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傷員本來就對面生的楠九不太信任,在看看軍醫臉上進退爲難的表情,心裡有些毛了,他低下頭,看着自己傷口上一塊塊的鍋黑,痛的撕心裂肺的,這鍋灰,怎麼看都不像是管用的藥,於是,越發的對楠九不滿意起來。
楠九不能說話,只能固執的繼續往傷員的傷口上塗抹着鍋灰。
拜託,鍋灰可比泥土有用多了,本身就用止血消炎的作用,最起碼,還是高溫燒過的,相當於經過了滅菌處理!
傷員見楠九還在往他身上抹鍋灰,一下子生氣起來,對着楠九大喊,“喂!你這個啞巴!到底會不會治病!不會就滾!”
說完,他一把把楠九粗魯的推開。
楠九正在上藥,一下子被倉皇的推開,他本身就瘦弱細小,那兵士們的力氣又大,又正在氣頭上,手上沒有控制力度,一把就把楠九推到在地,楠九的膝蓋,一下子跪在地上,委屈的眼睛裡冒着淚花。
你這個傻漢子,我是在救你啊!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蕭寒煜正好走到這邊來,看到了這一幕。他想也不想,一步走上前來。
“他是我的貼身醫官,你說他會不會治病!”他上前一把扶起地上的楠九,擋在了他的跟前。
“將…將軍”,那傷員一見蕭寒煜,氣焰一下子掉了一半,結結巴巴的說,“他一個啞巴…是您的貼身醫官?可是…可是…”那傷員可是了兩下,不敢說話了醢。
“鍋灰?”蕭寒煜走近楠九,看到他帕子上拿的黑黑的鍋灰。一邊幫她打掃掉身上的灰塵,一邊扶着他的肩問。
楠九點點頭。
“是啊將軍,他給我用鍋灰,這…根本不能治病嗎!”那傷員忙解釋道。
楠九倉皇的看了蕭寒煜一眼,又小心翼翼的低下頭,一臉焦急的搖搖頭。
鍋灰當然能治病啊!鍋灰又叫百草霜的!
蕭寒煜看看楠九焦急的臉色,盯着他的臉,“你的意思,這個,可以醫他?緹”
楠九重重的點點頭。
“他說能,就能!”蕭寒煜擲地有聲的說。
“可是…”那傷員還是不甘心。就這麼相信這個小子的一面之詞?
蕭寒煜也不理他,他一把撕開自己的袖口,露出肩膀上的一處傷口,展露在楠九的面前。
他…竟然受傷了?而且一直隱藏着,自己竟然不知道?!
楠九驚訝的上前,看着蕭寒煜肩膀上的一處傷口。傷口雖然不深,但是也已經傷及筋骨,已經流了不少的血,他肩膀的四周,血跡斑斑,皮開肉綻。
他剛纔說身上的血,大部分不是自己的,楠九以爲他沒有受傷,還沒有來得及仔細檢查,就跟着他來看傷病員了,原來,他也是帶傷的!他卻一直都沒說,也沒有采取措施!
楠九的眼淚,又要浮上來了,她顫抖的手,輕輕撫摸着蕭寒煜的傷口。可是生肌止血草,已經真的一點也不剩了!
“來,把你的鍋灰,給我塗一些!”蕭寒煜盯着如九帶着哀傷又帶着痛楚的臉,溫柔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