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卿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房間裡走出來的,她也不記得最後翠竹跟自己說了些什麼,不過她記得,翠竹最後一句說:“王妃,其實我家王妃也是個可憐人,如果她有朝一日真的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也請您……”
“難道坐傷天害理的事情,還需要原諒嗎?”顏卿卿皺起眉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面對翠竹的態度,她想要絆倒上官允兒的想法,又暫時擱置了。如果她不繼續來招惹自己,她也就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上官允兒在這八王爺府中,繼續安靜的生活下去。
還沒等她坐穩,顏卿卿和司徒淨塵就接到宮中的消息,說是西域來使的公主被人暗殺了……
快馬加鞭的消息,送到金鑾殿上的時候,朝野一片震盪。原本是和親,可如今這情形,怕是兩國再無交好可言,若是不給一個滿意的說法,怕是西域會舉國征討,那這事情,怕是難辦了!
皇上自然心中也有所計量,他宣司徒淨塵入宮,半柱香後,八王爺府中的司徒淨塵和顏卿卿坐上了去宮中的馬車。顏卿卿一臉不樂意,這豬肘子才吃到一半,皇帝有什麼着急的事情,還要這麼催促着!
“聽說了嗎?西域的小公主,在來和親的路上,遭到刺殺,身亡了!”
“是嗎?這般,那豈不是大禍臨頭了?”
“是啊……”
外面喧鬧的聲音,讓顏卿卿把簾子掀開,仔細的聽了聽,臉色開始微微變化。西域的小公主,竟然遭到了刺殺。她回頭看了眼司徒淨塵,卻發現他明明聽見,卻雲淡風輕,似乎並不在意。
“你早就知道了?”顏卿卿能夠想到的,就只有這一個理由。天下之事,能有什麼是瞞得住司徒淨塵的?可他如今這般,是心中有了對策?西域公主和親被刺並不是小事,此番皇帝召見,定然也是爲這事而來,若是一言不對,即便是儲君,也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司徒淨塵看了一眼擔心的顏卿卿,溫柔的說:“你這是在擔心我?”
“我纔沒有!”顏卿卿死鴨子嘴硬的說,隨後盯着車外。
最近司徒淨塵的性子,變得越發願意吃醋。顏卿卿敏感的發覺,他似乎對自己越發的在乎?這是好事嗎?佔有慾極強,對自己來說,倒是也挺滿足的!這樣想着,顏卿卿勾起嘴角,用手捧着司徒淨塵的臉,說:“那……儲君大人有什麼指示嗎?”
“只想着我,不好嗎?”
果然是她的司徒淨塵,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不會強迫自己做什麼事情。而是眼神淡淡的盯着自己,詢問她的看法。曾經,司徒淨塵說過,要把顏卿卿捧在手心上,兩個人走到如今,倒是也不容易,何苦互相折磨呢?
坦誠相待,這便是他們二人能夠讓人豔羨的秘訣吧!
顏卿卿點頭,湊到司徒淨塵的脣上,獻吻的說:“當然可以,我的儲君大人!”
司徒淨塵滿意的揚起個笑臉,而車外的人也開口,說道:“八王爺,八王妃,到了!”
“知道了!”司徒淨塵下下去,扶着顏卿卿,說:“一起進去嗎?”
顏卿卿想了想,點點頭,跟在他的身後。而兩人走入大殿後,幾個老臣都倒吸了一口氣,女子進入朝堂,他們的眼中還是沒有辦法接受。可顏卿卿卻不在意他們的眼神,只是幾個老骨頭而已。
“儲君,西域小公主的事情,你可知道了?”皇上盯着司徒淨塵,厲聲的說。
顏卿卿有些不耐煩,在後面無聊的說:“皇上這話問的,你朝中發生什麼事情,非要讓我們知道嗎?還是你覺得,這事情多麼榮耀?怕是天下人不知道,你臉上都無光?”
“卿卿,你先別說話!”蘭妃聽見她這樣說,看見皇上的臉色一變,有些擔心的斥道。顏卿卿看了他一眼,倒是無所謂的說:“我本來也沒打算繼續說下去……”
司徒淨塵從始至終,便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皇上盯着他,卻也半點辦法都沒有。“皇上,你有什麼事情就趕緊問,我們從八王府來,這肘子還沒吃夠!”顏卿卿不耐煩的揮揮手,把頭靠在司徒淨塵的身上。
而司徒淨塵也沒有阻攔,反倒是替她找了一個舒服的地方,體貼的看着她。
這樣一來,在場的人都大跌眼鏡。
“找儲君來,是想要商量一下對策!西域若是大舉來犯,是否要出兵迎戰?”皇上也顧不上顏卿卿此刻的無禮,只能是急促的開口問。司徒淨塵盯着皇上,拱手,說道:“皇上覺得,如今我朝舉兵,是否有勝算?”
