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那個丫鬟的消息了嗎?”沈長風在房間裡也有些焦急,但是卻也只能是在大廳裡邁着來回的步伐,他現在不知道天牢裡面的情況,顏卿卿現在到底是怎麼樣了,上次去的時候,凝笑說她身體受傷,在天牢那種地方,她撐不了多久,別說是皇上給的五天時間,就算是再多呆一天,她怕是也會熬的沒了半條命。
青峰聽見他這麼說,眉眼之中也都是焦急的說:“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但是沒有結果,來人說可能是已經死了,因爲做這種事情,都不會給自己留後路的。就算是當時說的非常好,給予很多的承諾,但是最後也是死路一條。”青峰說完之後,沈長風嘆了一口氣。
明知道不是顏卿卿的問題,但是卻必須要替她找到一個能夠解脫的人。如果不是去找個人背黑鍋,這件事情可能是沒有辦法了結。沈長風不願意用這種骯髒的手段,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如果最後迫不得已,也只能是骯髒一回,爲的只是把顏卿卿給從天牢裡拽出來。
原本,沈長風覺得自己可以當一個公正廉明的官,不管是面對什麼事情,都能夠堅持自己的原則,從來不做屈服於這些權貴的事情,但是事到如今,他發現,只是事情沒有降臨到自己的頭上而已。當事情真的擺在眼前的時候,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屈服於命運。這一刻,沈長風恨自己,他爲什麼沒有能力去救顏卿卿。
爲什麼他不能夠將顏卿卿的清白還給她?
“你也不用自責,其實我們並沒有想過這件事情能夠順利解決,對於我,對於王妃來說,都是一樣的。甚至是王爺,都沒有想着能夠通過正常的手段將這件事情了結。”青峰安慰着沈長風,開口說着。
可事實實際上也是如此,這件事情牽連太多,甚至是已經牽扯到各國使臣。他們本是高高興興的想要從國內飲酒,但是卻沒想到,最終的結果卻是這樣的收場。面對着各國之間的關係,皇上不會輕易的去給顏卿卿一個解釋,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夠說服各國使臣,對朝中仍舊恭迎的結果。
“歷代皇帝都不會去看大臣的死活,他們關心的只有自己的朝中是否安定。”青峰這麼說着,看了一眼沈長風那有些失望的眼神。其實他當初也是認爲,這朝中的所有事情都會是公正廉潔的,因爲如今是盛世朝堂,可是當真正的走進這裡的時候,他才發現,有很多事情像是盤根錯覺在深淵裡,不見天日的那些規則,是他們無法逃避的。
沈長風默不作聲,看着青峰,有些無奈的說:“凝笑呢?她現在在哪兒?不會又是去天牢裡了吧?”凝笑對於顏卿卿的那種忠心,是他們都意料不到的。而青峰聽見這句話後,搖搖頭,如果她去了天牢,倒還是好的。至少能夠跟顏卿卿說說話,可是自從司徒淨塵去了天牢之後,皇帝就不允許任何人擅自進入了。
此刻的凝笑,應該是在各國的使臣面前,求情希望他們能夠在朝堂之上爲了顏卿卿說幾句好話吧?這樣想着,青峰嘆口氣,誰都沒有想過,本來是這麼好的一件事情,卻最終變成如此的狼狽,甚至是要牽扯上顏卿卿的性命。
“這件事情,十有九是上官允兒做的,她如果真的是這樣快就露出馬腳的話,她以後是絕對不能夠繼續留在八王爺府中的。”沈長風話鋒一轉,看着青峰,若有所思的說着。而清風則是笑笑,他對此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對於他來說,在顏卿卿和八王爺的身邊,守護他們的安全,是自己的職責。
如果有一天,他發現上官允兒有意要加害於王爺和王妃,他會拼了性命去保護這兩個人。可是如果他們沒有讓自己行動,青峰是不會擅自作出任何的選擇的。沈長風自然是也明白這個道理,只能是嘆口氣,不再言語,把注意力都轉移到案件上來。
現場十分的整潔,幾乎是一點兒證據都沒有留下。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回去,沒有人能夠證明顏卿卿不在案發現場。因爲能夠證明的只剩司徒淨塵一個人,沈長風總不能夠說:“那天晚上,王爺和王妃在一起,所以王妃沒有做這件事情的時間和理由吧?”別說是這個理由不能夠服衆,就算是在沈長風聽來,也是強詞奪理的。
“你去尋訪周圍的人,看看哪天晚上到底有沒有人看見王爺和王妃兩個人的行蹤,就算是一個也好。”雖然人證並不能夠說明什麼,也可以作假。但皇帝還沒有昏庸到那種程度,找到一個能夠證明的人,這件事情就好辦多了。
分頭行動的幾個人,不知道在天牢裡的情況,而在天牢裡的人,也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顏卿卿看着自己腫起的腳踝,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屋漏偏逢連夜雨,這還真的是想要給我個考驗啊,如果不是處理及時,這腳現在怕是也留下一些後遺症了。”顏卿卿蹲坐在天牢旁邊的草垛上。
皇上也並非是絕情的人,他每天都會安排宮中的御廚送來飲食。那些御膳房裡做出的飯菜,讓別的牢房裡的那些重犯們,每日都以爲是顏卿卿的最後一天,不過顏卿卿卻吃完之後,繼續混吃等死,這樣的好待遇,讓其他的重犯羨慕的不行,紛紛透過鐵窗來問:“你到底進來是做什麼的?”
