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後來的事情令他們大吃一驚, 期盼已久的熱鬧沒有看到,反而被他們每天形影不離的身影給刺疼的眼睛。
花濱落因爲花萱兒沒有上過學堂,每日晨起教她讀書, 每日黃昏教她寫字, 又因爲她從沒練過武功修爲更是毫無根基, 他上次重傷之後剛好是恢復期, 最是教新人的好時機。
長此以往, 久而久之,花萱兒對他很是信任和依賴,有時候學習的太晚她太累, 花濱落就讓她住在自己的院子,還美其名曰節省時間方便次日的讀書。
雖然都知道大師兄的院子大房間多, 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麼, 可耐不住大家的聯想翩翩啊。
三年後
“什麼?萱兒又住在大師兄那了?”一日花美兒結束了早課, 就聽到師兄們嘰嘰喳喳的討論。
“是呀,院子裡的僕人說昨夜萱兒師妹功課學的不好, 被罰了一個時辰,後來就歇在了那裡,她昨夜睡的太晚,小芙怎麼叫她都不醒,還是大師兄親自去叫了呢!”
花美兒笑了笑, 心裡想的是:如此甚好!大師兄和萱兒還是挺般配的嘛。
不過話從嘴裡說出來, 可就不一樣了。
“哼, 大師兄怎麼可以這樣, 萱兒還是雲英未嫁的姑娘家呢, 這話要是傳來出去,她這輩子可就沒人敢娶了, 不行,我要去找他算賬去!”
衆人秉有熱鬧不看白不看的想法,跟着花美兒一路衝到了大師兄的院子,院子沒有人,花美兒就直接奔向花萱兒住的屋子,碰的一聲把門推開了。
入目的是花濱落坐在花萱兒的牀邊,手裡拿着本書冊,見到門就這麼被猛的撞開了他臉上有些陰鬱,花萱兒似乎也聽到了動靜,側首皺了皺眉眉頭。
花美兒囧,她真不是有意推的,她本想敲門來着,可是身後的人太多,大家一擁擠,她一時沒剎住,直接就撞上了門,她哪知道大師兄就在裡面啊。
不過此時也沒辦法,身後是看熱鬧的師兄,她無路可退,只好硬着頭皮走了進去,都是韓禹城出的什麼破注意,說什麼適當的給些壓力,就能讓大師兄他們看清自己的心意,這心意都寫在臉上了,哪裡還需要她出手哦!
“美兒姐姐,你來了!”
察覺到來人,花萱兒雖然有些不適,還是努力支撐着想要起身迎接,花濱落見此直接按住她的肩,不讓她起身,一來她這個樣子斷不能讓師弟們看到,二來她昨夜燒了一夜,現在還沒有緩和過來,實在不宜多動。
他用的力道不大,花萱兒沒覺得疼,忽然想到自己還沒有穿外衣,花濱落的手就這麼撫在自己肩頭,忽然就紅了臉。
“那個……師父要檢查功課,我們得趕緊回去!”
“哦,對對對!”“是是是!”
一行人應和着齊齊退了出來,今天真是糗大了。萬一大師兄生氣了可怎麼辦?
只有花美兒,一路笑呵呵的走在最前面,流月閣就要辦喜事了,一個是她大師兄,一個是她妹妹,雖然要準備雙份的禮物,她還是很開心的。
“大師兄,他們好像誤會了,不用去解釋嗎?”花萱兒見人忽然就這麼走了,臉上的微紅還沒有退去,她扯了扯花濱落的衣袖,有些難爲情的開口。
“他們沒有誤會,我們不需要解釋。”花濱落幫她整了整被褥,之間劃過她紅彤彤的臉頰,柔聲的說道。因爲他這句話,花萱兒的臉直接紅到了耳根。
花濱落的手停在她的臉頰,她伸出手緊緊握住他的手。
“萱兒別怕,三師叔說過,你的眼睛會好起來的,她從不騙人。”花濱落一早就去三師叔那裡取回了藥,昨晚給花萱兒服下,她晚上發起燒,自己就照顧了一整夜,早上她有些不適,原本想讀點書給她聽轉移她的注意力,沒想到花美兒他們就這麼衝了進來。
三師叔說過這些藥要連服七日,她的眼睛能恢復五成,此外還需要每日用溫熱的藥巾敷眼睛,這樣一個月後她的眼睛就能恢復近八成,只不過前三個月見不得強光。
這件事花萱兒沒有告訴其他人,花濱落知道她是怕有什麼萬一,大家會陪着她一起失落,所以默契的對誰也沒有說。
“等你眼睛好了,我帶你去流雲山看瀑布,去鳳雲山看竹海,還帶你去看辛大娘他們家的花圃。”
“好!”花萱兒笑笑,握緊了他的手。
三日後的清晨,花萱兒頭痛欲裂的醒來,她昨晚又是一夜高燒,她不能入睡,搖曳的燭光裡她看到一個身影來來回回的忙碌,她知道那是花濱落。
“萱兒,怎麼了?”
