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花美兒窩在他的懷裡, 輕輕的吐出三個字。韓禹城的心思她如何能不知道,可是她真的是心疼他的隱忍和付出。
“美兒是很出色的莊主!”韓禹城輕輕撫了撫她的頭,現在她就這麼膩歪的賴在自己懷裡, 他真的不知該拿她怎麼辦纔好。
“你說的是在外面威風八面, 處事穩妥得當, 回到府裡就懶散懈怠, 什麼都甩手不管的莊主嗎?出色, 變臉變的出色嗎?”
花美兒擡起頭佯怒,出門在外她是盡職盡責,無所不能的莊主, 可是回到府裡,韓禹城時時、事事寵着她, 不知道還以爲他是養了個女兒呢!
韓禹城癡笑, 他就是願意就這麼寵着她、護着她, 把她放在心尖上,掌心裡!所以纔會一路輔佐她, 讓她成長,讓她不受任何人的非議。
花美兒看着他的笑顏,微擡起下顎,直接吻上他的含笑的脣。
韓禹城沒有熱切迴應,就任由她輕輕的、淺淺的廝磨, 他們成親五年花美兒所有的技能都出自他之手, 她的熱情他當然樂得享受。
直到發現自己被報到了牀上, 花美兒才睜開眼睛, 發出一聲驚叫, 韓禹城趁機轉爲強勁的攻勢,花美兒猝不及防就被她撲倒, 承受他的炙熱。
回到嶽都城韓禹城自然是要進宮拜見皇上的,花美兒作爲他的王妃自然也要陪同。
皇上與韓禹城有話要說,花美兒就隨皇后趙琳娘去御花園散散步,幾年過去,她愈發的有氣勢,人也越發的端莊大方了,只是她也失去了往昔的光彩。
“皇后娘娘放心,萱兒她很好,她已經嫁人了,嫁的是流月閣的大弟子我的大師兄花濱落!”
花美兒與她並不相熟,多年未見現在唯一的交集就是花萱兒了,而且這次來花萱兒還託她帶了禮物。
“本宮當初救她,不過因爲愧疚,沒想到她竟然還想着我。”趙琳娘看着花萱兒帶過來的雪白的珍珠,臉上滿是自責。
“萱兒她不會在意,她的心智已經完全恢復,一年前三師父也破例爲她治好了眼睛,她如今過得很好!”花美兒知道趙琳娘爲什麼自責,她爲花萱兒治眼睛的時候曾說過,她的眼睛是胎裡帶的,是中毒所致。
一個嫡女不會無緣無故得對一個不得寵的還有眼盲的庶女那麼好,甚至還爲她籌謀,要不就是她知道些什麼,要不就是她本身就跟這件事有直接的關係,想想趙琳娘不過比萱兒大了兩歲,大約就是第一種了。
“是啊,她幸福就好!這樣趙家的罪過,我孃的罪過還能減輕些!”
深宮裡待的久了,情愛就會看得淡了,就會愈發的想念父母親人,雖然他們已經不在了,即使他們曾經那麼的算計自己,如今她貴爲皇后又如何,她的兒子身爲太子又如何,一個沒有母族支撐的皇后,一個毫無根基的太子,她只有逼迫自己坐穩這個位子,才能成爲兒子最大的倚仗。
所以她必須擺出皇后的氣勢,她必須在後宮嬪妃面前裝的端莊,灑脫,即使怕的的要死,也要含笑坐的端正,行的沉穩。
她學會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學會了狐假虎威,虛張聲勢,更學會了粉飾太平,表裡不一!
“皇后何必妄自菲薄,皇上對皇后的心意,對太子的心意,皇后要明白纔好!”
說實話花美兒不喜這樣帶着假面的趙琳娘,可是人總是會變得,尤其是在這深宮裡,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人各有命,全憑自知。
花美兒與韓禹城出宮的時候,趙琳娘差人送來了禮物,說是帶給花萱兒的,韓禹城直接命人收下了。
“咦……你看,那個背影好熟悉!”花美兒閒來無事掀開車簾,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如果他她猜的不錯,那不就是澹臺月嗎?
“正是她!”
當年澹臺魯爲了保住她的性命,甘願獻出格桑吉,格桑吉與凌彥齊一番長談之後,也明白了大嶽皇帝的意思。
雖然一開始有些不情願,但是大嶽的書籍,治國之策,養民之策,用人之策瞭解的多了,才知道他們的不足,也開始慢慢接受大嶽的生活方式。
皇上命他和凌彥齊、趙坷一起去西北邊境,商議,嘗試通商互惠之策,五年下來,鎮安、荊安、陽安城一片繁華,大嶽百姓和東赫牧民互通有無,一片合樂!
