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爺子講故事太有喜感了有木有。
沐七夕實在忍不住,笑得肚子疼,剛纔的沉重氣氛也被這銀鈴般的笑聲驅散,變得溫暖融洽。
司空老爺子瞪着眼看她,瞪着瞪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祖孫倆和樂融融,這個院子裡久違地又傳出了愉悅溫馨的笑聲。
“你個小調皮,不相信爺爺的話是不是!”
曲起食指輕輕地敲了一下她的小腦袋,司空老爺子滿臉無奈,滿眼寵溺:“笑得這麼囂張,這裡可沒有百里連城給你撐腰。”
“哈哈哈~不、不笑了,爺爺你繼續、繼續說,哈哈哈~”
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沐七夕抱着肚子,擦掉眼淚,好不容易憋住笑一秒鐘,又再次忍不住大笑出聲:“哎呦,不行,再讓我笑兩分鐘,哈哈哈~”
司空老爺子無奈搖頭,不管她笑不笑,繼續說下去:“還是你奶奶說得好哇。”
“本來是捨不得她,想多留她幾年,結果留來留去留成仇,偏偏她的脾氣又倔,我年輕時的脾氣也不好,有話不能好好說,就只會吵。”
“最後呢,她竟然跟我說她要私奔,氣得我啊,差點打斷她的腿。”
嘴裡說着生氣,語調裡卻充滿了遺憾。
老爺子拍了一下大腿,揹着手站了起來,又走到那兩幅畫前看着:“就連後來她出嫁,我都賭氣地沒有參加,現在,卻是沒有機會了啊……”
那語調裡的追悔莫及,和深深的思念,讓沐七夕心裡一顫,也起身走了過去,拉着他的手撒嬌:“不要緊的,爺爺,不是還有我嗎?我出嫁時你一定要參加哦。”
“還敢說這事!”
一提起這個,老爺子又開始吹鬍子瞪眼:“司空暢那個小兔崽子,怎麼辦事的,居然就讓你那麼輕易地嫁了,而且還沒從孃家出發,氣死我了!”
“等他回來,我一定……”
“打他屁股。”
沐七夕調皮地幫他接下去,笑嘻嘻地道:“沒關係啊,爺爺不是讓長喜帶話了麼?”
“要經過你檢驗,通過考驗纔算是合格的姑爺,百里連城還不算合格呢,我要重新嫁一次。”
轉頭看看牆上的畫,她又撒嬌笑道:“我比娘聽話,你說不同意,我就不嫁。”
“你呀!小滑頭!”
老爺子拍拍她的小腦袋,被她逗得眉開眼笑,卻又忍不住瞪她:“你和你娘一樣,就會嘴甜哄人開心,可最後呢?還不都喜歡上武夫?”
武夫?
沐七夕轉轉靈活的眼珠子,想想百里連城那謫仙般的姿容,那可是個絕世美人啊,豈是普通的武夫可比?
“嘿嘿,爺爺,呃,我是不是該叫姥爺啊?”
“隨你。”
老爺子被她逗得像九伏天吃了冰一樣,舒爽到心窩窩裡,看着她的眼裡滿是慈祥疼寵:“看到我給你的身份銘牌了嗎?”
“那上面有兩個名字,你喜歡哪個就用哪個。”
“上次隔空看到你,我就吃了一驚,差點認錯是你娘回來了,之後立馬讓人去查你的身世,雖然沒查清楚,但我知道,你一定是我司空家的孩子。”
“刻那兩個名字時,我就想着,要是你不相信的話,就叫司空七夕也很好。”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徹底暴露了老人那顆慈愛又忐忑的心。
沐七夕心裡感動又溫暖,抱着他的胳膊撒嬌:“看到這兩幅畫,就什麼都不用解釋了啊。”
“就算沒有這畫,我還能不相信你嘛?”
難怪在沒正式見過她之前,老爺子就給她那麼大的重視和信任,無條件地給她撐腰,無條件地維護她。
也難怪她在剛纔看到他時,就自然而然地有一種孺慕之情升起,卻原來真的是久久未歸的遊子見到了親人啊!
“姥爺,我也找到妹妹了,哦不,準確的說,是妹妹找到我了,現在在京城呢,只是我事先不知道這事兒,沒帶她來。”
挽着老爺子的胳膊,祖孫倆坐到椅子上,沐七夕笑道:“妹妹也是精武師了哦,很有出息的。”
“不過,她和我只有一半像,估計是像爹多一點吧。”
“就是那個,帶着魔刀的莫婉婷麼?”
沾了沐七夕和魔刀的光,莫婉婷現在也是個大名人了,司空老爺子當然也聽說過她,也曾想過“莫”這個姓。
但一來沒見過人,二來連沐七夕的身份都還沒確定,也就沒太過關注。
這會兒一聽,更是滿滿的驚喜,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好,好,這就是血脈啊,兜兜轉轉總是要回來的。”
“這下好了,你們都回來了,都有出息,等找到你娘和你爹,咱們一家人就終於可以團聚啦。”
“姥爺,那你說說,我娘爲啥改姓莫了啊?當年又是怎麼回事呢?”
沐七夕想起剛纔沒聽完的故事,抱着他的胳膊,忽閃着大眼睛,想多知道一些。
司空老爺子老眼一瞪:“還能是怎麼回事,沐家本來就是武將之家,不通人情世故,得罪了誰都不知道,所以我才說都是一家子的武夫嘛。”
“至於你娘,哼,就因爲和我吵得太厲害,一氣之下改成了你姥姥的姓,你姥姥姓莫。”
說着,老爺子又忍不住嘆了口氣:“那個倔強孩子,也不想想,再怎麼吵,這裡也還是家啊,還真的嫁出去了就不回頭了。”
“就連沐家遭遇危險她都不告訴我們,等我們知道時,已經晚了。”
“後來,我就整合了沐家的剩餘勢力,壯大了司空家,發誓要稱霸一方,給他們撐起最強硬的後臺,可是這麼多年了,他們也沒回來。”
聽着是個悲傷的話題,老爺子卻是越說越氣:“那些個吃飽了撐着沒事做的閒人,竟然造謠說是我司空家滅了沐家。”
“他孃的,老子自己的親女兒,老子會去滅了?要讓老子知道是誰造謠,老子滅他全家!”
氣憤地罵了幾句,忽地想起來外孫女在側,他又連忙收斂了脾氣,衝着沐七夕笑道:“當然啦,姥爺我是個講道理的人,不會那麼暴力的。”
“……”
除了黑線,沐七夕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
您老“講道理”的方式,我早有耳聞,現在纔來澄清,來不及了。
無奈中,她只好轉移話題:“那麼,姥爺,你知道我娘他們去哪兒了嗎?”
“不知道。”
司空老爺子卻給了她一個莫名其妙的答案:“但是我聽說,他們去到那個空間去了。”