“大師兄,我頭疼。”花濱落看到她的起身動作,立即坐到牀邊,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他雙手指尖輕輕按壓她的太陽穴,他和師叔再三確認過,頭痛是必然的反應,這個不能用藥物緩解,只能忍耐。
直到他的手發酸,花萱兒在他懷裡沉沉睡去,他才緩緩停住了手。花萱兒睡着時就這麼緊緊的抱着他,他試了幾次都沒能掙脫,又怕驚醒了她,只要讓她在自己懷裡睡着,他也靠着圍欄小憩了一會。
花萱兒七天沒有出門,花泊蕊有些着急了,不會是上次她們莽撞,大師兄生氣又罰她了吧。所以課業剛結束她就拉住花美兒,把這件事告訴了她。
小師妹也好幾天沒來流月閣了,不然她也不會這麼心急。
“不……不會吧,他們可還沒有成親呢!”花美兒聞言大驚,想了想自己之前幾天出不了門的緣由,更是生氣要去找大師兄問清楚。
只是上次他們已經硬闖了一次,這次說什麼也不敢再這麼唐突了。
“小師妹,這和成不成親有什麼關係?”花泊蕊不解,不過她很快想明白了,若是大師兄他們成了親,大師兄肯定就捨不得處罰萱兒師妹了。
花美兒聽師姐這麼問,纔想到自己說了什麼,臉上有些微微發燙,這個還真不好解釋。不過看師姐沒有追問,也不管她有沒有想明白了。
“九師姐,我先去大師兄的院子探探風,要是有什麼不對,你看我暗號行事。”
花泊蕊點點頭,兩人偷偷摸摸的去了大師兄的院子,花美兒假裝大大方方的進了門,花泊蕊就躲在門外聽動靜。
“美兒來了,快請進吧。”
花濱落聽到外面的動靜就知道來的是誰,花美兒深呼吸了一下,直接推門而入。大師兄怎麼還在萱兒了房裡,可是她看到牀上花萱兒的樣子,直接心疼的跑了過去。
“她的眼睛?”
花萱兒的臉色很白,她的眼睛上敷了灰褐色的藥巾映襯着她的臉色更是毫無血色了。
“沒事了,萱兒她很勇敢,她已經堅持過來了。她昨夜一宿沒睡,凌晨才入眠,大約能睡一個時辰,你暫且守着她,我去去就回。”
花美兒點了點頭,大師兄如今的模樣也太……太邋遢了些,銀白色的衣袍上盡是褐色的藥汁,臉上也是一臉疲憊,看來是好多天都沒有好好休息了。
“哦,她的藥巾……”
“我知道,要溫熱的,涼了我就換,大師兄快起休息下,等萱兒醒來看到你這幅樣子,再嚇到了可就不好了。”
花美兒很是心疼的把他推了出去,大師兄對花萱兒的心意,原來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從前大師兄對所有的師弟師妹都很好,可是遠沒有好到這樣衣不解帶的照顧的地步,不過很是感激上天,把花萱兒送到了他身邊。
一年後
花濱落花美兒大婚,花美兒和韓禹城作爲花萱兒唯一的孃家人陪着她等在院子裡。
因爲同在流月閣,他們沒有準備馬,只是打算手牽手一起從花萱兒的院子走到花濱落的院子,當然花濱落還是早早去迎了親。
關於攔路考驗的事情,五十多個師兄弟在商量了許久都沒有結果的情況下,花沿恆出了個主意:
每人問一個小問題,問大師兄和萱兒師妹其中一個,他們必須作答,當然大師兄會一直是流月閣的大師兄,這問題的難度大家自己把控就好。
當然他特別提示不要忘了上次被罰修路的事。
這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一個個都準備了不少難題,可惜只能問一個。
接親折返,第一個問問題的是二師兄花溪痕。
“我問大師兄,是何時喜歡上萱兒師妹的?”
“萱兒第一次送我香囊的時候!”花濱落直言。
“不是說只送了一次嗎?第一次不是轉送給小師妹的嗎?”
“對呀,難道還有我們不知道的?”
“對,只送了一次。八師弟、十七師弟你們的問題已經回答完畢,到後面去吧。”
什麼?這就回答了,不行這不是我們想問的!
可是他們再怎麼掙扎還是被推到了後面的人羣,大師兄記憶很好,問過的,他肯定記得住,他們精心準備的問題還沒開口就這麼白白浪費了。
“大師兄,打算生幾個孩子啊?”這個問題是花泊蕊問出來的,她本來準備的不是這個,可前面八師兄花沿恆問了什麼時候生孩子,她就脫口而出了。
她這個問題自是引起了一陣狂笑,花萱兒也低着頭羞紅了臉。
“隨萱兒的心意。”與上一題同樣的答案,又引來一陣歡呼。
看來萱兒師妹是把大師兄吃的死死的,只要關於兩人以後的,大師兄的回答不是“萱兒說了算”就是“隨萱兒的心意”。
“萱兒師妹什麼時候喜歡大師兄的?”終於有一個問題問道花萱兒了,花美兒牽着韓禹城的手,擠進人羣,她也好想知道答案。
“在我罰你們修石板路的時候。”知道花萱兒不好意思開口,花濱落直接帶她回答了,說完他與花萱兒對視了一眼,她透徹清涼的眼神充滿喜悅,他知道自己答對了。
問問題的就是當時被罰的師弟之一,聽完很是懊惱的哀怨的撫着身旁的人:大師兄你們快樂就好,何必再提起他們不看的往事。
因爲那次之後,大師兄見見他們修路修的好,特別平整,又罰他們把他自己院子前的路重新修正了一遍,爲什麼罰呢,就是因爲他們看不清形勢偷偷跑去問花萱兒什麼時候給他們刻木偶來着,好巧不巧這話又被大師兄聽了去。
“修路?流月閣哪裡的路壞掉了嗎?”花美兒不解。
“小師妹,你沒有發現從萱兒師妹的院子到到大師兄院子這條路十分平整嗎?”
花美兒回頭看這一路鋪起的紅毯,果然沒有一絲起伏,甚至坑坑窪窪都沒有,笑呵呵的對大師兄豎起了大拇指。
最後一個問問題的是排行最末的花美兒,本以爲她作爲唯一的孃家人會問個刁鑽的,哪知她問的最簡單:
“大師兄,你會一直愛着她、呵護她、守護她,對嗎?”
“對,我愛她,用餘生、用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