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慶賀聲,歡笑聲,都預示着這是多麼喜慶的日子。
紅帕之下,點點妝紅,沒人看清紅帕之下玲瓏的模樣,有好奇,有探究,有疑惑,有不解的人羣,卻都爲這突如其來的成親典禮而嚇了一跳。
誰都知道無憂國五王爺廢材之說,近幾年更是變本加厲,成過幾次親,也休過幾次妻,這些都成了無憂國百姓茶後閒語。
誰能想到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人,突然又要娶妻,而且還是自己堅決要娶的人,叫那些人怎能不好奇,怎能不關注。
沒有喜悅,沒有表情,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心死,她沒有任何感覺,靜靜的坐在喜牀之上,原本以爲這次成親又會發生什麼變故,她甚 至有些期待能發生些什麼,可她失望了,這場婚禮自然,順利到連柳鑲韻都不敢相信。不僅覺得諷刺,成了那麼多次親,最後都是以失敗收場,而在她最不希望成親之時,卻順利的如此可怕。
已過半夜,久坐之人覺得有些累了,想站起來,卻被一旁的喜娘給按了下去。
伸手快速扯掉頭上的喜帕,環顧着眼前的一切,紅蠟已過半,所有成親需要的東西樣樣不少的放在那裡,而他卻沒出現,柳鑲韻不僅有些好奇。
看着靜靜站在一旁的喜娘,柳鑲韻就納悶她怎麼不急,不是說成親之時喜娘都恨不得新郎趕緊來,做好禮節後好趕緊離開,而現在喜娘看起來沒有一點急切的模樣,反而安靜祥和的站在哪裡,一動不動。試探的口吻“你們怎麼還不走。”
“王妃,奴婢知道你做這麼久定有些累了,自己揭下蓋頭。也無可厚非。只是王妃奴婢們現在還不能走,王爺還沒來。”
“哦!那你們坐一會兒吧,站久了會累的。”
這話讓在場的人。驚訝不已,她貴爲王妃竟然會擔憂她們會累。這叫她們做下人的能不驚訝,不心暖嗎。連忙快速擡頭看了一眼柳鑲韻,立馬便將頭低了下去。
“奴婢們不累,對於這樣的事情早已習慣了。”
“這樣啊,”想了想“你們不坐,那我吃點東西了,肚子有點餓了。”
這話讓在場的人又是一驚。隨後反應過來,立馬來住柳鑲韻,“王妃,現在還不可以吃東西。王爺還沒來,現在吃東西有失禮節。”
“哦!”不情願的離吃的遠一點,“那我出去走走,總可以吧”
只見喜娘連連搖頭“不可以
。”柳鑲韻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知道。有失於禮節,是吧。”見喜娘連連點頭,柳鑲韻只好不情願的坐回了牀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諸葛鑫什麼時候可以到?”
“這…”喜娘有些躲閃的眼神“這奴婢們也不知道。”
柳鑲韻有些氣憤。“這也不能,那也不能,問你們什麼事,又都不知道,你們這是要愁死我是吧。”
看着有些怒氣的王妃,侍女們連連跪在了地上,喜娘也跟着跪了下來, “啓稟王妃,奴婢們真的不知道王爺什麼時候能過來。”
在侍女的話中聽出了端倪“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過來?那是不是你們知道他在哪裡了?”嚴肅而認真的吼到,“說,他在哪裡?”
