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笑,南雨欣仍舊是鄙夷的眼神,“你以爲你是誰,皇上?還是諸葛鑫?可惜你不是,你沒皇上的大意凜然,沒鑫王爺的機智,就算你曾經貴爲太子,卻心浮氣躁,不理朝政,整天只想着花田酒下,這樣的你也配說那樣的話嗎?”
聽着南雨欣的話,諸葛嘯並不反駁,至始至終了解他的人,只有有她而已,永遠都只有她,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只可惜自己從來不懂珍惜,一次次的傷害她,利用她,直到如今的模樣纔想到還有她。這次她還能一如既往的原諒他嗎?突然發出一聲冷笑,原諒了又如何,反正他活不長了。“我自己怎樣,我自己清楚,評價永遠是別人給的,而自己知道的纔是最真實的。”
南雨欣收住笑,認真的問道:“爲什麼,爲什麼都不喜歡我,我想知道原因?”期待的眼神看着諸葛嘯,她是真的很想知道,自己輸在怎麼地方,她明明有張漂亮的臉,爲什麼卻的不到他們真心的付出。
“真想知道?”
“嗯!”
“你很好,也很美,也正因爲你的美,我才能接受你做側妃的事實,擔着並不代表所有人都得圍着你轉,你有你的思想,他們有他們的思想,就算有那也只有如你所說像我貪婪女色這樣的人才回圍着你轉,可圍着你轉並不代表他就能喜歡你,真心對你,他們只是貪婪你的身子而已。”停頓了片刻,看了一眼南雨欣此時的臉上已經蒼白不已,有些不忍心說下去。
南雨欣只是嘴角向上翹了翹,面帶難堪之色,早已做好聽下去的準備。“說下去。”
“你太好強,佔有慾也強,總是見不得別人有比你好的東西,好的東西,你都想得到。善妒,工於心計,你做的那些事,別以爲我不知道。因爲對我沒有傷害,這也是爲什麼我對你做的事從來都是真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沒有一個男人喜歡娶好強和善於心計的女子。”
淚始終還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有種說不出的苦澀,“原來我竟然輸在我一直引以爲榮的好強上,好強有什麼不對,不好強,不善妒我還能在南興國活到現在嗎?生在皇宮善良的人,都只有被欺負的份,難道善良就甘願被欺負嗎?我只不過是以我的方法保護自己而已。難道這樣錯了嗎?錯了嗎?”
“你沒錯,只是和我一樣用錯了方法而已,不然也不會在這裡了。”
突然像想明白了什麼似得,感嘆道:“如果可以選擇,我絕不願生在皇宮。在皇宮只會想着如何去爭奪,早已被現實掩蓋了本來的善良。”
望了望四周潮溼冰冷的氣息,南雨欣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切。“沒想到在這裡倒是成全了我們難得在一起的相處時間,能如此心平氣和的說這些話,也算是老天爺給我一個瞭解的機會,不錯了。”
諸葛嘯只看了一眼南雨欣便不再說什麼。
“能在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她是誰?”看出諸葛嘯眼裡的疑惑,南雨欣繼續說道:“那天夜裡。我都看到了?本想去調查,後面發生了太多事,一直也沒機會,現在倒是個不錯的時機,老天也算公平。”
“你跟蹤我!”諸葛嘯有些生氣,可轉念一想現在又有什麼關係呢?已經無所謂了。
“她是我愛的女子。也是我從來不曾珍惜過的女子,卻也是無法放下的女子。”諸葛嘯沒事也是愛他的女子,因爲現在他不確定,那次的見面他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了陌生,看到了疏離。所以現在他無法確定她是不是還愛這自己。心想,這樣也好,如此模樣的他什麼也給不了她,甚至連再次見面的機會恐怕都沒有,遺憾與欣慰參半,糾結在心裡。
南雨欣也說不清此刻是什麼心情,以什麼心態來面對。“難得,你也會有付出真心的那天,可惜未能看清她的面目,還有點遺憾。”
“你該見過,他就是鑫王府側妃,秦語溪。”
南雨欣吃驚一跳,雖然有想過令她吃驚的答案,卻沒想到是她,突然一笑,“諸葛嘯你還真是,這麼說她能進鑫王府也是你的功勞了!”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特意加重了功勞二字,沒有諷刺之意,卻多了些憐憫。
“我後悔了,真的後悔,她是讓我唯一覺得做錯的事,和後悔的事,只希望諸葛鑫能夠好好對她。”
秦語溪給南雨欣的映像並不深刻,除了諸葛鑫娶她時,擦肩而過的一面,其他沒有任何記憶,“她比我幸運,儘管無法嫁給自己心念之人,可卻有個人深愛着她。”
淚打溼了南雨欣的臉,這一生她以毫無貪戀,只希望來生能夠找個疼她愛她,體諒她的人就好,嘴角劃過一下苦澀的笑,“諸葛嘯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希望你們能在一起,真心祝福你們,白頭偕老……”
諸葛嘯只是有些奇怪她說的話,卻並不在意,能在一起自然好,可如果不能他也沒有任何怨言,畢竟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再由他結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儘管沒報希望,卻還是對南雨欣說了聲,“謝謝!”
