要走。我只是不開心了,不是拿你出氣。”
袁滿莫名地覺得委屈:“我又不是完全爲了我自己,你幹嘛那麼說人?”說着說着居然像是要哭了。
陳清裡不說話。
“你不開心你就說出來好了,幹嘛讓我猜,我怎麼猜得到。”
陳清裡苦笑:“我只是看你和李兄之間似乎……”
袁滿立馬嘁一聲:“我跟他可什麼都沒有。”
他緩緩地勾起了脣,聲音愉悅地說:“哦。”
袁滿疑惑:“你就爲了上午那點子事糾結到現在?”
陳清裡死不承認。
原來他看上去如此淡定和大度的一個人居然也有這樣小肚雞腸的時候,實在好玩。她哈哈大笑。
陳清裡苦笑,臉似乎有些紅。
“你臉紅了。”
“胡說,在下豈會臉紅?”
“你就是臉紅了嘛,別不承認了,我又不會告訴別人。”
陳清里正色:“在下豈會臉紅?你看錯了。”
袁滿嗯了一聲,“哦,那沒事啊,我去找李不動,叫他……”
他已經打斷了她:“不許去。”
噗!她忍不住悶在心裡笑,這個人也有這樣彆扭的時候,她覺得他真是可愛極了,心裡也是覺得甜絲絲的。
陳清裡滿心柔情地抱着她,心早就軟化下來了。
他輕撫着她的頭髮,輕聲問:“打算待在這兒多久?”
“過兩天就走了,給你兩天時間和李不動互訴衷情,免得你們別後互相想念。”
陳清裡本來還以爲得好幾天,一聽她這麼說頓時又氣又笑,哭笑不得地說:“兩個大男人互訴什麼衷情。”
“那可難說得很,說不定你們互相喜歡呢。”
他更加哭笑不得:“在哪兒聽說的這些?”
袁滿擡頭笑嘻嘻地看着他:“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陳清裡忍着笑不動。
“或者你讓我親你一下我就告訴你。”
“好!”答應得未免有點太快。
袁滿擡頭親上他的脣,慢慢地描摹着,豈料這個人突然張嘴咬了她一口。
“幹嘛你?”
陳清裡摟着她:“下次叫你說話不可再如此。”
袁滿嘻嘻笑,一擡頭卻見李不動站在遠處望着自己。
她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李不動眼神閃爍,望着她目光有些黯然,拉了嘴角笑道:“我就知道你們倆肯定在一塊兒,出來吃飯吧。”
袁滿走在他身邊,惡狠狠地威脅道:“把你剛纔看到的都忘掉,否則我就把你做成糉子餵魚。”
李不動斜她一眼:“你以爲我像你一樣八婆!”
呃……袁滿無語,開個玩笑他至於認真麼?!
正吃着飯外面卻報李青青回來了,李青青出嫁纔多久就算要回孃家也不會選在這個吃晚飯的時候,袁滿心裡忍不住好奇,望了過去。
李青青瘦了一些,眼下有些烏青,整個人顯得極度沒有精氣神。
李不動一看就怒了:“是不是那個龜孫子欺負你了?”
李青青搖頭,欲言又止,似乎有難言之隱。
李不動炸毛了,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老子找他去。”
李青青忙拉住他:“不是的哥哥,我最近遇上了一些事,在府里老是不得安寧,所以纔想到回孃家住兩天。”
袁滿好奇:“你遇到什麼事了?難道會比借屍還魂更令人驚奇?”
她面上羞赧,想到什麼又換上驚恐的表情:“借屍還魂是假的,可是這件事我看的真真切切,只是他們沒人相信我。”
袁滿頓時心提到嗓子眼,問:“你看到什麼了?”
“一根金簪子。”
陳清裡微笑:“一根金簪子當不至於嚇到夫人。”
李青青點頭:“正是。原先我以爲只是別人惡作劇弄着好玩,可是後來我發現每當我打水洗臉的時候井裡都會浮出一根金簪子。”
“浮起來的金簪子?”陳清裡詫異。
袁滿更加好奇:“俗話說金簪子掉在井裡,是誰的就是誰的。普通簪子掉在井裡勢必會沉下去,這個卻沒有。古怪,實在古怪。”
李不動皺眉:“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李青青猶有餘悸:“每當夢裡入睡的時候,我總是聽見金簪子掉在地上的聲音,一下一下的特別清晰,我已經有多日沒有睡好覺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現在他們都說我說的是瘋言瘋語。”
陳清裡擰眉:“想必其中又有不少緣故。”
袁滿輕嘆:“我覺得我最近有些倒黴,還是去散散黴氣纔好。”
陳清裡輕輕笑了:“不如去找大師看看。”
“這會兒他不知道躲哪兒自在去了。”李不動撇嘴。
正說着外面卻傳來聲音,小和尚清脆的聲音傳來:“小僧一直都在的。”
李青青看着他,似乎有些懷疑:“這位就是大師?”
小和尚笑了笑:“近日女施主家宅不寧,乃是家中出了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