侍女們感覺自己似乎說出錯了什麼話,但以現在的情況,王妃肯定非得問出些什麼來才放心,只是這件事王妃沒理由不知道啊,想想管他的呢,就算王妃今天不知道,明天也會知道的,不久這一兩天的事情嘛。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想了想幹脆還是告訴王妃的了。“啓稟王妃,王爺與你成親以後,又娶了側妃,現在估計在側妃那裡。”說完便擔心的看了一眼,坐着的王妃。話雖然小聲,但柳鑲韻還是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柳鑲韻有種閃電雷鳴的感覺,呆愣的坐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笑沒有哭,也沒說一句話,就這麼呆呆的坐着,不再說一句話。房間靜的可怕,侍女與喜娘都擔心的看了看她們的王妃,見沒有任何奇怪的舉動之後,便不再做聲的站在原來的地方。
其實柳鑲韻心裡很亂,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做,只覺得她的人生從此陷入了黑暗,讓她想要逃離。可是她的樂兒,從皇宮回來後就再沒見到,問諸葛鑫,他只說樂兒在一個很好的地方,很安全,絕對不會有事,柳鑲韻知道,他這是拿樂兒做留住她的籌碼,想要折磨她,給她難堪,她知道,可卻無能爲力。
側妃,現在就開始了嗎,開始對她的報復了嗎,他以爲這樣就能如願以償了嗎?報復心就這麼強,已經知道結果的報復,又何必呢。
“你們都下去歇息吧,王爺不會來了。”
侍女們一驚“王妃,按禮儀…”侍女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柳鑲韻的怒吼而終止“出去!”簡單明瞭的兩個字,將在場的人嚇了一跳,明明剛纔還安靜,溫馨的人,突然就變得如此可怕,這時她們才知道其實王妃是在意這件事,只是一直僞裝自己罷了,沉思片刻便回道“是!奴婢告辭。”
柳鑲韻不賴煩的搖搖手,示意她們趕緊出去。
柳鑲韻不想對她們冷眼相向的,只是現在心裡的壓抑讓她喘不過氣來。
除了她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柳鑲韻無力的躺了下去,淚還是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她以爲她釋然了,她以爲她什麼都不在乎了,她以爲她的心早就該死了,她以爲只要她離開他們就不再有任何瓜葛了,她以爲只要相愛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她以爲只要他心裡有她,那麼不管他們遇到什麼問題都會迎刃而解。這一刻她才發現她錯的有多離譜,離譜到她不敢相信自己。
錯在她太看得起他們之間的情,錯在太信任,錯在以爲他和其他人不一樣,錯在相信他的諾言,好諷刺的諾言,一生一世一雙人,都在今天打破了所有的一切
。
原本知道他娶妻後有全部休掉了,她心裡感覺暖暖的,可這種暖意還未到兩天,卻又被他親自打破了。
曾經的許諾他早已忘得一乾二淨,答應只娶她一人,卻給了她三人的婚禮,還拋下她,去了側妃那裡,這就是他與諸葛無憂在宮裡她離開時所談的話吧,不讓她知道就是爲了現在這一情況吧,還真是費盡心機只爲讓她受傷,讓她難過,他的承諾還真是特別。
突如其來的腳步聲,將原本睡不着的柳鑲韻弄的更加煩躁,剛做起來,房門就被推開來。
緊接着就是,幾個侍女給她請安後“王妃,王爺叫奴婢們請王妃過去。”
“去哪?”
侍女們像是在思考這話該怎麼說般,動動眼珠,“啓稟王妃,王爺沒說,只說讓奴婢們帶王妃過去便可。”
諷刺一笑,“看來不去不行的了。”看着前來的侍女,柳鑲韻就知道她 們不簡單。他也太看得起她了,讓這麼多人來“請”她。
“知道了,你們在外面等着吧,我馬上就出來。”
柳鑲韻在房間裡隨便找了一身衣物,換掉那身紅裝,頓時覺得輕鬆不少。那衣服讓她覺得沉重,壓抑,甚至有些恐懼。
她本可以拒絕,可是她卻沒有,因爲她好奇,好奇諸葛鑫又能做出什麼讓她心疼的事,好奇他到底準備了那些要對付她的事情,她也知道就算躲過了這次,下次呢,她沒那麼好的運氣,每次都能躲過去,與其這樣還不如面對,再大的打擊也莫過於心死,再大的報復也莫過於心死,只要心死了,他做的那些對她來說又有什麼關係。
隨意換了一件衣服便出了門,剛到門口,就被站在門口的侍女們喊了一聲。
“王妃”
柳鑲韻聽的出她們的聲音有同情,有可憐,有不忍,嘴角劃過點點弧度,同情可憐的目光讓她心裡有點點寒意,她不喜歡,很不喜歡她們以那也的目光看她寧願她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或許裝作沒看見一樣,她也不會感覺那麼反感,可偏偏她們還喊了她一聲。
這些人她都不喜歡,慢慢的跟着前來叫她的侍女,什麼也沒問,她也不想問。
“王妃,小心些。”
這一喊讓原本走着的柳鑲韻,頓時停了下來,慢慢轉身看向喊她之人,卻比其他侍女都要矮半個頭,那侍女見她看自己時連忙躲在了其他侍女後面,還剩半個頭在外面,打算偷看一下,卻沒柳鑲韻逮個正着,嘴角再次劃過點點弧度,帶有暖意的笑,卻沒有剛纔的諷刺之人,柳鑲韻就這麼看了她幾眼,只說了句“謝謝”便轉身離開。
沒想到這裡也不僅僅只有無情,看戲的過客,原來這裡還是有關心,有真誠之人,柳鑲韻從那侍女的話中聽出了關係,感受到了她對她的擔心,這樣的女子能在這裡生存應該很難吧,她有些好奇,那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會在她感到寒意之時給了她點點火光,但她卻不擔心,要認識她以後有的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