沒有交談,水牢再次出現冰寒的寂靜,突然諸葛嘯只聽南雨欣發出一聲悶哼,由於低着頭,南雲霄看不清她的臉,卻也覺得似乎不太對,“南雨欣、南雨欣!”連喊兩聲,都不見有任何迴應,諸葛嘯急了,這之前他一直希望她脫離自己的視線,可經過這短暫的相處,已經打消了那些念頭。
“南雨欣、南雨欣?”再次大喊兩聲,不見南雨欣有任何迴應,直到刺目的血滴在半空中,不用想也知道這血是從南雨欣嘴裡流出來的,她自殺了,就這麼咬舌自盡了,想到這個結果,諸葛嘯心裡狠狠的刺痛了一下,雖然他曾經希望她死,可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下,她真的死在自己面前時,他不是喜悅,不是高興,而是難過,隨之而來是心裡莫名的疼痛,這人畢竟是他的側妃,說不難過都是騙人的。
諸葛嘯心裡一急,對外大喊“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直到口中乾枯,知道嘴角破裂,最後才無力的垂下頭,因爲一直迴應他的只是那深不見底的迴音,和嗖嗖的風聲。
“你是傻瓜嗎?難道你就不知道什麼叫好死不如賴活着嗎?只要沒判刑就還有機會活下去,不是嗎?爲什麼要這麼草草的了結自己的生命,明明是那麼要強的人,爲什麼那麼不懂珍惜。”說完一句金銀剔透的淚滴入水中,發出咚的聲響,現實在祭奠剛走的人。
柳鑲韻見毫無轉醒跡象的諸葛鑫,連連嘆氣。
空中突然冒出一句,“還沒醒嗎!有時間聊聊嗎?”
突如其來的身影讓柳鑲韻嚇一跳,待看清楚來的是南雲霄時,平復好心情,指了指外面,示意讓他先出去,這邊弄好就來。
南雲霄點點頭,率先走了出去,柳鑲韻替諸葛鑫理了理棉被,也跟着走了出去。
“你不是出宮了嗎?怎麼還在這裡?”柳鑲韻率先打破此刻的沉靜。
“出宮了,就進不來了嗎,若是這樣的話,你也太小看我了。”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
“哈哈哈,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沒其他的意思,就這麼一說而已。”爲了打破此刻尷尬的場景,南雲霄不得不如此來打破如此的這樣的局面。
南雲霄何曾這樣笑過,明知道南雲霄是爲了緩和此時的情況,可柳鑲韻卻配合不起來,他越是如此,自己就越難受,她寧願南雲霄罵她,說她,怨她,恨她都可以,唯獨接受不了他刻意僞裝的無所謂,而自己卻無法戳破,只能任由他此刻的僞裝,“你找我有什麼事?”
南雲霄收起了笑,看着柳鑲韻,“難道找你就一定要有事嗎,就不能如朋友一樣見面,說說話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畢竟現在是半夜,你來找我,就只是說說話,有點以外而已。”
“我也不想現在來,在路上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來,可最後還是行動告訴了我的選擇,還是來了。”
但笑不語,柳鑲韻不知道該怎麼接下他的話,只是笑了笑。
“我若不來,以後恐怕連見一面都成奢望了吧。”望着夜空,曾經的美好都之存在了記憶裡。
柳鑲韻順着南雲霄所看的方向看去,“奢望,是啊!”明天一走,恐怕這裡的一切都會成爲奢望。而天塹國將是她以後所要呆的地方,陌生的人,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一切,讓她想到了最初來這裡的場景,那時候有善解人意的冰兒,而明天只有不講人情的司徒錦弈,明天以後的事她都不敢想,也不能想,因爲害怕,因爲不想。
彼此都沉默享受着這片刻的寧靜,也許過不了多久這一切都將不復存在,只能存在記憶裡,有過去的記憶,昨天的記憶,今天的記憶,現在的記憶,卻沒有明天的記憶,沒有未來的記憶,因爲不知,因爲不存在,等存在時,那已是未來沒有你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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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我補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