皇上痛苦的搖搖頭,嘆道:“兵力不強,如今糧草也虛。怕是隻有三成的勝算!”
“既然如此,爲何要舉兵?本意兩國是爲了聯盟,如今死了一個小公主。若是反目成仇,豈不是中了那些蒙面人的計策?”司徒淨塵區區幾句話,就讓剛纔還主張派兵守護國中尊嚴的大臣啞口無言。紛紛想着,他們確實是老了,竟然沒有想到這層涵義!
司徒淨塵輕聲開口,說道:“西域的小公主,雖然深受皇帝寵愛,但卻沒有母后。若是考慮到兩國的問題,只要給了一個交代,怕是西域也不會追根究底。皇上不如去想想,看派誰跟西域交涉……”
“當初,去西域交涉的人陪同着公主一起回朝,也都命喪塞外。如今怕是再沒有人……”皇上有些猶豫,但卻在眼神盯着顏卿卿的時候,一愣,隨即露出個笑容。
皇帝那笑容,讓顏卿卿不寒而慄,連忙往司徒淨塵的懷中縮着。這笑容太多的算計,還真是讓顏卿卿無力招架!
“不如,顏卿卿去吧?八王妃最近的風頭無兩,這顏卿卿的名聲,自然也是舉國聞名,西域也有顏卿卿的事蹟。若是她去,定然能夠事倍功半!”皇帝跟司徒淨塵,雖說表面上是商討,但實際上卻也是下定了決心。
顏卿卿自然不允,梗着脖子說:“皇上,這未免也有點兒太過草率,你可問了我的意見?你可知我願不願?”
“笑話!這皇命難違,又豈是你能說不願就不願的!”旁邊倚老賣老的大臣開口剛說完,就被顏卿卿的怒目給弄得,停住了接下來的話頭。
蘭妃盯着顏卿卿,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倒是也沒開口。
“放肆!”皇上看了眼顏卿卿,吐出兩個字,眼神微怒。
“報……”
門口太監的聲音尖銳的打破了這番沉寂,幾乎是腿軟的走進來,把手中百里加急的文書遞到皇帝的手中。
看着那文書上面的字,老皇帝的臉色明顯變了兩次,他盯着衆人,冷冷的說:“西域要戰!”
“顏卿卿,你去收拾東西,前往西域!”皇上不容置疑的開口,顏卿卿剛想要辯解,卻被司徒淨塵拉住了手,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些無謂的話,如今皇上大怒,若是頂撞,倒是也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既然司徒淨塵都這樣說,顏卿卿也忍了下來。不過還是在心裡嘀咕,這不就是讓自己送死?人家都說了要戰,還眼巴巴的送過去?等着被打成肉餅?
“顏卿卿一女子,不如讓雲清冉一起吧!”大臣終於說出一句話,可正是這句,倒是讓顏卿卿的怒火更甚,她盯着大臣,大聲的說:“你幹什麼?送死一個不夠,還要拉着一個,再說雲清冉對朝中的失去功能不清楚,讓他去做什麼?”
顏卿卿的心裡其實是嘀咕的,雲清冉雖然現在認她做乾妹妹,也是她的哥哥。但是她總還還是覺得,雲清冉並沒有忘記過去的事情。
司徒淨塵制止住她這樣衝動,在她耳邊,朗聲說:“他們也是關心你,有個人在身邊照應,的確是好事。不如皇上如此允了吧!”
“既然儲君也開口,便讓你們二人一起去!若是辦成這事,朕定然重重有賞!”皇上說完後,顏卿卿看了一眼司徒淨塵,不知道他葫蘆裡買的是什麼藥。這賞賜,有命拿,倒是要有命花才行啊!
本來吃肘子好好的,這算是什麼事兒啊?西域的小公主命倒是金貴,被幾個蒙面人給殺了,倒是要配上她的命纔好?
“你也彆氣了!這臉都皺到一起,不漂亮了!”司徒淨塵勾起微笑,輕聲的說。顏卿卿略微有些生氣,側頭看着司徒淨塵,賭氣的說:“你明知道這番不是什麼好差事,爲何替我應下來?”
司徒淨塵見她這般生氣,倒是也柔聲道:“我如此做,定然是有自己的理由。我也會確保你性命無憂,不然,我怎捨得讓你去?”
“就會說好聽的!”顏卿卿低頭,雖然氣消了大半,但卻想起在府中的雲清冉,他若是知道自己給他惹了這樣的一個好差事,怕是又要跟自己生氣了。心裡想着這事,顏卿卿回到了顏府。
果然,聖旨到的比他們要快。雲清冉已經黑臉的站在門口,盯着這二人,咬牙切齒的說:“你們倒是輕鬆,把我扯進來幹嘛?你這個有了儲君眼中就沒我這個哥哥的丫頭!你扯着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