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營帳那邊,剛纔走了水。”顧冷在蕭寒煜耳邊稟報。
“哦?何人所爲?”
“是一個遼國女人,送來的棉袍起了火…”顧冷說。
“棉袍?給何人的?”蕭寒煜的心裡一愣,有種不好的預感。
“贏武說,是將軍吩咐,給那軍醫楠九找的棉袍…”顧冷的話還沒說完,“唉?將軍?將軍?”
將軍人跑到哪裡去了?
營帳裡。
楠九急忙給那傷員診治,他的燒傷很嚴重,全身都大面積被磷粉燒傷了,連一張臉,也燒的血肉模糊,看不出五官了。
可是這裡的醫療條件實在是太惡劣,就算給太上了藥,也難保在嚴重的炎症反應下,他能活過來。
幾個軍醫圍在那傷員的身邊,搖了搖頭,七嘴八舌的討論醢。
“這是何人所爲,太可惡了!我看,是不是用蛇油和白芷…”
“不不不,那些還是其次,先要用腐草,去掉腐肉…”
“這…燒的太厲害了,我看,還是放棄吧!”
幾個人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傷,不管怎麼治,都是白治,不過是徒勞給他平添痛苦而已,早晚也是要去的!
楠九越發覺得難受,若不是自己,這傷兵也不會被燒成這樣。
楠九的眼眶,越來越紅,楠九越發覺得難過,怕眼淚掉下來被人發現,於是假裝進屋拿藥,一個人悶頭走回了內室緹。
門外的門簾,一下子被掀開。
“將軍,您回來了?這…”贏武忙上前請安,今兒個這事,可怎麼跟王爺交代啊!好好的棉袍,成了殺人的工具!
蕭寒煜風馳電掣的衝進來,身上帶着一絲冰山般的冷氣,像從地獄裡歸來的惡魔。
“治!你們給我好好治!務必不能讓他死!”蕭寒煜看着地上已經看不出容貌、幾乎半死的人,心中一陣悲痛,輕輕的走到他的跟前,慢慢的將手,撫在他的臉上。
“是!”幾個軍醫忙跪下俯首聽命,嚇的瑟瑟發抖。
楠九從內室,聽到了蕭寒煜的聲音,忙擦擦紅彤彤的眼睛,拿了清涼油,從內室走了出來。
他緩緩的站到了蕭寒煜的身邊。
蕭寒煜正全神貫注的盯着地上半死的傷員,一張臉冷的快要冒出寒氣來。他的視野裡,突然出現了一雙小巧的軍鞋,除了楠九,還有誰有這麼小的腳?
蕭寒煜猛的擡頭,看上了楠九的臉。
“你…你不是…”蕭寒煜奇怪的看了一下楠九,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傷員,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這地上被燒的,並不是楠九!
蕭寒煜的眼眶,突然溼潤起來,他第一次知道,這個小軍醫受傷,竟然會讓他內心有這麼大的煎熬。幸好,躺在地上燒成焦炭一般的這個人,不是他!
他突然一下子站起來,上前一把把楠九摟在懷裡,喃喃的說,“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