也是他屢次勸說澹臺魯,把荊安城裡通商的盛景,東赫牧民冬日裡有熾熱的碳火,載歌載舞的畫面一幅幅傳達給澹臺魯才漸漸消除他心裡的恨意。
“她走路的樣子似乎走着不對!”花美兒對澹臺月的恨意早已經消散了,雖然她重傷過韓禹城,但若不是她,她和韓禹城也不會相遇。
“皇兄說她已經懷有六個月的身孕,三日後她和澹臺魯就會啓程回東赫去,相信看到東赫的百姓富足安康的生活,他們也會安定下來。”
花美兒點了點頭,六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就算澹臺魯回到東赫,那裡也不屬於他的地盤了,新的統領帶領部落走上安定的寬闊大道,有誰還會記得他一個兵敗被俘多年的人。
何況當然得俘虜陸陸續續放了回去,還送上不少藥材,他們很是感激,更不會去想一個千方百計發動戰亂之人。
皇上這一步,走的還真是絕妙,現在就連澹臺魯最親近的軍師格桑吉都心向着大嶽,他就算放回去也已經無力迴天。
他已經是被拔了獠牙,砍了利爪的老虎,雖然看起來兇猛,但已經沒有任何威脅。
“她肚子裡的孩子……?”花美兒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他們院子裡只有澹臺魯和格桑吉,這孩子肯定是格桑吉的。
“不是,孩子是意外。她不肯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但肯定不是格桑吉的。格桑吉很愛他的妻子,這幾年也一直隨趙坷他們遠在西北。”
花美兒沉默,澹臺月或許是喜歡上那個人了吧!她是東赫的郡主,大嶽的的敵人,被囚禁在嶽都城,能接近她的人不多,但若是被查出來必是死罪,因此她不說,也只能強裝不在意。
三日後,澹臺魯啓程,臨行前他特意送了拜帖,邀請韓禹城一敘。
韓禹城直接拒絕,只留了一句:“天高地闊,好自爲之!”
澹臺魯看着他鏗鏘有力的幾個大字,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終歸回不了頭,也無任何臉面再回到東赫,再加上唯一的妹妹腹中來歷不明的胎兒,他怎麼可能還有“天高地闊”!
澹臺月因爲懷有身孕,出了嶽都城就睡着了,馬車格桑吉安排好的,護衛隨從都是東赫的人,但他們都不認得澹臺魯只當他是格桑吉大人的朋友。
澹臺魯取出腰間的匕首,看了看熟睡的澹臺月和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指尖輕輕劃過鋒利的刀刃,他消瘦冷峻的面容就這麼印在銀色透亮的到面上。
他沒有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他成了階下囚,籠中鳥,如今有何顏面歸去。
他緩緩舉起匕首,他的人身需要終結,之前爲了抱住妹妹的性命,爲了全族的性命,他不能死,如今他們自由了,他再也沒有顧忌。可是他很快就收回了動作,依舊摩挲着匕首,他決不能用這種屈辱的方式死去!
“報!譚公子,有您的書信和包裹!”爲了不暴露身份,格桑吉吩咐隨從他們是譚家的人,所以來送信的護衛就這麼報備了。
澹臺月也被這聲高呼驚醒了。澹臺魯怕她發現迅速收起了匕首。
“哥哥,這是嫂嫂寄來了書信,你看……族裡的人都很好,他們在等着我們呢!還有,壩鎖還成了親……”
澹臺月來看到最後,眼累就嘩嘩的流,他們都好就好,大嶽沒有趕盡殺絕,壩鎖是她的大侄子,他們離開東赫那年,他纔不過十二歲。
澹臺魯盯着書信看了半晌纔回過神來。大嶽皇帝好籌謀,能在短短六年時間撫平戰爭留下的傷口,還能讓東赫人心甘情願的臣服,這絕不是一念之間的選擇,而是長達數十年的籌劃。
果然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哥哥你看,這裡面全是書冊。”
澹臺魯看着一箱子的書冊,裡面有東赫最需要得種植作物,蠶桑養殖的技藝,東赫歲遊牧爲主,還是有大片的土地可以耕種的。
看着這些他靜默,澹臺月也沉默了。
東赫的事情就此解決,無論是在朝堂之上還是士卒百姓中都沒有驚起一絲波瀾。
大嶽太平祥和,皇兄身體康健,韓禹城便放下心來,帶着花美兒四處遊山玩水,看遍天下的風景。
“美兒,你看,當年我就是在這初見你!當時我就躲在這,你就住在那座院子。”
兩個人路過一個小山村的時候,韓禹城停在村外,靜靜地看着,許多年過去了,村子已經變了許多,可是當年的那個院子還在。
花美兒微笑着看着院子裡來回走動的身影,現在院子裡奔跑的應該是她的孫子孫女吧,當年她下山報恩,就是因爲老人家爲了幫有孕的兒媳採藥,差點跌落山崖,幸好自己來的及時,她才只是輕微的擦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