“我當然是重犯才進來的啊。”顏卿卿無奈的說着,難道有人會自願進來這鬼地方體驗生活嗎?雖然她跟司徒淨塵說是不要擔心,但是過慣了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錦衣玉食的日子,冷不丁的看着這種四面都是牆壁的建築,她心裡也是堵得滿滿的好嗎?
可是顏卿卿說完之後,幾乎是沒有人相信她的話,畢竟,對於一個犯了殺頭大罪的重犯來說,這種待遇,也真是前所未有了……在所有人都在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凝笑在各國的使臣房間外面徘徊着,她含着淚的眼睛,都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跪在每一個房間外面,請求他們去皇上面前替小姐多說兩句好話。
如果他們都不追究的話,是不是就沒有那麼多的問題了?凝笑把事情想得很單純,這樣的看着周圍的人,然後噗通的跪在了地上。她這樣突然的行動讓周圍把手的侍衛看見之後,都是大吃一驚,甚至是有幾個都衝了過來,想要把凝笑從地上給拽走。不過平日裡,顏卿卿對於宮中的人也是十分的善待。
作爲他身邊的丫鬟,凝笑在幾個統領那裡也算是混了個眼熟,便是有人走過來,看着她,說:“你別跪在這裡了,跟他們跪着是沒有用的,你要求也是求皇上去啊。王妃這件事情做的也有點兒太過火了,明明是皇上再三囑咐重要的事情,就算是別人下的手,她給了對方這個機會,不就是把自己的命交給了對方嗎?”
“我家王妃每日都在酒坊裡呆着,只是一天……”說到這兒,凝笑的眼淚又馬上要奪眶而出,只是一天的事情而已。她只是一天沒有在酒坊那裡守着,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是有人要故意讓小姐難看,她只是中計而已,但是爲什麼沒有人相信呢?爲什麼沒有人替小姐出頭,並且讓她能夠從天牢那個地方出來呢?
侍衛看着還沒有離開的凝笑,也是無奈。這個是八王妃的貼身丫鬟,自己也不能夠直拖走,勸走這種事情,她估計是也不會聽。這宮中也不是能夠讓人就這麼長跪着的地方,可真是要愁死這幫當差的侍衛了。他們估計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棘手的事情,都紛紛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凝笑就一直跪在地上,她感覺到冰冷的十塊差不多已經跟自己的膝蓋融爲一體的時候,終於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冷冰冰的問:“這是誰?爲什麼跪在我的房間外面?”聽見這聲音,應該是個使臣吧?這麼想着,凝笑趕緊從地上起來,然後看着他,卻猛然發現,他竟然是個年輕的男子。
難道外朝來的使臣不應該是那種意境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嗎?那日陪着王妃來這裡的時候,明明看見的是幾個已經白鬍子的老頭啊?這麼想着,凝笑有一絲的怔愣,而眼前的男子看着她,也是微微的笑了笑,以爲是自己把她給嚇到了,連忙說:“你別害怕,我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看你跪在這裡,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冤屈啊?”
“是,公子請救救我家王妃……”凝笑跪在地上,痛哭的說着。而年輕男子看見她這樣,也看了一眼身後那些都盯着自己和凝笑的侍衛,連忙伸手,將她拉起來,說:“你跟我去房內說吧,在外面未免也有點兒不太好……”一個女子,跪在衆目睽睽之下,而且還是一堆侍衛,怎麼看也不是個好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